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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袁术、孙坚

寻一所言不差,虽然张磊得的是内伤,但筋骨未伤及根本,主要还是虚弱过度加急火攻心,经过他一番调理,张磊算是好多了。

正在张磊为了明天打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彻整个客栈。“开门开门”、“查房查房”,一声声有力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回荡不觉。所有房间的门陆续打开,侍卫吏役认真负责地在逐个排查。

张磊暗想,日间那妇人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势力吧,更何况那天自己披头散发的,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记住了容貌,这伙官差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这么一分析,张磊内心安定了许多,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自认为没什么好怕的。张磊气定神闲地打开房门,递上自己当初那大王村村长的委任状,在吏役狐疑的眼光中,就这么应付过了检查。

等官差一走,完全被打消了睡意的住店客们开始相互打探消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早有那消息灵通者开始趁机卖弄起来,原来啊,这洛阳城最近风头无两,深得十常侍赏识的马元义,被告密者说是黄巾道人,不日就要谋反。于是这马元义被皇帝亲自下令逮捕,车裂而死,真是世事无常啊。同时呢,朝廷开始在各州郡大肆搜捕黄巾道人,这洛阳城里更是重中之重啦。

就这么一闲打听,张磊总算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了,虽然这里没有钟表日历,但张磊清楚地知道,这便是要马上揭开黄巾起义的序幕了。同时,对于明天做些什么,张磊也大概有了计划,他想要去从军。因为他只要安静下来,便开始心乱如麻,心里严重地不踏实,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他想做点什么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回首那段不堪的往事,顺便再结交一些新的朋友,只有走出去,才有可能抓住对自己来说是好的际遇。

翌日清晨,张磊收拾了一番去楼下结账,却得知房款已被付至三天以后,不由得摇头苦笑,看来这寻氏兄妹之恩,是非报不得了。

出了客栈吃了早餐,张磊便朝城门张榜处赶去,果不其然,为了对抗黄巾乱贼,朝廷不但下诏大赦党人,并要求民间有才识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张磊一心从军,只想前往战场拼杀,并不想去公车署等待朝廷召见,还好细看之下,发现左中郎将皇甫嵩与右中郎将朱隽同时在招募四方勇士,欲从皇甫嵩者前往城西军营,欲从朱隽者前往城东军营。

皇甫嵩?和皇甫郦儿那丫头是什么关系?最好别见到那丫头!想到这里,张磊不自觉地就朝东走去,还是去朱隽的帐下吧!

好歹此时的张磊也有一身本领,一件绿宝虎

皮轻铠,一件绿宝虎皮披风,身材又如此壮实,还经历过数次厮杀,想必至少能混个伍长什长的吧。

果然,逢此乱世,应征入伍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只需报上名字,就可以前往军营混饭,但行军打仗之饭,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呀。

临近中午十分,一个将军模样的年轻男子走进校场,身边簇拥着十数人。在那将军的示意下,他身边的士卒吆喝起来,包括张磊在内的校场上晒太阳的新兵蛋纷纷站立起来,这些人有老有少,大都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唯独张磊个子又高身体又壮实,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看来这些人的确是来混饭吃的呀,真正的世家子弟,起步都是校尉都尉之类的,是不可能在这最底层的地方见到他们的!

这些新兵被排成一列,张磊左右一看,大概有五六十个新兵。待众人站齐,现场安静下来,那将军开始讲话:“我乃折冲校尉袁术,奉右中郎将朱隽将军之命前来遴选将士,曾参过军者向前一步。”话毕,哗啦啦有几个老头子往前走了一步。

“杀过人者往前一步。”哗啦啦又有人走了一步,张磊心说自己既然想要上战场搏命,那便往上爬上一爬!于是张磊也向前迈了一大步。

“自己携带兵器装备者向前一步。”张磊又随数个人前进了一步。

“有亲戚同乡在北军五校或三河骑兵任职者前进一步。”这回只有一个人走了一步。

“很好!”折冲校尉袁术应该是很满意,指示站在最前面的张磊几人和那个最后走了一步的青年跟他一起走。

张磊这才偷眼看向袁术,刚才这厮一直拿目光来回扫视,张磊也不敢跟他对视啊。细看之下,才发现这袁术还挺有领袖气质,身材颀长,话不多说,一撮小胡子倒是显出了几分成熟世故,特别身后跟着的那十数人方能衬托他领导本色,派头十足。

待袁术一一问过众人底细,这较场上五六十个新兵基本上职位已被分定。那个有亲戚在北军宿卫兵任职的青年叫臧丕,是这批新兵的最高领导——曲长,直接听命于折冲校尉袁术,张磊因为身高体壮有装备,于是和另外4人被袁术选中当做什长。这5个什长一会儿各带十人,选人方式为抓阄。

这一曲暂时由袁术统管,袁术部下共有十二曲,千余人,待数天后朱隽奏请的佐军司马孙坚到任后,便将开赴战场,所以这几天里得抓紧训练作战之术。

张磊暗自咂舌,短短几天能训练出个什么鬼的作战之术啊,那个臧丕来当曲长,自己这一曲

就这些个新兵蛋,估计是要玩完啊!更何况,在袁术手底下做事,张磊总感觉不自在,实在是因为袁术名声在外,好像这辈子都没打过几场胜仗呀!

不数日,孙坚率一千精兵自下邳而来,朱隽早将北军五校整顿完毕,集结精兵两万,先行朝颍川进发,欲剿灭活跃此地的黄巾乱贼波才一部。

朱隽早闻江东孙坚素有勇武威名,是故千里征召,有意让孙坚打头阵,取得剿贼首胜,为全天下大汉子民鼓舞士气。正待委派军令之时,袁术进言道:“孙司马所率江东子弟长途奔袭至此,还未来得及修整,公路深恐其水土不服,失了临阵先机,不如由我部为讨贼先锋,孙司马部暂且修整,亦可作为一支奇兵。”

孙坚初来乍到,虽然深得中郎将朱隽赏识,但也自知京城内派系盘根错节,眼前进言这人器宇不凡,想必是哪家大族子弟,虽然明摆着他是想抢自己的先锋头功,但到底答不答应,还是要看朱隽是否应允。

朱隽听袁术这么一说,毕竟是有些道理,更何况物极必反、过刚则折,孙坚一寒族庶民,还是不要与京城派系交恶的为好,来日大战必有不少,若是真英雄,早晚有他用武之地。

想罢,朱隽自嘲一笑,即便如自己这般嫉恶如仇之人,有时候也不得不多为别人考虑一番,由此作出违心之事。朱隽决定顺水推舟,谁让他袁术家世显赫,四世三公呢,要是因此得罪了他袁氏,不但对接下来指挥北军五校大大不利,更会让孙坚这小子无故遭殃吧。只不过袁术这小子过于毛躁,先锋一职又关乎全军士气,于是朱隽语重心长地对袁术说道:“公路啊,敌人由饥民组成,你为先锋,只需广撒侦骑,遇敌时万勿惊慌,原地拒守即可,我等大军随后就到。”

袁术拜道:“术当谨记!”

“还有,这些蚁贼虽然是由饥民组成,但你一定要格外小心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朱隽再次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袁术再次拜谢,就这样,右中郎将朱隽持节出征,以袁术袁公路为先锋,率北军五校一部及各地精壮共两万人,浩浩荡荡前往颍川进剿。

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同袍,张磊的内心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这么多战友在战争中一定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害怕的是,自己这一千余人的先锋队,除了折冲校尉袁术的500私兵精锐凶悍之外,其余的那数百人怎么看都像是炮灰。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明知这炮灰也包括自己,而自己却又不得不迈动双腿,紧跟大部队的步伐,免得被身后监军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