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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月下伴佳人

今晚的月色一定很好。

程安青躺在竹床之上,看着从竹门的缝隙之间倾泻进来的几丝白光,百般聊赖地想道。她微微感到一丝寒意,盛夏渐渐已快过去了,虽还未入秋,但是到了夜晚也并不会像之前那么闷热了,反而有些凉薄。特别是这屋子,还有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由楠竹制成的,透着一股子清凉之意。在盛夏时节居住在里面倒是惬意,不过现在就有些太清冷了。

到现在除了觉得有点冷,还没有任何不适,看来自己是逃过一劫了。

程安青呆呆地看着竹门门缝中透进来的光线,虽然觉得自己没有患上瘟疫,应该放心地呼呼大睡一觉到天明才是,但现在已经夜入三更了,程安青却觉得半丝困意都没有。

桂花香气袭人,清新中略带了些甜味,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让人感到心神具宁。

程安青看见竹门外一个身影遮挡住了那几丝微弱的亮光。

“薛箴?”程安青跳下了竹床,跑到了门边轻轻喊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也只可能是薛箴来查看一下自己的情况了。若是薛箴的话,正好叫他再给自己拿条毯子来。

外面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回答。

程安青奇怪地看着竹门外的身影,见对方没有回答,想必不是薛箴了,便又试探地问道:“妙言?”但是程安青心里却觉得,在外面的人也不会是薛妙言,因为她不可能就那样沉默不语地站在门外。

“你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不能是我么。”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语气有些阴沉。

程安青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慕容……王爷?你……你不是回驿站了吗?”程安青吃惊地问道,尽量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小激动。

“我是回去了,是因为薛箴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治愈瘟疫的草药,我便得先回去安排一下。”慕容子骞隔着竹门说道,“我一安排好公事,便赶回来看你了。”

“多谢王爷那么关心小人。”程安青口中言辞十分庄重端正,但其实在后面早已笑开了花,“小的真是受宠若惊。”

门外的慕容子骞不禁苦笑,都这个时候了,叶青还想要继续装下去吗,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自己一直不戳穿她,难道她就要一直装下去?

“程公子,你在本王麾下效力,本王自然有责任要保你无恙。”慕容子骞心念一转,话中王爷的架子又出来了。同样的,叶青不低头,他也绝对不会先让步。

程安青笑了笑,知道慕容子骞的脾性,但她也不是个会先低头的主儿,所以她便接话道:“王爷这样说,小人可担当不起。小人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尽惹麻烦了。”

“你若担当不起,没人可以担当得起了。”慕容子骞意味深长地说道。

程安青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既甜又酸的。甜是似乎看到了慕容子骞在意自己的一面,却又十分酸楚,因为想到了薛妙言的话,两个人都不肯低头。这月色,这情景,是多好的互诉衷情的时机啊,慕容子骞竟然还要和自己对着干。若是温柔地说两句好话,点出自己的身份,那样程安青也好有台阶下。但是慕容子骞却偏不,这又让程安青很着恼。

“多谢王爷抬举小人了。”程安青道,轻移了两步坐到了旁边的竹椅之上,将自己的目光从竹屋外的身影上移了开来。“我一切都好,请王爷赶快回去休息吧。”

外面没有回答,程安青再看向竹门的时候,发现月光又洒了进来,挡住它的身影已然不见了。程安青顿时心里有些慌张,站了起来走向了竹门。她将手轻轻地按在竹门之上,屏气凝神地想听外面的动静。

竹门外。慕容子骞披着一条鸦青色的披风,里面着了件略显单薄的墨灰色长袍。他凝望了竹门一会儿,便席地坐了下来,靠在了竹门之上。

若是需要一夜才能证实叶青无事,那么他就在这里等上一夜。只有等到薛箴亲口说她已经平安无事了,他才能放心。而且长夜漫漫,若是这当中叶青突然出了什么事,他也好及时去找来薛箴。无论如何,慕容子骞都觉得,自己呆在这儿,要比呆在驿站空想着叶青安心得多。

除了叶青,他也没什么事可担心了。冀州的瘟疫,薛箴也已经想出了法子。至于席渊,慕容子骞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刚才回驿站之时,也为他准备好了一个小小的圈套。虽然不至于对他有太大的撼动,但是也足以让他自食苦果了,除了让他破破财,也是时候挖出他安插在自己身边,已经潜伏得非常深入的探子了。

慕容子骞现在只想静心地呆在此处,就坐在这竹屋之外,陪伴叶青一夜。虽然叶青还是嘴硬,自己也不愿低头,但是只要这样在月光下,在桂树环绕,芬芳萦绕的环境下,伴着叶青便好。

程安青怅然若失,缓缓地扶着竹门坐了下来。她俯身用指尖轻触地上那一小片的月光,心中又有些后悔将慕容子骞赶走了。

“你好还是不好,我自己会判断。”竹门外响起了慕容子骞的声音,就近在咫尺,吓了程安青一大跳。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程安青连忙转向了竹门,半跪着伏在门上说道。慕容子骞的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耳边一边,难不成他坐下来了?“你莫不是坐在外面了吧。”

“不错,我就准备坐在外面伴你一夜。”慕容子骞简单地说道,知道叶青就在这竹门之后,两个人仅隔了一扇竹门罢了。

“真是胡闹。”程安青忍不住说道,“你还真就准备一夜不睡呆在这里么,若你身体有恙,晨风还不把我给砍了!”

“你当我是纸糊的么,就一夜不睡便经受不了了?”慕容子骞听程安青这么说,不由得好笑道,“你放心去睡吧,就由我独自在这儿便罢。这里环境极其清幽,就当我在这儿静静心吧。”

“我才懒得管你呢。我这就去睡。”程安青没好气地说道,气慕容子骞做这无用之功,还将她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但程安青虽嘴上这么说,却未挪动半步,依然靠在竹门之上,只是闭口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着。

程安青只不过是觉着,若慕容子骞愿在外伴自己一夜,若是自己去睡了,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慕容子骞兀自笑了笑。他还不傻,知道叶青虽然说着要去睡了,但是听声音她没挪动半步。但慕容子骞却没有点破,也不说话,只怕本来是自己想要伴着叶青的,却变成了叶青反要陪着自己了。他只从腰间拿出了一支极为素朴的竹箫,放在唇间,轻轻吹起了一道悠长又柔和的调子。

程安青并不怎么懂得音乐这种东西,但是从前也是听过一些乐器的,知道这是箫声。因为在她心里,箫声总是有种肃钉又凄凉的感觉,一听便知。只不过,慕容子骞所吹奏的箫声中,虽也有些簌簌萧凉,但是却很悠远,慢慢地便溢出了一丝丝的柔情,渐渐掩盖了箫声的萧索。

原来箫,也可以吹出如此温暖的曲子。

程安青静靠在竹门之上,听着慕容子骞的箫声,闻着芬芳的桂花香气,只觉得此时心神宁静,早已将和慕容子骞赌气争锋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之间。她从不知道,慕容子骞竟然还会吹箫,从未见他把玩过箫或者其他乐器。但如慕容子骞这样的男子,武能征战沙场,文能安邦治国,身上若负有各种才能,也不是件奇怪的事了。程安青现在才觉得,自己对慕容子骞了解得还太少太少了。

在另一边的小屋之中,薛箴静静地坐着,一边翻看着自己的笔记,看似悠然自得,实则心绪不宁。悠扬的箫声传了过来,优美得令人叹息。

“你不去看看她吗,确保她无事。”薛妙言坐在了薛箴的身边,有些惆怅地望着门外,耳边箫声缭绕不去,她能听出其中的深情,可惜不是对自己。

“已有人在那儿照看她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妥,王爷一定会立刻前来找我的。”薛箴淡淡地说道,不似以往那么倜傥不拘了,反而语气中有些落寞。

“呀,我怎么听出了酸酸的味道。”薛妙言笑道,跳到了薛箴的跟前看着他的脸,“莫不是,你也喜欢上了那程安青?”

“没错,那又怎样?”薛箴向来不爱隐藏自己的心意,对自己的妹妹更是敞开心扉直言道,一把推开了挡住他看书的光线的薛妙言,“只不过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还是王爷,我自然是没机会了。”

“你倒识趣。”薛妙言笑道,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不过就这样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你侬我侬的,未免也太伤心了些。”薛箴故意瞒着她程安青的事,让她在慕容子骞的事上栽了一个跟头,现在倒轮到他了。“放心,你妹妹我可不会像哥哥你那么无良,坐观好戏,任其自流的。”

“多谢妹妹你为我着想,我自有主意。”薛箴无奈道,知道薛妙言是在拿自己说事,但他并不需要什么帮助,他也根本不打算做什么,因为他知道程安青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自己又何苦去破坏人家的恋情呢。

薛妙言知道薛箴的脾性,有时候看得太透,又不喜相争,所以总是白白错过一些机会。但薛妙言知道,若是自己暗中帮他的话,他定然会生气,所以既然他说心中自有主意,那便随他去吧。只不过,希望他别到时候暗自伤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