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亭子的时候,瞧见相思阁主正在远眺,许久盯着湖面不动。明幽怕她恼怒对付自己,桃夭和她说,她师父脾气不太好,阁中有四五个师姐都是死于她手。明幽当时就吓得握拳了,当然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虎毒不食子啊,脾气这么暴躁的吗?明幽真是觉得这无上功法有毒,相思阁主一定是走火入魔或者中毒太深了。
明幽挪着小步子似小老鼠一般的往后退,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看见我,千万别看见我。
“来都来了,不想和我说说话吗?”还没等明幽退出几步,相思便道,头未回,却知道是她。
明幽顿住脚步,讪讪道,“我怕打扰到你,桃夭姐姐说相思阁主讨厌不相关的人。”
“过来陪我说说话吧,我已经有很多年未见生人了。”相思阁主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寒冰,可这句明幽听着却带着丝丝凄苦。
明幽不敢拒绝,万一白发魔女一怒一脑掌将她头盖骨拍碎怎么办?
“我是小孩子,不太懂你们大人,说错了你可不许杀我。”明幽和她有言在先。相思瞧了她一眼,嘴角弯了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桃夭说得对,你确实很机灵。若你不想走,本阁主可以考虑收你做关门弟子。”
明幽迅速摇头,又怕惹恼她,转移话题,“这湖里会有鱼吗?”
相思并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细细算来,该是有五六年未和生人说话了。”
“你五六年都只和桃夭呆在一起?”
“不,是见过我的人都死了,所以这五六年我未见过生人。”相思不以为意。
明幽小肩膀吓得一颤一颤的,捂着眼睛道,“我现在捂眼睛来得及吗?”
“若你做了我关门弟子,便不算生人了。”相思诱惑道。明幽飞速摇头,“不,我眼睛不好,没看见阁主,而且,而且我成亲了,三岁成亲的,都娶了童养夫了。”明幽可不想和这么一个性情大变的女魔头呆在一起。
“这情爱犹如毒药,你不懂,桃夭更不懂,世人皆不懂。”相思看着明幽,“也不知怎的,瞧见你,倒觉得想和人说说话了。”
明幽不吭声,相思又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桃夭是不是与你说我性子孤僻冷淡,下手狠戾。”
明幽点点头,可又觉得不妥,又飞快的摇摇头,“没有,桃夭姐姐说你就是容易生气。”生气就杀人,杀人就控制不住情绪,这么说够委婉吧。
相思点头,“你倒是会说话,果然嘴甜,悟性确实比桃夭好太多。”
“我相思这个名字是别人给我取的,那还是在五六十年前,我才十多岁的时候,比桃夭小一些。我遇上一个踏马归来的少年郎,我在溪边洗衣裳,一见倾心。”
明幽打断她,“听故事不用杀我吧?”
“小小年纪这么贪生怕死?”也不知相思是赞叹还是奚落,不过明幽不在意,活着才是第一要紧事。
“你放心,你既然无心,明儿我就吩咐桃夭送你回去。”相思道。
明幽心里的石头才稍微落了那么一点,她现在要做的是抱紧相思大腿,别惹相思生气,到明天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