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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气决泉达

晚春里头樱草开花,一阵煦风吹过福祉堂新掘的花畦,流水曲曲折折,漫不经心,着意修饰,迎接夏季的节日。

得知俞王爷在书房,怜木直达门口,却又有些近乡情怯。水眸一转,想到他们两人第一次交锋时,他提出的诱人条件;再想到自己一个待嫁女子却操刀骗局,而他的反应竟是全力支持外加友情相助!

这份宽厚,在这样的时空当中,真的又有几个可以做得到?

细想之下,目前这大环境中,难道真有男人一生都没有侍妾?现在恐怕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儿才没有,自己又肯定没有恋童癖,也没有那份耐心去进行丈夫养成计划。所以啊,除非自己不出嫁,否则只有两条路:成为别人的正妻,或者侍妾!

因为之前完全不把苏辰辉列入对象考虑,所以怜木丝毫没有注意他的后院状况。现在安下心来推敲呢,就火气大涨!

但转念想着他的脾性,还真有些丝丝,咳,有那么些对自己的胃口。温文尔雅,海纳百川。能够这样大限度地给予自己自由,也不知道该说他傻呢,还是太有风度,太自信?

总之,给他一个靠近自己的机会吧。像他说的那样先试一下,试着恋爱一下下。看看感觉如何,实在接受不了,再计划逃跑也不迟,反正机会多多……

遗憾和后悔才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毒药。

所以说,女人,只要过了自己这一关,就会坚韧无比,活力四射。

房门背后的苏辰辉瞪着门口,等了半天。这丫头这么还不敲门?不是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么,怎么这么早就歇气了?

等啊等,等啊等。

他终是沉着嗓音,带着丝丝焦急嚷道:“你到底是进不进来?”

门外的怜木就这么偷偷抿嘴笑了,推门进去。她就不信,自己在外面待那么久,这家伙能不知道?看你丫能装多久!

“哥哥倒是未卜先知!”怜木咧开嘴调笑他,却难得惹了他脸红一回。

苏辰辉尴尬地咳了一下,问:“有何事?”见怜木颇有些吞吞吐吐,俏脸也难得浮上红晕,气氛正好。她终于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想开口。

他却煞风景地补充了一句:“你又想要使什么坏?我可是再不干那种变装的活儿了!”

扑——

怜木憋足的一口气就这么突然漏了,她无奈地轻抚额头,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傻很好笑。有些事情那是一点一滴做出来的,有些感情那是一心一意熬出来的,又有什么是只靠说,就能住进人心里的?

她相信,真挚的爱情,不论男女,那便是全世界在我面前,眼中依然只有你!

或许这个世界的人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太天真太理性主义。可是,就是因为怜木有这样的相信,才会去努力,才会去争取。总比已经完全丧失这样的信仰而凄哀活在世上要来的幸福有活力!

丫头又发呆了。苏辰辉想着,抬眼细细瞅着她。却永远瞧不清楚,怜木此刻到底下了什么决心!

“哥哥!”这清脆的嫩嫩嗓音反倒是吓了苏辰辉一大跳。怜木不解,皱着眉埋怨:“这就被吓着了?没事儿你发什么呆啊?”

苏辰辉欲哭无泪,冤枉啊……

“嗯?”他假装没听见那番欲加之罪,假装不甚在意回答:“什么事?”

“我决定和你认真培养感情试看看!”怜木落落大方地说道,仿佛是在说,今天葵瓜子真香一样自然。但是紧紧握住的小粉拳头和鬓边渗出的薄薄香汗,却无良地出卖了它的主人。

古谚云: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你在紧张!

没有预期中的高兴或是赞同,苏辰辉只是沉下脸,语气有些恶狠狠:“难不成你之前答应的都是在敷衍我?”

怜木顿时晃头不解,什么时候答应的事儿?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是那个比赛啊,谁赢了听谁的!哎,怎么忘记这茬了?

想到这点的怜木伸出小食指,在面前轻轻晃动,一副无奈又失望地表情说道:“这么严肃的事儿,哥哥怎么能用比赛打赌来做决定呢?岂非太儿戏了?”

苏辰辉忍不住为之气结,瞧着她那嚣张的模样,还真想将之翻过来狠狠抽打一顿,难消心头之恨啊!

跟脸皮厚至如此的人较真儿,非要气死自己不可!

怜木看着他的黑脸,就这么莫名地放松了身躯,心中突然洋溢起欢愉的感觉,滋味还不错……

她扯着嘴角,得瑟地补充:“反正结果是一样,哥哥就不要纠结郁闷了,伤身啊……”她爽快地拍拍小手,带着一副大事儿办完后的爽利,略微行礼后出了屋子。

已经一脚踏出去,又回头展露笑颜:“哦,还有……你也知道我是一个萝卜坑呆着就不愿意挪动的懒人。所以啊,一般是不会轻易换人的!”然后小丫头就利索地连忙逃跑了。

什么意思?

是不会轻易换丈夫,还是不会让我轻易**子?

不管是什么意思,都让我很不愉快!我不愉快,你也别想得逞!

苏辰辉愈加黑沉着脸,继续埋头公文,仿佛文字在瞬间变得不可爱起来……

怜木回了坡老自己的想法,当然,也是有选择的回了他的话。坡老有些震惊于小丫头的雷厉风行,一般这样的事儿,小姑娘要考虑个半月的啊,她怎么……

倒是害的自己的工作突然提前好多!所以坡老坏心决定:

“那么,我们现在先主攻这一项:‘琴’!”

啊?怜木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弱项?

看着怜木垮下的小脸,坡老又“语重心长”地解释:“未来俞王妃怎么可以不会琴呢?不必很娴熟地演奏,因为你不是戏子,基本没有几人会请你表演。所以,我们主要训练的是听!至少你得会欣赏,以后参加国宴,才不能丢了脸!”

这倒是轻松很多,对享受音乐,自己还是乐见其成的。所以怜木点点头,快快乐乐地答应下来,一定好好努力欣赏品析。

坡老就在一旁“欣慰”地鼓励她,带着“和蔼”地微笑为她加油。

后来怜木才明白,这哪里是享受啊!分明是吹毛求疵,强人所难!自己又没有“绝对音域”,哪里分得出同一首曲子,琴弦些微松紧带来的微妙区别啊!又不是音频解读器!

这绝对是故意的!坡老在故意为难自己才是真!

每听一首曲子,要附加一千字的心得体会!这还不算什么,问题是他一天至少给你弹十首!最少也有一万字!真是噩梦啊,噩梦!

自己就是一俗人,最多除了“好听”和“又多一首折磨”外,哪里还写得出别的感受?为了作业,怜木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胡诌!

比如《空山忆故人》这首曲,就说成什么曲调委婉缠绵,意在思念故人。以泛音开头,清新飘逸,使人于空山幽谷的宁静之中油然而生思念故人之情。后则以缓慢沉稳的节奏,绵绵不绝的琴音抒发了思念故人的情深意切,感人至深。

也就是因为这样地魔鬼训练,为她以后面不改色瞎谈乱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让她多了一个响彻行业内外的绰号:叶不信。不要相信叶怜木的话,她是狼外婆!

又是一天集中营般的训练完毕,怜木真的忍不住,便小家子气地对着坡老翻白眼。却听见埋头阅卷的这位长者不咸不淡的回话:“别以为我看不见,待嫁女子怎能这般不注意仪态美?”

怜木瘪瘪嘴,恭敬回着是。

出门的瞬间又听见他补充:“一点技巧都不注意!”

怜木没忍住差点扑倒,原来他说的是自己翻白眼翻得没有技术含量?这还能怎样唯美不成?他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他是个重视规矩之人?他简直就是一直披着层狼皮才对,专门用来欺骗世人的!

这日清晨,浓雾弥漫。耳边只闻鸟鸣,百啭千声,都看不见它们玲珑身影。怜木漫步在去福祉堂的途中,心中想着总要知会苏辰辉一声才妥:她今日出府有事儿要办。

刚靠近书房就听见隐约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仿佛在争执什么。

“齐公食禄十万,还以厚禄救济穷人;自己却穿黑布衣,用糙米饭;马车只是简陋的竹木棚车!”这是苏辰辉的声音,宽和沉厚却带着些微急躁,他继续说道:“圣上赏赐他白银,齐公却推辞不受,这样高风亮节之人,怎能不……”

“王爷起了招揽之心,却也陷他于不义!”洪亮稳重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坡老在同苏辰辉争论朝事,两人好像有了不同的见解。

遂,怜木在门外轻咳一声,才咚咚敲响了房门。

苏辰辉顿时收了声音,清清嗓子,才回复:“进来。”

怜木笑意盈盈地对着老师和王爷行礼,又不慌不乱地问:“哥哥这番暴露政治路线的话,这么轻松就被我听去。看来这福祉堂的保全防范工作很不到位,或者说,哥哥这是故意的?”这番话,说的轻松平常,完全没有听墙角后的尴尬脸色,反而带着调侃的笑意。

“哈哈哈哈……”苏辰辉笑开,些微露出白白的牙齿。没有回答怜木,反倒是回头对着坡老扬眉:“我给您说过吧,这丫头坦白地紧!”

坡老却别有深意地抿着笑回道:“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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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常谢谢姐妹们的支持,抹泪拜谢大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