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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过年琐事繁杂

宝琴与那方小侯说是一见钟情倒也算不上, 只能说是一见如故。盲婚哑嫁的, 能见到未来那口子的面就不错了,见面之后又彼此觉得还过得去,那更是锦上添花。

由此, 方小侯满意了,打定注意不再闹了。那个什么蓝颜, 就让给别人吧。

虽说是风尘男子,那蓝颜与人谈诗论赋言语风雅有趣, 只是不知是真的珍重, 还是拿腔作势。一旦有人提起那艳情秘史,就严词令那人住口,唯恐多说一句, 多听一言, 便堕了他的身价。

时间久了,方小侯早就腻烦他的腔调, 只是碍于一时找不到其他的人来做幌子, 又与蓝颜的事早就传出去了,便一直耐着性子与蓝颜相处。

如今见了宝琴,只觉得格外顺眼,一心认为他性子天然纯真,又不似旁人那般阿谀奉承, 当下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交谈之下,更将宝琴视作知己,虽未见过许多话本, 但宝琴对话本里的男男女女见解竟与她一般无二。

看看时辰,一朵早就坐的不耐烦了,只是为了宝琴忍着。

华康则是皱起眉头看向方小侯,见她兴高彩烈的向宝琴讲述一本本书,时不时手舞足蹈,暗想倘若以后这方小侯去做那说书先生还真是相当有一手。

“时辰不早了,小姐,少夫君,少爷该回去了。”木棉见机插嘴说道。

方小侯意犹未尽的端起茶水,又有些遗憾的看向宝琴,想来以后若是要见宝琴就难了,“你以后还能出来吗?”

宝琴听了,便去看一朵,一朵直觉的应道:“能。”

应完了,又有些祈求的看向华康。

华康略沉吟一下,“隔三差五的可以出来一次。”

方小侯欢喜的看向宝琴,“下次我拿书给你。”

宝琴也是十分高兴,“好,不要那痴痴缠缠的,要那女的男的洒脱些的。”

“好。”方小侯忙应道,又有些不舍,“你多珍重。”

“你也是。”宝琴应道。

宝琴戴上面纱,随着华康一朵等人出了雅间,方小侯送出来。

由此,便见到了那蓝颜与一位久已相识的男子,暮云追。

那蓝颜确实是一位蓝颜知己,相貌、眼神、身量,无一处不透露着温柔小意,气质又有些小家碧玉的温婉,没有一丝风尘之气。

“方小姐。”蓝颜开口说道,声音却是端庄的,不带妖娆。

方小侯直觉的看向宝琴,见宝琴蒙着面纱却是不言语的,也未见他有何举动,生怕宝琴生了气,便说道:“蓝公子,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见。”

蓝颜也是见惯了各色场面,思量一下,心想莫非这就是那位华家公子。

“见过华小姐,华少夫君,华少爷。”暮云追屈伸一礼。

蓝颜了然了,便也跟着说道:“请华小姐,华少夫君,华少爷的安。”

“行了,你不是在百花楼吗?怎么又到了这里?”一朵向暮云追问道。

恰好一间雅间里传来呼唤暮云追的声音。

暮云追面上一窘,“柳小姐在此宴客,要我作陪。请问关伯伯身体好了吗?”

“好了。你怎么知道关伯伯生病了?”一朵又接着问道。

暮云追淡淡一笑,“失陪了,便又走进了雅间。”

“何苦呐。”华康叹息一声。

暮云追听了却也不言语。

蓝颜又向宝琴屈身一礼,“华少爷不要见怪,我与方小姐只是君子之交,并无任何龌蹉不堪之事。”

“我们少爷明白,蓝公子不必多说。”月季代宝琴答道。

蓝颜见宝琴不语,便又说道:“倘若因我让两位起了纷争,那蓝颜就万死难辞其咎了。虽说方小姐与我日日共处一室,但我们确实是清清白白的。”

宝琴听了蓝颜的话一僵,又去看方小侯。

方小侯怒瞪了蓝颜一眼,本以为是个善解人意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挑拨离间。

宝琴一跺脚就要离开,方小侯忙过去拉住他的手,又觉唐突了宝琴,又不敢放手。

“喂,我说你究竟是要解释,还是要勾人家吵架的啊?”一朵掐腰说道,上下扫了眼蓝颜,“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别在这装好人了。方小侯跟你客气说话你听不懂,现在我跟你明说,她以后不来了。”

“方小姐……”蓝颜叫道,心中一急,他本是见方小侯不甘不愿过去的,又想着只怕是碍于华家的势力才不得不在那陪了许久,谁知一转眼间,先前还跟他抱怨华宝琴不好的方小侯就变了。

宝琴挣开方小侯的手,“我信他的话。”

方小侯心中一喜,她就知道欣赏明公子的男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吃莫名其妙醋的男子,“我以后都不来了。”

宝琴扑哧一笑,“你不来,那不是辜负了人家蓝颜知己。”

方小侯臊的干笑两声。

一朵见他们又和好了,便拉着华康一起向外走。

蓝颜欲追上,却被月季截住,“蓝公子请留步,不必相送。”

“我绝没有挑拨的意思,只是见方小姐为难,这才解释的。请容我再跟华公子说两句。”蓝颜说道,见方小侯走远了心中焦急。

“我们少爷是不会跟蓝公子说话的,蓝公子还请自重。”月季不软不硬的说道,上下看了蓝颜一眼便又离开。

蓝颜心中不甘,在这火坑里的人谁不想跳出去,他珍重这么久,唯恐被方小侯小看了去,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与方小侯双宿双飞。况且方小侯又似不喜华宝琴,婚后也不会与他亲密,如此,他不是更能得方小侯的心,怎么这一时半刻的就全变了。

在酒楼下,方小侯与宝琴等人分别,痴痴的看了会,想到婚后必不会像对着一个木头人一般,两人日日读书也是趣事一桩,如此想着,便又赶回家去整理各色话本。

马车上,一朵看向宝琴,“你真喜欢她?我看着嬉皮笑脸的,一会阴一会阳的,不像个大人样。”

一朵此刻俨然是一位恪尽其责的姐夫,与宝琴一同品评方小侯,再看向一边的华康,越发觉得女人还是该像华康一般稳重些才好。

宝琴伸手抓抓下巴,“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长的还行,人也不是坏心眼的。”男人嫁人,能嫁到一个这样的女人就不错了。

一朵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过日子就是凑合,大家凑合凑合就算了。”

华康郁闷的看向一朵,过了这么久,原来一朵还是在凑合。

另一边,华正君早就发现一朵偷偷带着宝琴偷溜出华府,又得知他们带了小厮侍卫,心里便不是那么气了,只是刚刚被梅二家的赢了一局,怎么都要将这口气撒出来。

待几人进府之后,不及换衣,华康便将两人带到了华正君面前。

阴沉着脸,华正君只是正座吃茶,也不去看地上四人。

“爹,我们去看那个方小侯了,人还不错。”华康开口说道。

华正君面上不动,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心想他挑的人还能有错的。

“就是,爹,别看那方小侯天天泡在酒楼里,人还挺精神。”一朵也开口说道。

华正君依旧不语。

张侧夫急着给宝琴使眼色,宝琴见了便又跪下,“爹,我错了,以后不出去了。”

“起来吧。”华正君开口说道:“以后要出去,也得跟我先说一声。都下去吧,阿康留下。”

“是。”一朵和宝琴松了口气,便退了下去。

张侧夫等,也被华正君退了下去。

出了葳蕤院,一朵正向宝琴要书,张侧夫便赶了上来,一朵心知张侧夫是要问宝琴方小侯的事,便知趣的带着木棉、月季离开。

张侧夫拉着宝琴回了房,细细的问了一遍方小侯的相貌言行,宝琴一一说了,只是省去了话本之事,张侧夫心里又感激起华正君。

正房里,华正君在众人走后,便将身后的垫子向华康扔了过去,“你个不孝女,让你没事入赘,如今我白少了一个孙女,你要怎么还我?”

华康一头雾水的看向华正君,也不言语。

华正君自己叹了口气,又说道:“如今你不是入赘给梅家的了,一朵也是嫁给你的。看谁敢再说你入赘,我就敲断她的腿。只是梅二家的忒心狠了,竟然张口就要了我一个孙女。”

华康总算明白华正君说的是什么事了,“爹,没事,姓华还是姓梅,都不是你孙女嘛。”

“这能一样?姓梅了以后怎么办?她长大了见她姐姐妹妹都姓华,都继承华家的家业,只有她与人不同,她心里能没有怨怼?”华正君拍桌子说道。

华康凝眉一想,不患寡而患不均,“那就全部都不给吧,让她们自力更生。”

“那华家怎么办?”华正君柳眉倒竖,早知华康是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连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华安的女儿来撑着吧。”华康说道,拿银子她女儿来,挑担子让华安的女儿来吧。

华正君见华康如此不思进取,也懒得再看她,便让她退了下去,摸着肚子再一次坚定一定要生个儿子下来。

晚间,众人的心事都解开了,虽说略有缺憾,但也被人选择的遗忘,如此晚餐就吃的有些其乐融融。

只是华正君的好心情在见到那婚书的时候又没了。

“果然是坏心眼的,竟然骗我!”看到婚书上并无入赘一说,只是约定了一个女儿姓梅,华正君暴跳如雷,“本来没有的事,梅二家的竟然骗我答应不给阿康小侍!”

华将军无语的看向华正君,“不给就不给,反正也不过是生孩子用的,一朵能生又何必再添两个,免得闹得家宅不宁,大家又不得安生。”

华正君瞪了眼华将军,“你现在说的轻巧,当初你爹给你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用。”

华将军碰了一鼻子灰,便又收回视线只看自己的书,又听着华正君喘气的声音,开口道:“又不是傻子,给了干嘛不要,而且我看你那时候在一边站着还很高兴。”

华正君歪在床上,回想当初确实是自己高高兴兴的迎了人进来,还劝说了华正君让她到小侍房里,“那不是你爹在吗?”

“你看,当初你要是跟一朵一样生个气,我不就不要了?”华将军将责任都推到华正君身上,反正是陈年往事,谁也说不得准,只听着谁的声音更大便是。

华正君见华将军的话比以前多了一些,也知道她是前几日憋的,一笑之后,也不再去分辨这些。

又过了两日,华康一早起床之后,便又见一朵也跟着起床了。

两人略活动一下,便见木棉、月季带着几个小厮捧了红纸门联福字回来。

“这是从哪拿来的?谁写的?”一朵拿起一个小福字问道。

“老夫人那里领的。”木棉答道。

华康看了眼,问道:“老夫人起床了?其他人都领了?”

“回小姐,老夫人一早便起床了。正君那里,梅夫君那里,关夫君那里都领了。”木棉答道。

“贴了吧。”华康略看了眼说道。

“我来贴。”一朵叫道,又拉着华康,“姓华的,咱们一起来贴。”

“好。”华康应了一声,心想华老夫人真是周到,各处的门联就连大小的福字都写全了。倘若是在皇宫里,这得是多大的恩赐。便是上辈子,她最得宠的时候,也不过是得了父皇两幅门联。

又有木槿早早的送了熬好的浆糊过来,众人便一起动手贴了起来。

“姓华的,这个福字要倒着贴。”一朵说道。

华康挑了下眉,“这个我当然知道。”

“哼,你当然什么都知道。”一朵原本想着显摆一下这字的贴法,见华康不识相便有些生气,又想到大年三十不能生气,便又笑了一声,“我本来还想写两个字贴在门上的,谁知道奶奶竟然都给咱们准备了。”

“你写了贴在小书房吧。”华康心想一朵的字还是贴在自己房里自家人欣赏的好。

一朵想想,华老夫人给的门联不贴不好,那就只能把自己写的贴在房间里了。

这样想好了,一朵便真的自去研磨铺纸。

华康见他既有架势的苦思许久,才落下笔,心里也疑惑一朵会写些什么。

待见到众人将对联福字都贴好后,一朵仍旧未放下笔来。

华康走近看起,见一朵一张纸上,满满的都是福字。

“你写这么多福字做什么?”华康问道。

“人家不是说送礼送一张纸上都是福字的吗?我这样写为什么不行?”一朵撅嘴说道。

华康拿起纸,见一朵字体尚未练出来,这十几个福字每一个七扭八扭竟然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你写了,绣出来做屏风吧,人家话本上送的万福图是这样的。”要每日面对这样的丑字才怎么让人受得了,不如让一朵绣个十年八年,这样日子久了,他自己忘了就好。

一朵回想了一下,便说道:“也行,等着我娘过大寿的时候我送上去,我娘一定高兴。”

华康见一朵如此孝顺便也不拦着,万一一朵真绣出来了,她可不敢冒险将那万福图留下。

吃过早饭,梅家并关家的人留下,华家众人便齐聚到祠堂外。

又有侍郎府并其他各府的华姓子孙齐聚过来。

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多是依附与华家的分家子孙,早便在与百里家的闹腾中,被华家家长因各种理由开除出去,因此今年聚过来的,便少了四分之一,留下的多是直系子孙,华家精英。

众人开了祠堂,跪拜之后,便又去侍郎府中聚了起来,只余下男眷留在将军府中。

华康、华安也随同华将军去了侍郎府应酬,一朵宝琴一枝便随着华正君同那些正君少爷闲聊。

众人皆对梅二家的十分好奇,一心想见识一下华正君的这位亲家。

华正君便要采星撷月去请梅二家的和关夫郎,不一时梅二家的就到了,关夫郎因自惭不愿见客,只在客房里坐着。

华正君便又叫人将好酒好菜拿去给关夫郎。

却说梅二家的出来后,虽不出众,但一切对话可是十分得体,直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的哑口无言。

华正君与梅二家的,两亲家看着也相合。

傍晚时分人才散去,华正君看向梅二家的,“亲家先去歇息,晚上吃酒再去请你。”

“亲家客气了,不必想请,你只管自己去歇着吧。”梅二家的说道,见华正君果然面色疲惫,心想这大户人家过个年也能将自己折腾的这般疲惫。

华正君也不推辞,扶了小厮便回了葳蕤院。

宝琴一枝在华正君走后,便一一察点各色屏风碗碟,见只是略少了几个,也就将这事放下。又带了人四处看了一番,为晚宴做准备。

华康等人也回来了,一个个皆是满身酒气,华康尚清明,只是华安却已经醉成烂泥,被侍卫扶着,一步也不能行走。

华康回了康然居躺下,木棉端上了醒酒汤,月季送上醒酒石,华康喝了汤,却不要那醒酒石。

“准备了水,我要沐浴。”华康说道,侧头闻了一下身上,华康皱起眉头。

“喝这么多酒做什么?熏死人了。”一朵皱着鼻子,伸手在面前挥着,“我说,你要是成了酒鬼,我可不要你了啊。”

华康抬眼看了眼一朵,眼神清明,“能推的都推的,那些想灌我酒的,全部都趴倒了。”

“就你有本事。”一朵说道,又转向华康,“华安怎么醉成那样?”

“她酒量浅,只一杯就那样了。”华康说道,更大的原因是华安好欺负,来者不拒。更有今日杨烨刘学等人不在,华安一人独身奋斗,华康又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可怜的华安便只能醉成那样。

“还不如我们乡下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呐,陪着一群一年没见过一回的人过年,有什么意思。”一朵翻了个白眼,也在华康身边躺下,“我也累死了,宝琴跟一枝应付走了那些人,还要再满院子查看,我说,我以后可不干这事。谁爱去谁去。”

“行,你生完了咱就走。”华康说道,人情往来真是个麻烦,能免就免吧。

一朵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肚子,“都是这个害人精,要不然咱们现在都能收拾行李了。”

华康忙拉住一朵的手,又想起了百里沉醉的事,便说道:“我那日跟百里沉醉说了,若是个儿子,便将儿子许配给她家女儿。”

“没门。我看她是存心想多看你一眼,让她死心吧,我的儿子可不能便宜了她。”一朵说道,又问华康,“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爹说我的口味跟他的一样,大概是要生儿子了。”心里又有些担忧,他爹生了都是儿子,他爹的爹据说也是生的儿子多。

“儿子、女儿都好,反正你生什么我喜欢什么。”酒气上来,华康的头脑有些晕乎乎的,“你等着吧,咱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要她刀枪剑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一朵听了前面的话十分欢喜,又听她说了下面一句,便又心急起来,“万一是个儿子,你真要他舞刀弄枪?”

见华康不回头话,再去摇她怎么都摇不醒。

木棉月季白准备了水进来,一朵想想又爬起来,给华康擦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