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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入狱

柳老书记今年已经六十多岁,本来打算今年下半年就下来,新的推选人选就是柳志的父亲柳云山。

王jǐng官本以为老支书能镇得住场面,但他没有料到,柳云山现在的威望,以及柳志的行为,已经完全激发了乡亲的血xìng。

还没等老书记话,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就蹦出来了,他嚷道:“我们哪敢暴力抗法啊,只是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四名逃犯逃狱,来我们村里杀害了段嫂,那是个多么善良的女人啊,现在人家里就剩下两个老人,无人奉养,这群天杀的逃犯逃走了,没见你们zhèng fǔ和jǐng察来抓,他们逃狱,也是你们无能,现在柳志设陷阱把他们弄死了,你们还要抓他,柳志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抓人?”

他的话,登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有些冲动的年轻人已经拿起棍棒,要过来抢人。

事态有些控制不住了,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家静一静,听我两句。”

李jǐng官将脸涨得通红的王jǐng官拉开,站立当场,高亮的声音盖过了喧哗。

“乡亲们,大家听我一言,我们是法治国家,柳志的行为是触犯了法律,虽然他是出于一个道义,但如果人人都像他那样,整个世界岂不乱套?更何况,现在我们也只是让柳志协助我们调查,他今年才15岁,还未成年,法律也有人情,这一桩案我们可以定义为自卫,他不会有事的。”

李jǐng官无奈地看了看站在人群中一脸冷sè的柳云山,苦笑道:“云山同志,你话吧。”

柳云山看着一脸沉默,一身伤痕,背后虽然处理过,却仍有鲜血渗出的儿子,不由得心里一痛,旁边的何佩芸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要不是柳云山拉住,她早就冲了过去。

没等到柳云山话,何佩芸叫道:“协助调查有带手铐的吗?你们是要抓他,我不许,谁也不能伤害我儿子。”

柳云山拉住妻子,上前,“李jǐng官,逃犯杀人入山,我儿子追上山不假,但这些人都是死在山上的机关之下,和我儿子没有半关系,如果这样将我儿子带走,我们绝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

所有的乡亲们都鼓噪起来,堵在山口。

“不会,刚才我了,凡事都要讲证据,山上三人是中了陷阱而死,一人据勘察,是自杀而亡,所以,柳志只要将情况如实反映,不会有事的。”

柳云山心头一动,望着李jǐng官的眼睛,不由得一悟,忙拱拱手,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李jǐng官的提。”

李jǐng官见柳云山瞬间悟到,不由得感慨,难怪柳志这子这么聪明,原来他老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请让我跟儿子两句话。”

柳云山带着儿子来到旁边,眼睛微酸地看着儿子憔悴的脸,“志,这事你办得鲁莽了,你不会通知乡亲们一起去堵那四个人吗?这可不是逞能的事。”

“当时来不及了,老爸,你和妈多保重,儿子太不孝了。”柳志低下头,眼泪流了下来。

一夜之间,亲如大姐的段嫂没了,家也没了,等待自己的,是一个未知的前途。

“别灰心,这一次不会有事的,你刚才听到李jǐng官吗?他这是在提咱,你去局子里就一直追踪着几个逃犯,当他们路过陷阱的时候,你只是把陷阱的提醒标识弄掉了,他们都是中陷阱而死的,这样的话,罪责会减轻不少。”

柳云山叮嘱着儿子,看着父亲关心的眼神,柳志头答应。

最后,在李jǐng官的保证下,在柳云山的劝下,柳志终于在父母姐姐含泪和乡亲关心的眼神中,离开了柳家山,被带走了。

镇北县下辖三个镇六个乡,共计人口十五万,县公安局坐落在zhèng fǔ路东头。

柳志被带进拘留所等候询问,李jǐng官匆匆去局长办公室,汇报这次的案情。

此案牵涉重大,逃走的四人身份都很显赫,尤其是陈东来,他大动乱年间,在本省一手遮天,犯下了累累大案,要不是上面有人保他一命,早在两年前,他就必死无疑。

前几天,在长期准备之下,他竟然串联几个属下,生生杀害八名狱jǐng逃狱,在a省掀起了一场风浪,部分领导震怒,责令相关部门出动所有jǐng力及附近军队,准备进山缉拿。

但等层层命令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天。

李jǐng官能及时赶到柳家山,正是凑巧接到了准备追缉陈东来等人的命令,他没有想到,在逃亡中,陈东来还犯下了如此大案。

柳志席地而坐,背靠在墙壁上,脑海中浮现着段嫂平时的模样。

“猢狲,存钱讨老婆啊,别老是赌。”

巧笑倩兮,圆圆的脸上,显露无尽的关心。

柳志对于段嫂,既有姐姐般的依赖,又有一种朦胧的情感,段嫂的不幸身亡,让他整个心都空了。

过了很长时间,柳志将悲伤的心情收拾好,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件物件,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个油纸包,柳志打开之后,发现是一把钥匙,而且是一把颇为奇怪的要死,像是年代久远,有一种古朴的味道。

钥匙分三菱形,设计jīng巧,每一道纹路都有一种不同一般的玄奥。

“这是开什么的钥匙呢?”

柳志想起了陈东来最后的一句话,“东西在省城zhèng fǔ大院1号楼东边地基处。”

“不想了,此时自身都难保,还不知道命保不保得住。等逃过这一劫,再吧。”

柳志将钥匙收起,躺下来闭门睡了。

1983年七月,柳志被镇北县法院判了一年劳教,进了劳教所。

一年后,柳云山、何佩芸和柳明鸢来到劳教所门口,将柳志接回了家。

16岁的柳志被劳教一年,稳重了许多,清秀的脸庞时常带着微笑。乡亲们对柳志的回家,给予了隆重的欢迎。

此时的柳家山,柳云山已经接任村支书,本来因为柳志犯案的事情,连累了柳云山,上面有意空降一名书记过来,但被柳家山的村民生生了回去。

柳云山成为村支书后,他虽然读书不多,但为人极为灵活,请了县里面几位农业专家,积极为柳家山引进了几门养殖种植的技术,经过一年时间的试验,以前远近闻名的困难乡柳家山,已经今非昔比,乡亲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柳志回来之后,柳云山杀鸡宰羊,cāo办了几桌酒,请来乡亲们好好热闹了一番,柳志也一一敬酒,感谢乡亲们对父亲的支持和对段嫂家里两位老人的帮助。

“都是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乡亲们纷纷话。

很多孩子和半大的伙子都用崇拜的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大哥哥,想到他的丰功伟绩,不由得甚是激动。

宴席过后,柳云山柳志父子俩酩酊大醉,被何佩芸、柳明鸢母女俩招呼几个年轻力壮的伙儿将两人扶进房间。

“我今天要跟儿子一起睡。”柳云山瞪眼挥手,一定要和柳志睡在一起,“志,今天咱哥俩聊个通宵。”

“好,今天和爸一起睡。”

何佩芸一年来还没见到丈夫这么高兴,不由得嗔道:“喝多了马尿,连话都颠三倒四,儿子成了你哥们啦?”

不过还是吩咐将两人扶进了柳志的房间。

虽然房间空了一年,但何佩芸娘俩每天都会来打扫,坐在这里想着柳志。

喝了解酒茶,父子俩晕晕沉沉地睡了,到了后半夜,柳志睁开眼睛,发现父亲早就醒了,正一脸泪水地望着自己。

“爸,你怎么啦?”

柳志一惊,忙问。

“儿子,老爸没用,”柳云山抹着眼泪,“让你受了一年多罪。”

“别这么,杀了四个人,才判了一年,咱已经赚到了。”

柳志没有任何怨言,这样的结果已经让他庆幸不已了。

“跟爸当年的事吧。”柳云山这话憋了一年,他很好奇当年儿子在山上到底做了什么。

柳志没有隐瞒父亲,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情倾诉了一遍,虽然没有任何添油加醋,但其中的惊心动魄,已经让柳云山心惊肉跳,儿子当年真是命大。

“爸,事情就是这样,当年我答应了那陈东来,要帮他了结心愿,大丈夫言而有信,可能过完双抢,我就要去一趟省城了。”

柳云山眉头一皱,“儿子,这陈东来会不会是设陷阱害你呢。”

“当年他要杀我轻而易举,我看这事是真的。”

“他真的能‘隔空摄物’,一个弹指能折断jīng钢?”柳云山听到这一段乍舌不已,如今心中仍有疑惑,不过他知道儿子在这事上不会欺骗自己。

“是的,如果那些秘籍和道藏是真的,儿子倒是想学本事。”

“儿子,”柳云山听到儿子的叙述,知道儿子聪明绝,其设伏智巧,十五岁时,四个五大三粗,穷凶极恶的悍匪都死在他的计谋当中,他早晚非池中之物。

虽然柳家一家都是农民,但从当年柳云山千方百计讨好南羽田,让儿子拜在其门下学习知识,他就有了想法,想让儿子跳出农村,尽情皋翔,儿子应该是一只鹰,不被束缚。

“好,那你早去早回,不过送秘籍返各门派的事儿还是缓一缓。”柳云山思索一会,告诉柳志,他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

“听你的,爸。”柳志心里明白父亲的担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