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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方寸之间

黄超决定打车去报国寺,让大美女挤公交也不大合适。虽然刚八点多,报国寺的人已经不少了,可不,今天国庆,游客也多,估计一会儿人更多。

林玥高中之前跟着爸爸来过,五六年没来,还是熟悉的模样。报国寺始建于辽天祚帝乾统三年,距今约九百年,而将这座古寺开辟成收藏品交易市场则才是近二十几年的事情。

相比其他古玩市场,黄超最喜欢报国寺。报国寺比其他古玩市场更像个古玩“交流”场所,专业玩家、业余爱好者聚在这里品评珍奇、交流心得。在有文化背景的环境氛围下逛古玩摊,淘旧物、捡漏儿,是种莫大的精神享受。

女孩子对鲜艳的事物天生有好感,林玥看东西的视角自然和黄超不一样。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小菜鸟,看的好看,就和老板聊几句,然后看看黄超,黄超笑笑,她就默契的放下接着再逛。

逛到一个卖鼻烟壶的小摊上,林玥走不动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太漂亮了。林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爱不释手。鼻烟壶小巧玲珑,工艺精巧,称为雅玩。有翡翠、和田羊脂玉、红蓝宝石、南红、金银等材质,装饰手法和题材内容又丰富多彩,真乃集历代文化艺术精华之大成的袖珍艺术,在方寸之间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林玥欣赏着鼻烟壶,人和玉在太阳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玉如美人,美人如玉。黄超怦然心动。这时林玥拿起一个南红鼻烟壶,黄超瞅了一眼,南红冰飘冻料。俏色红肉做鱼,如冰似水的底色上,或多或少飘洒着些许玫瑰红,别具一格,韵味十足。白色冰料部分,掏空做壶,一气呵成,精美绝伦。

老板看林玥喜欢,说道:“这款叫“相濡以沫”,是南红冰飘冻料鼻烟壶。美女如果喜欢,也不多收你钱,给四千,我也开开张。”林玥一听这款叫“相濡以沫”,眼睛瞟了瞟黄超,心头大动,越看越喜欢。黄超心道这价格倒也虚的不多,于是蹲在林玥旁边,用眼睛又扫了一遍货摊,说道:“老板,我们是诚心买的,你看我们也不懂,还是个学生,您便宜点,一千中不?”“一千肯定不行,看你们是学生,给三千五就拿走。”最后讲到三千,老板不肯再降。黄超拿起一个像竹质的六方鼻烟壶说道:“老板,您再给搭上这个木头的,一共三千,我们拿走。”老板说道:“我看你们真心想买,再添100吧。”黄超道:“好吧。老板你太会做生意了,我们下次再来,你一定要优惠呀。”“没问题,给你们学生我都不挣钱。”边说着拿出个锦盒,把两个鼻烟壶放在一起,递给林玥。林玥美滋滋的付款走人。

走出摊位,黄超把六方鼻烟壶拿出来认真看了看,心中大喜。放进盒里,递给林玥:“回去把这款文竹夔龙纹六方鼻烟壶送给你爸爸,他肯定喜欢。”林玥疑惑得看着黄超:“古董?”黄超高兴的点点头:“走,带你找个专家看看。”

黄超带着林玥进了一个叫古月轩的店铺。这里以经营杂项为主,老板叫时恩,三十多岁。一进店铺时老板热情地打着招呼:“黄超,有些日子没来了,你们快坐。”沏好茶水端到两人面前。黄超忙站起身:“时哥,您太客气了。”

时恩指着林玥问道:“这是?”“哦,我朋友。今天淘了个鼻烟壶,感觉不错,向时哥请教来了。林玥,你给时哥看看。”林玥把盒子打开,放在时恩面前。时恩拿起南红鼻烟壶看看,点点头:“精致,不错。”然后疑惑地抬起头,看看黄超。黄超一乐,不怪时恩疑惑,六方鼻烟壶和南红鼻烟壶放在一起确实不起眼:“您再看看另一个。”

时恩拿起六方鼻烟壶仔细一看,顿时不淡定了,又拿出手电,里里外外认真端详了半天说道:“丰肩,敛腹,椭形圈足。壶体雕三对夔龙纹,肩饰低垂披肩式打漥菊瓣纹,与近足处互相呼应。这是雍正御制文竹夔龙纹六方鼻烟壶?”

黄超很高兴,因为自己对古玩的感觉更加明晰,辨别速度更快了,于是说道:“我感觉是,所以让时哥也看看。”“你小子,从没见你打过眼。老哥真心服你。让给我怎样?你知道哥就喜欢这一口。”“这是林玥的,给他爸买的。”时恩看看林玥,眉目含情,一副幸福的小模样儿,调侃道:“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是否看我们林玥姑娘长得漂亮,动心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带姑娘出来。”黄超无奈地说道:“林玥脸皮薄,老哥你可别随便开玩笑。”

从古月轩出来,又逛了一会儿,没再看到心仪的东西,带林玥去小吃街点了一份凉拌粉、爆肚、一杯热奶。吃饱喝足,然后打的把林玥送回家,自己回到聚贤山庄。

进到屋里,看看这儿已经有了女人活动的痕迹,心里乱糟糟的。自己的房子还没住过呢,今天就睡这儿吧,感受一下别墅有啥不同。

躺在床上,黄超昏昏然。黄超遗传了爸爸坚强的性格,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渴望被人爱护、被人关照。现在成功无人分享,痛苦无处诉说,没人理解他内心的孤独。躺在自己的家里,内心逐渐安定下来,不一会儿睡着了,进入梦乡。黄超一会儿梦到了小妮儿拿着刀子在追他,一边追一边骂着自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一会儿又梦他放学回家看到爸爸穿着破衣烂衫坐在家门口等他,黄超抱着爸爸痛哭。哭着哭着,手上疼痛。睁开眼一看,是李茹。

李茹这一个来月没看到黄超,今天放假,过来瞧瞧。刚进家门就听到哭声,上到二楼,透过门缝一看,躺着哭呢。本来想悄悄的离开,可哭声却总是不停,推门一看,做噩梦呢。李茹赶紧把黄超拍醒。

黄超尴尬一笑,起来洗把脸:“让你见笑了哈。”李茹看看黄超,郑重的说道:“看着你很随和,总是乐哈哈的,可我感觉你内心很孤独,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有什么事,可以一起分担。”“真没事,做梦梦到老爸了。”

李茹甩甩头发道:“走,出去溜溜。”

小区不大,几十栋别墅。两人一路无话,沿着围墙缓缓的绕了一圈,又回到小院。黄超真诚地对李茹说:“谢谢,真的没事了。我还是回学校住了。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回到宿舍,只有老三胡卫东在。哥俩出去点了一锅乱炖,整了一瓶牛二,吃的痛快,喝的尽兴。

老三也就半斤量,喝的有点迷糊。黄超正搀着老三往宿舍走,李哲打来电话,告诉他三天后参加一个黑市,让他准备好。黄超还没参加过黑市,所以也很兴奋,想见识见识。

下午林玥回家后一直处在兴奋之中。把玩着南红鼻烟壶,神魂颠倒。当真是人似玉,柳如眉,正相思。一会儿又哀怨起来:哎,讨厌自己这变化无常的心情,讨厌自己这么在乎你的事情,都是因为喜欢你,我变得不像我自己。

等晚上林正源回家,林玥早已迫不及待地把鼻烟壶放到老爸面前。林爸只是个爱好者,当然在闺女面前还要冒充专家,指点一番:“南红鼻烟壶应该是新作,材质不错,做工精致。这个竹质的鼻烟壶古朴大方,再往深处说,老爸就不懂了。”林玥娇笑一声:“老爸,你还挺厉害。这个叫雍正御制文竹夔龙纹六方鼻烟壶,找专家鉴定过了。送您的,喜欢不?”

林爸拿着六方鼻烟壶也是越看越喜欢,没准是真的?一边听着闺女讲着捡漏的过程,一边拍了几个照片,传给做古玩的朋友。林妈在旁边听着,又是黄超那小子?

一会儿电话响了,林爸直接按免提:“方老板您好!”那边长话短说:“老林呀,你这鼻烟壶,看照片应该是个好东西,一是呢,在故宫有这种款式;二是呢,现代仿品大都是玻璃、玉石、瓷质、金银之类的,竹质的仿品很少,我没见过。不错。”“这是我闺女送我的,买东西搭的。说古玩街上有个叫时恩的看过,是个好东西。”“那应该错不了,时恩专玩儿杂项。大漏!养了个好闺女。”由于涉及的黄超那小子,就问了问价值。

听说保守二十万,遇到喜欢的价会更高时,林爸林妈不淡定了。这小子有企图,这是要泡我家闺女的节奏。不过看样子也不用泡,闺女就自投罗网了。

林玥抱着妈妈的胳膊撒着娇问道:“你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都没犹豫就给我爸了,他是否喜欢我呀?”老妈直抽抽,傻闺女,喜欢不喜欢自己都不知道。林爸给闺女壮气势:“他要敢骗你,爸爸找人把他打瘸了。”林玥弱弱地说:“老爸,好像不行,昨天晚上我们遇到二十多个流氓,他一个人全给打跑了。”林爸无奈:“闺女,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一家人开会讨论后,一致认为必须给黄超补偿。先让闺女找黄超沟通沟通,如果不要钱的话送辆车,看行不。

黄超回到宿舍,早早的洗洗睡了,决定明天去趟鬼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