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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能离开

因为是白天,凝翠楼还没有营业,安静无比,宁辰风想了想,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飞上屋顶,打算从窗户直接进去找湄儿。刚一落在屋顶上,他便感觉到屋子中有人,当然不是湄儿自己。他停在原地,打算一探究竟。

“和我走,不好吗?”是男子的声音,带有一点暗哑,听声音便让人觉得有些危险。直觉告诉宁辰风这个人一定就是那天的神秘男子。湄儿为何还在和这个人联系,却不告诉自己和弄玉呢?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宁辰风知道此刻是他能够得知真相的最好时刻。

“公子何必用问句呢?湄儿的回答有什么要紧?只要妈妈那边您给足了银两,到时候湄儿的卖身契都是您的了,更何况湄儿人呢?”月湄满不在乎地说。

男子的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动,随即挑起嘴角,看在月湄说得如此真实的份上,他也就不揭穿自己早就已经从若枚那里知道根本没有卖身契这回事了。

“我是问你,你愿意和我走吗?”他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我?公子问的可是湄儿?”

“不是你还有谁?”他真的是太喜欢眼前这个女子满不在乎的倨傲神情了。原本以为自己的感兴趣并不会维持太长的时间,等到新鲜期过去之后,他自然可以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自己要做的事情。在那之前,在这个女子身上浪费一点时间就全当作是给自己一个消遣的假期了。

但是,这副他原以为不过是故作姿态的神情,越是接触,越发现,是这个女子最为真实的样子。

即使是说着谎的时候她也是骄傲的,纯粹是不屑于与人说的那种感觉。越是接触,越是感兴趣,不但说服自己给自己再长一点时间,直到现在,第一次想带走一个人,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青楼女子,这的确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公子若是问的是眼前这个人的话,那公子可知湄儿原本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公子为何要带我走?若公子只是想带湄儿走,那便不必问我,和妈妈商量便好。”她从椅子上站起身,高高在上地望着他,声音里依旧充满魅惑,不带半分自怜,神色也看不到清冷或哀戚,放佛只是在和他调情一般,全然不知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绝非青楼女子该说。

他的眼睛有些危险地眯起,这明显已经是一种挑衅,而且重要的是,他确实被问住了,就连若枚也不知道她的来处。

他自然不会责怪若枚收留一个不知来处的女孩,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便不会与她相遇了。但是纵使是这样,他的耐心也快要用完了。

男子也站起身来,扣住月湄的手腕,声音里充满着危险的气息:“不要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我要带你走是你的荣幸。”

“月湄一直都承认这点不是?”手腕上传来顿顿的痛感,他手劲极大,似乎要将月湄捏碎一般。但她仍然浅浅笑着,不怕死地反问回去。

“还是说……”他的唇猛然欺了过来,狠狠地吻上月湄的,没有半点柔情蜜意,只有政府和肆虐,似乎在惩罚月湄一般。许久,在月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终于放开,继续说:“你不过是欲擒故纵?”

“公子高看湄儿了。”她的唇被吻得红红的,加之她故意说得诱惑,看起来竟似挑逗。

“高看?我怕是低估了你。又或者,你是舍不得那位宁大公子的怀抱?”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他就不相信对方仍然会有这样好的定力。

“辰风可是比你温柔多了……”

“湄儿固然是识货的主儿。”月湄的话还没有说完,窗户已经被推开,宁辰风略显放荡不羁地探身进来,未等屋子里的二位反应过来,月湄已经软软地被揽在他的怀抱。

好快的身手!男子挑了挑眉,在心里赞叹一句。从宁辰风最开始出现在屋顶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因此也顾不得原计划的温柔,步步紧逼,不管是月湄还是宁辰风,他总要逼得其中一方真正现身才不枉此行。

宁辰风悄声地在月湄的耳边说些什么,似乎在安慰,表面上全然不在乎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满脸关心地将怀里的月湄上上下下检查个遍,更是细心地按揉着月湄手腕上的淤青,而眼角的余光却正观察着果不其然这样的动作让那个陌生的男子眼睛突然眯了起来,空气中突然弥漫开来危险的气息。

“想必你也听到湄儿亲口所说我更为温柔了,事实上,这江浙之地谁不知道我和湄儿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若非家里的那两个老顽固,我早就不会让湄儿在这里受苦了。兄台还是知难而退的好。”确认月湄并无大碍之后,宁辰风朗声说道。

眼睛眯得更细了,男子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对,宁辰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月湄自然更是国色天香,娇媚无限,怎么看都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碍眼的感觉。

“若我说不呢?”许久,他冷冰冰地开口。

宁辰风笑了,颇为开心的样子,将月湄引至床边坐下,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副庄重的表情,语气也多了几分认真:“我宁辰风还从未有将心爱的女人让给别人的先例,阁下能说动若枚妈妈,来头定是不小。但我生性顽劣,最不怕的便是来头,若你执意要带走月湄,那我们只好分个高下了。”

“正合我意。”男子说着看似无意地将手中的酒杯掷出,酒杯带着巨大的力道飞向宁辰风的方向,满满的一杯酒,竟没有半滴溢出。

宁辰风亦不躲闪,只伸出折扇,酒杯便稳稳地停在上面。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道:“好酒!”

男子早就知道这样的招数是无法奈何对方的,宁辰风虽然对于经商一无所知,但是精于武艺,很早以前就有了不小的名声,这一杯酒,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但是接下来的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少爷,是时候回府了。”男子刚刚拿起另一只酒杯,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宁辰风也吓了一跳,他虽然的确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陌生男子的身上,但这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还是应该可以察觉到的。想来,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武功也不会低,看来,今日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了。

却只见那男子有些扫兴地将酒杯放回桌子上说:“既如此,宁公子,我们改日再会好了。”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月湄,她的眼神刚刚一直不曾离开自己和宁辰风,眉眼间的关切此刻还没有褪去。只是不知道那关切是为了谁多一些?

不得不承认,要去计较这些,让他感到微微的烦躁。但还是扯出一抹危险的笑容说:“湄儿也是,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随着那后来出现的中年男子一同离开。宁辰风自然不会强留,一个人他自信没有问题,但若对方两人联手,他没有不波及到月湄的把握。这样的买卖,实在不划算。

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月湄这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宁辰风状似亲昵地对自己说的警告“等收拾完他,就轮到你和我说实话了。”抬起头,果然,宁辰风已经脸色阴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表情告诉月湄,像过去那样想要敷衍过去怕是不大可能了。

“你白天来我这里是有事吗?”瞒不过去也要试试,月湄故作无事地问。

得到的答案却是宁辰风更加阴沉的脸,以及很少听到的危险的声音:“多亏我白天来了,若是晚上,怕是还撞不到今日这一幕了。月湄,你是不打算和我说实话吗?”

他叫她月湄,这原本就是个危险的信号。

“他就是那天的那个人吧?”见月湄仍旧沉默不语,宁辰风问。

“是。”顾左右而言他也无用,月湄回答得简单利落。

宁辰风环顾了一下房间,桌子上仍旧摆放着几样小菜,已经动过了一些,酒杯和筷子都是一双,心下已经有了定论,却还是问:“这不是那之后第一次了吧?”

“是。”除了这个字,好像找不到更好的回答。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是听到对方回答,宁辰风还是觉得自己内心的怒火更旺了,语气也忍不住提高了不少:“我一直问你你都不说,在你月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还是说,原本月湄这个人就不存在,所以我眼前的这个你,也根本没有心。”

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戳到了月湄的痛处,若放在往日,他定是不会这样说出口,一怒之下却全然没了方寸,眼下看到月湄明显有些受伤的表情,宁辰风更是进退两难,索性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在自己离开之后,月湄默默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两行眼泪安静且温柔地流淌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