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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西山有佛

“呱……呱……”

月华如水,似银月胧纱,将一只立于崖边高树上的寒鸦蒙上了一层银光,映照得其熠熠生辉,仿若暗阳。

看着远处那月下立于无尽山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怔怔出神的黑影,寒鸦腥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似是有什么极为重要被它遗忘,而它,此时似乎应该与那黑影站在一起……

“呱……呱……”

寒鸦烦躁的又叫了几声,一抹烦躁与痛苦之色始终盘绕在双眸中,怎么也擦不去。

而似是被寒鸦的叫声惊扰,黑影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扭头朝寒鸦看来。

蚩阜看着不远处那枯树上歪着头定定看着自己的寒鸦,扯了扯嘴角,略显苦涩的笑道:“呵呵,现在也就只有你陪在我身边了。”

“过来。”蚩阜幻化出手臂,朝寒鸦招了招,示意其过来。

“咕……”

寒鸦歪了歪头,犹豫了半晌后,终于迟疑着缓缓飞向蚩阜,最终落在蚩阜幻化而出的宛若实质的右肩上。

伸手轻抚着肩上寒鸦那充满金属质感的剑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蚩阜的心就静了下来。

扭头望去,正好对上寒鸦那布满疑惑的腥红眸子,见状,蚩阜不由摇头失笑,“我带你去一个新世界,一个天骄并起,诸王争霸,百族问道的新世界,好吗?”

似是听懂了蚩阜的话,寒鸦渐渐平静下来,安稳的停在蚩阜的肩膀上,不再躁动不安。

“嘿,这就对了嘛。”蚩阜淡淡一笑,道:“看来你也是同我一般,想从头完整的见证一下那个黄金盛世是怎么诞生的。”

“呱……”闻言,寒鸦迟疑了一会儿后,终于下定决心,迎着蚩阜期待的双眸点点头。

“哈哈哈,真好!真好!没想到我蚩阜生前凄凉一生,到头来只有一红颜陪伴左右,而死后不久,竟就有你陪我征战天下,见证大世。”蚩阜仰天大笑,声如震雷,滚滚不息,“哈哈哈,死得不亏啊,不亏!”

一旁,受到蚩阜的感染,寒鸦也张嘴大叫了起来。

“呱……”

鸦声震天,尖锐得直冲云宵,摇动星河,恐怖滔天。

“哈哈哈,痛快!痛快!”蚩阜酣畅淋漓,肆意大笑,重生以来,他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痛快酣畅,就连之前修为突破时亦不如。

最终,蚩阜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激动与欣喜全化作一句话:

“黄金盛世,光明纪元,我蚩阜来了……了……”

豪言壮语之声在山巅回荡不休,声若惊雷,吼动山河,惊起无数飞鸟。

“呱……”

寒鸦亦不甘落后,一声高昂的禽鸣紧接着响起,先是尖锐刺耳,而后又转变为宏大如雷,若龙吟,似凤鸣。

然而,就在蚩阜与寒鸦肆意宣泄着心中的激动时,一道怒喝声突然炸响。

“何方妖魔,竟敢于我西山寺前肆意而为?”

话音还未落,一道暗金色的大手便从天而降,遮天蔽日的压落下来,劲风如刀,还未压落,便让人呼吸一窒。

“哼,找死!”见状,蚩阜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兴致被败坏的他此时心情无比恼怒,只觉吞了一个死耗子。

轰!

似骇浪击天,一阵黑色的滔天巨浪自虚空中浮现,朝着天空中的暗金巨手打下,瞬间就将之淹没泯灭,而后复又化作无边黑雾,钻入蚩阜体内。

“咦?”有惊疑声自山腰响起,如钟磬,似雷震,声势骇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震耳。

“哼,装神弄鬼!”蚩阜一声冷哼,双眸闪过不屑之色,其声声势浩大,让此地宛若发生大地震般,天摇地动,乱石飞舞,瞬间就将惊疑声压过。

“嗯?”一道闷哼声响起,接着,就见一道通体暗金的身影缓缓拾阶而上,出现在山顶上。

“和尚?”待看清身影后,蚩阜不由目光一凝,惊疑出声。

只见来人骨瘦如柴,白眉白须耷拉,略显苍老的面容上一副慈悲为怀的悲天悯人模样,**着上半身,露出虽然骨瘦如柴却宛若黄铜般,充满了力量的暗金身躯,而那光着的暗金脚掌,更是有三个成年人的巴掌合起来那么大,整个人看上去,就好似寺庙里供奉着的佛陀一般。

“阿弥陀佛,修行不易,尔等何必跑来佛门净地扰了清静,自入地狱呢?”老僧低眉顺眼,对于蚩阜话语中的惊疑与嫌弃也不着恼,只是淡淡的出言询问道。

但是其间的话语,却是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为之暴跳如雷,失态不已。

不过蚩阜作为活了三十多年的地下教父,对于这样一个不知从什么旮旯里蹦出来的老古董,其幼稚的言语攻击早已免疫。

闻言,他只是轻蔑的扫了一眼面目慈祥的老僧,冷声道:“佛门净地?”

说完,也不待老僧回应,他又似笑非笑的接着道:“恐是藏污纳垢之所吧。”

在上山途中,路过山腰间那红砖绿瓦,规模宏伟,瑰丽壮观的寺庙群时,他不知看见了有多少肮脏龌龊之事在进行。

“嗯?”老僧白眉一扬,就欲发怒,但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眉眼一耷,再次恢复成了得道高僧的模样,“既尔等执意如此认为,那贫僧也无办法,唯有金刚努目,降妖除魔了。”

话落,老僧暗金的身躯佛焰腾腾,璀璨夺目,如汪洋一般的气血汹涌澎湃,整个人看上去恍若浴火而生的佛陀。

“嚯,这是说不过要动手了吗?老和尚你不行啊,以往蚩爷遇见的和尚,那个不是说得蚩爷我无言以对,恼羞成怒,抢先动手。”蚩阜摇头嗤笑,宛若黑铁雕成的面孔此时满是不屑。

老僧也不和蚩阜多言,直接结跏趺坐,右手心盖住盘腿的右膝,将手指垂直向下,结降魔印。

“降魔!”

老僧一声怒喝,暗金的金刚不坏之身绽放出万丈光芒,金黄佛焰熊熊燃烧,不断灼烧着虚空,与此同时,一尊金黄的大佛从他身后的虚空中浮现,灿灿生光,遮天蔽月。

“嗯?降魔印?”蚩阜目光一凝,面色凝重,没想到随便遇到一个和尚,就是懂得释迦五印的高僧。

不过,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