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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醉仙楼

于是,孝文帝和王肃、顺子还有两名卫士,全都更换衣装。孝文帝扮作客商,王肃扮作跟班,顺子扮作仆人,而两名卫士则扮成两个保镖。车驾继续前行,而孝文帝一行则折返并州。

正午时分,一行进人柳林镇,孝文帝吩咐顺子,找一处干净的饭铺,我们打尖吃饭。”

“遵命。”顺子东张西望,选定了一处颇有气势的酒家“醉仙楼”。

进得店堂,但见桌桌客满,生意兴隆。顺子高声叫道:“店伙计,可还有单间雅座,我们掌柜的要静。”

伙计满脸堆笑迎过来:“列位客官,真的不巧,正在饭时,别说雅间,连散座都满了。”

“如此说,你是不打算留我们吃饭了。”顺子明显是在摆阔,“这大把银子还没处花了。”

“客官,要不然这样。”伙计不想放走这赚钱的机会,“我在边间给几位加放一台,你们委屈一些。要说这柳林镇,论饭馆没有比我这醉仙楼更好更大的,饭菜也没有比这更好的。”

顺子不敢做主,他歪过头来请示孝文帝:“掌柜的,他这环境乱糟糟的,您看是否换一家?”

孝文帝想的是,这里乱是乱,但可以听到用餐人的交谈,说不定就可以听到有用的话语:“就在这里吧,我的肚子饿了,不再别处找了。”

“好,伙计,你就搭个台子吧。”顺子得令,也就向伙计下令。相邻一张桌上坐着两个人,面前摆着两碟菜一壶酒,看光景是囊中羞涩,因为只是两个粗菜。其中年岁小的把酒给对方斟满:“姐夫,你消消气’别钻牛角尖,那王袭他还不一定能走得了。”这话立刻引起了孝文帝的注意,他不由得侧耳细听。被称作姐夫的人将酒杯一顿:“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去,那可不少哇,黑玉般的乌木,俗称黑金,比黄金还要贵上一倍,至少也价值十万两银子,怎能让他给霸占了!”

“你小点声’”年岁小的叫铁通,“姐夫,你得想明白,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不走还是父母官,走了便是高升,你就更奈何不得他。走不走这都有他的亲信,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跟他叫板,你连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不行,我得找他,把这乌木要回来。我们家院里挖出的至宝,无论如何不能够让他给霸占了。”这人叫孔庄,是个庄户人,“我一辈子受苦受穷,拼了这命不要,这乌木我也得要。”

顺子已把酒菜要来,他见孝文帝也顾不上吃饭,净听邻桌的谈话了,给皇上夹只鸡腿:“掌柜的,您吃。”

他这句话,把邻桌给惊动了。铁通瞟一眼孝文帝,顿顿筷子示意孔庄:“姐夫,别只顾说,吃饭。”

孔庄不在乎地乂干下一杯酒:“你不用瞻前顾后的,听见就听见,怕个啥,我还非跟他挑明了不可,让全州的人都知道这事。”

“呵,你还挺霸气的。”两个衙役来到了他们身后,一身皂衣,腰挂快刀,凶神恶煞一般,说话的是何飞。

另一人是董雄,上前薅住了孔庄的脖领子:“给我走一趟,王大人找你已经悬赏了!”

“干什么!”孔庄在尽力挣脱,但他挣不开,“从古至今哪有这样的理,欠人家的反倒成了有理的。这不是黑白颠倒吗!”

铁通上前求饶:“二位官爷高抬贵手,别听我姐夫顺嘴胡勒,他也就是说说气话,那乌木我们不要了,任捐给官府。”

“这话你到州衙里,去当面和王大人说去。”董雄给孔庄套上铁索,“我们还等榕赏钱呢。”

“去就去,我还怕了不成!”孔庄不服,“我们家地里挖出的乌木,理应就是属于我家的,他王袭也不能仗势强占。”

铁通明白到了州衙没有姐夫的好果子吃,还在一个劲儿地求情二位,看在小人的薄面上,就饶了我姐夫吧。这有十个铜钱,二位买杯茶喝。”说着,他把十个铜子就往何飞手里塞。

何飞用手一搪,十个大子给拨拉得满天飞:“要你的几个小钱,王大人至少得赏二两白银。”

“老何,把他也锁走,他跟着起哄,也是帮凶之一。”董雄告知同伙。

“好嘞。”何飞将锁链套在了铁通的脖子上。

“哎哎,我是局外人,怎么连我也抓。”铁通竭力想挣脱,“你们放开我。”

“多抓一个人,还多一份赏呢。”董雄抻着铁链子就走。

孔庄身不由己:“这年月,在这大魏国,难道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孝文帝不由得移步过去:“二位官差,请问他二人犯了国家的哪条法律?”

“哟呵!你是干吗的?还过来挡横,”董雄用白眼珠翻翻,“也不怕把你也抓了去!”

“这就更不讲理了,”孝文帝感到不可思议,“我不过就是问问,你们就有权抓我!”

“报明你的身份!”何飞没好气地。

“我吗?”孝文帝冷静地回应生意人哪,做皮货生意的,难道这也犯法不成!”

“正好,跟我们走一趟。”何飞眼睛一瞪。

“我凭什么就跟你走!”

“你来做生意,可有州衙的批文?”

“没有啊。”

“那就是违犯了大魏国的法律,有偷逃税款之嫌。”

“我怎么从未听说大魏国有这样一条法律。”

“别处有没有我不知道,在我们并州就有。”何飞吹胡子瞪眼睛,“这是我们刺史王大人立的规矩,要是不服你到州衙讲理去。”

顺子走过来:“二位官爷,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这儿的规矩,不知做生意还要领批文,我们先领后做就是。”

“哼,晚了,你得先交罚款。”

“多少?”

“十两。”

孝文帝吩咐给他。”

顺子摸出一锭纹银递过去:“给。”

“走,跟我们领批文去吧。”

孝文帝又开口了:“我们就不去了。”

“怎么,不做生意了?”

“是的,我们不知这里还有这么多规矩,打算吃过饭就离开并州,去往别处做我们的生意。”孝文帝的意思是’到了州衙与王袭见面,一切不就都露馅儿了。

怎知董雄不肯轻易放过他们这有钱的财主:“哪有这么便宜的,你们想走就走,没门!”

“那又如何?”孝文帝反问。

“想要抽身离去,”董雄眨眨三角眼,“除非再交一百两税钱。”“你这不是讹人吗!”顺子一旁沉不住气了。

“怎么着,想轻易离开没那么容易。”何飞在一旁伸出手,“不交税钱那就到州衙说话。”

孝文帝心想,不能因小失大,就给顺子使个眼色:“就等于我们做生意亏了,再给他一百两就是。”

董雄收了银子,揣在怀里,得意地撇撇嘴:“饶过你们,愿意哪去哪去。”

何飞、董雄押着孔庄、铁通二人走了。

孝文帝一行也用过了午餐,王肃提醒道:“万岁爷,我们是否可以离开并州了。这王袭的品行不端已见一斑,再去并州臣担心被人认出,于万岁爷有风险。”

“王袭的人品你说他坏,还没有真实的证据,还要进一步查实。”孝文帝不在乎危险,“朕是一国之主,不信谁还敢把朕怎样。有道是不人虎穴焉得虎子,还是往并州走走。”

一行五人便向并州行去,眼看着红日西沉之时,并州城已是高耸在望。进了东门,路北是一家规模较大的客店。匾额上书四个镏金大字:高升客栈。

顺子提议万岁,住这吧。”

“也好,且住下再说。”

一行进得店门,店掌柜接出柜台。他见着孝文帝就是一怔,上下打量着孝文帝:“这位客官,在下似曾相识。”

“掌柜的认错人了孝文帝平静地答道,“我是第一次来到并州经商,与掌柜的素未谋面,何来相识之说。”

“噢,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是京城的黄财东到了。”店掌柜赶紧掩饰,“几位可是住店?”

顺子答道:“上好的客房,我们要三间。”

“好了,楼上向阳的房子,包你们满意。”店掌柜亲自给带到房中,众人十分满意地住下了。

这边安顿好之后,店掌柜一边安排晚饭,一边叫过小二,附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一番。小二出了店门,直奔并州府衙。找到师爷宫九泰九爷,我家掌柜的要您立马去一趟。”

“何事如此之急?”

“店中刚刚人住几名客人,掌柜的说,他看着其中一人分明是当今万岁爷。”

“啊!”宫九泰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不会看错?”

“十有六七,他不是跟着九爷去立石碑,曾当面见过皇上,但他也拿不准。”

小二说:“九爷若是认为有必要就过来看一眼,若无关紧要就无须再辛苦一趟了。”

宫九泰猛然想起,孝文帝匆忙离去的过程。刺史大人当时就怀疑其中有鬼,莫不是皇上他又化装回来暗中查访?想到此感到脖子后边直冒凉气。他说了声回去告诉你家掌柜的,一定要稳住他们,我随后就到。”

小二走后,宫九泰赶紧去见过王袭,简要说明了情况后,便直奔高升客栈而去。店掌柜正在焦急地等候,见到宫九泰进门,他长出一口气说:“你总算来了,我担心他们有走的可能。”

“眼下在做甚?”

“在房内进餐,饭菜俱送入了房中。”

“可还有未送的酒菜?”

“只有主食肉包子未送。”

“好,那就由我端进去。”宫九泰端起一大盘包子,“也好认一认那个老板他是何许人。”

孝文帝等人正在进餐,王肃尽量低声说:“万岁,店掌柜看圣上的目光怪怪的,似乎认得陛下。”

“王先生过虑了,”孝文帝不以为然,“他一个开店的,与朕隔着千山万水,又如何能认得朕。”

顺子也一向谨慎:“听那掌柜的口吻,是当多一份小心,住在此处,夜间别再遭了他的暗算。”

“你们这是庸人自扰。”孝文帝把一片肉塞入口中,“他要是胆敢妄动,朕还想消灭他呢。”

“嘘。”王肃示意大家噤声,“有人来了。”

伴随着脚步声,宫九泰举着满托盘的肉包子走进来:“热乎乎的肉包子到了,各位请用。”

顺子猛地认出此人在竖碑现场似曾见过,再一想队伍离开并州时,追在后面的乘马人,与此人也极为相像。他又见其人眼光盯住皇上不住地打量,便震慑地发问:“店小二,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宫九泰毫不惊慌:“我怎么也好像认识你们的东家。”

“你认得他是何人?”顺子反问。

宫九泰更是回敬一句:“你认得我是何人?”

顺子干脆敲山震虎当头一棒:“你像是并州的老者宫九泰!”宫九泰怔了一下:“不明白,也没听说并州有这个人。”说着话,抽身退出了房间。

店掌柜凑过来问:“怎么样?”

宫九泰表情严肃:“十有八九那人是皇上,我即刻回去报告大人,你一定要盯住他,千万不能放走。”

“我跟九爷一起立碑,曾当面见过皇上,怎么看都像。”店掌柜显出担心’“不过万一他们一定不住硬要离开,该如何是好?”

“尽量稳住他们,一旦要走,你也要暗中跟上。”宫九泰交代得匆匆忙忙,“我会尽快返回。”

客房内,王肃率先提出:“万岁爷,只怕圣上的行藏已然暴露,要提防王袭狗急跳墙。”

顺子心中早有打算:“立刻出城,远远离开并州。”

孝文帝还有些犹豫:“就算他王袭认出朕来,不信他敢对朕下手。”

“万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顺子巳经站起身,拉出了要走的架势。

王肃迅速地写了一个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走,抓紧把信鸽放飞,尽快招来援军

一行下了楼梯,到了柜台前。店掌柜迎过来:“列位客官,这是要去何处,难道本店住着不合意?”

顺子把一锭十两银子搁在柜台上:“给,算是店钱饭钱。”

“别走啊店掌柜上前阻拦本店倘有照顾不周,列位尽管直言。”

“没有不周,只是我们别处有生意,故而要赶往别处。”顺子言不由衷地扔了一句,“下次再来,一定还在贵店下榻。”

店掌柜如何能再阻挡,眼睁睁地看着孝文帝一行人出走。王肃一出店门,即将怀中的鸽子放飞,目睹信鸽扑棱棱飞上蓝天直到不见了,王肃这才轻松地喘口气。他们五人快步如飞径直向城门而去,店掌柜暗中悄悄跟在后面。顺子精明,他偶尔回头便发现了问题。他低声告知:“万岁爷,不好,那个店掌柜,一直在我们后面盯梢。”

“得想法甩掉这个尾巴。”孝文帝自顾前行。

王肃略微思索一下:“看来,我们只能舍车保帅了。”

“王大人此话何意?”顺子问。

“我们兵分两路,由我代万岁涉险。”王肃把他的办法讲述~'番。

“这如何使得,”孝文帝反对王先生若落人王袭之手,万一他狗急跳墙,于王先生性命有碍。”

“我看还不至于,臣与王袭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不见得就对我下毒手。”王肃决心已定,“再者说,若王袭他真的丧心病狂,臣代万岁涉险,就更是理所丐然了。”

顺子说:“不要争执推让了。事不宜迟,等下王袭派人追来,想要使这丢车保帅之汁,也来不及了,前面路旁是个茅厕,万岁和王大人快快入厕。”

孝文帝与王肃相继进人茅厕中,一会儿两人换了衣服出来。顺子跟定换了孝文帝服装的王肃,还有一名护卫,分帮向城门方向急行。而换了王肃装束的孝文帝,则在一名护卫的保护下,向左侧拐入了一条小巷中。

后面跟踪的店掌柜可就犯难了,他又不会分身之术,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随那个扮成商人的皇上。其实,他就是上了王肃的当,跟在三人后面,一直向城外行去。岂料到了城门,这三人又折返冋来。这令店掌柜大为诧异,他赶紧隐身在一处墙角,等三人走过,再跟踪在之后。

宫九泰带着一伙捕快,足有十数个人一路奔跑着过来。与王肃三人迎面撞见,不由得一怔。店掌柜在身后喊道:“九爷,就是他们,五个人分帮了。”

宫九泰盯着王肃上下打量:“你,也不是东家呀?”

“我们东家另有大生意要做。”

“怎么,看这架势,还要抓我们?”顺子挑衅地发问。

“抓便如何!”

“你凭什么抓!”

“你们都是齐国的暗探,这理由还不够吗!”

“那得拿出证据来。”顺子反唇相I几。

“带走。”宫九泰发话,众捕快上前,把锁链就给他们三人搭上了,“我说你们是,你们就是。”

王肃开口了:“上差,这任意抓好人,你们可是有违大魏的法律,可是要丢官罢职的。”

“管你是好人坏人,给我带走!”宫九泰下令。

捕快们不由分说,将王肃、顺子,还有一名护卫押去就走,推推搡搡送进了州衙侧厅的一个房间。

顺子问:“王大人,王袭该不会要我们的性命吧?”

“难说。”王肃心中也没底,“王袭业已暴露,他若破罐子破摔,那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