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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踊跃参军

戍卒们有疑惑,这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两个名震天下的人,不能让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死人变成活人了。

但是陈胜显然胸有成竹,他能起兵造反,自称陈王,还是有点本事的,只见他看了王举一眼,悄悄使了个眼色。

王举马上说道:“不错,项燕项将军,还有扶苏公子,确实秘密藏在我们军中,半个时辰之前,我尚且给这两位大人烧过洗脚水。”

有了王举的旁证,戍卒们的疑惑登时去了一半。

宋鲲暗暗感慨:王举这小子,是个人才啊。察言观色,马屁拍得刚刚好。这要是在后世的机关单位,肯定能步步高升。

这时候吴广也反应过来了,马上点头说道:“不错,他们两位我也见过。”

吴广和众戍卒情同手足,大伙都信他。见他发了话,有几个戍卒当场表态,表示相信吴广,相信陈王。

三人成虎,有这么多人表示相信,剩下的戍卒就被挟裹着连连点头了,到后来,他们干脆被集体洗脑,深信不疑了。

紧接着,陈胜又宣布,要对戍卒进行改编。十人一伍,十伍一队,三队一旅。

其中伍长和队长,都是最开始相信陈胜谎言的那一批人。宋鲲不由得暗暗佩服,陈胜这人,虽然没有读过书,没有在官场和战场上历练过,但是眼光很毒,心思缜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枭雄。由他首事反秦,并非偶然啊。

九百戍卒,被编为陈王军。以三百人为一旅,分为三部分。一旅以吴广为都尉,一旅以宋鲲为都尉,其余的,作为陈王亲军,直接由陈胜率领。

陈王亲军中的士兵,是从九百戍卒中选拔出来的最强壮,最忠心的,战斗力极强,可以以一当十。看来陈胜不仅听从了宋鲲的建议,又增加了自己的想法,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接下来,陈胜又开始宣布军纪,以及赏罚分明种种条令。这些宋鲲已经懒得再听了。以陈胜的领悟能力,当然可以把这些事办好。

令宋鲲感兴趣的是,王举这小子也做了一个队长,正好被安排在宋鲲手下。

宋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举,王举心里有点发毛,强撑着面子不倒,嘴硬说:“你不要得意,我乃陈王亲信。况且陈王有言在先,而今以后,军功论爵,将来你我谁高谁低,还需另算。”

宋鲲呵呵一笑:“是吗?那祝你早日立战功了。”

一直到天亮,陈胜挥了挥手,让士卒各自散去了。这一次明显能看出不同来,士卒个个跃跃欲试,眼睛里面冒着兴奋的光,好像他们已经攻进了咸阳,个个腰缠万贯,为官做宰。而他们散去,也不再是一哄而散,而是以伍为单位,成小团体聚在一起。看来这群散兵游勇,已经被彻底组织起来了。

太阳出来了,大泽乡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当中。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正在劈柴。他不知道劈了多久,身上已经密密的起了一层汗。

忽然屋子里面传来了两声轻咳,有个妇人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这妇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咳个不停,可见身体并不好。

妇人坐在石头上,叹了口气对男人说道:“铜牛啊,歇一歇罢,可别累着了。”

那个叫铜牛的男子也不说话,手里面噼里啪啦的劈个不停。

妇人像是在自言自语:“交完租税,勉强还有几日口粮。可惜,家中再无余钱为你娶妻了……”

铜牛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劈柴。

忽然间,有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进来,急匆匆地说道:“快收拾几件衣服,送铜牛去参军。再迟便来不及了。”

妇人吓了一跳:“为何突然要服兵役?铜牛明年才够二十岁啊。莫非乡长又欺负我们,故意把铜牛的名字报上去了?”

男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急匆匆地说道:“你懂甚么?是陈王的军队。眼看陈王军要离开大泽乡,铜牛须得马上去,不然就赶不上了。”

妇人脸色苍白,眼泪都流下来了:“你疯了?随着那个穷戍卒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男人冷笑了两声:“我疯了?我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陈王乃天命所归的王侯,连山中的狐鬼都知道。更何况,有项燕和扶苏一文一武辅佐他,这天下早晚是他的。”

妇人惊讶的睁大眼睛:“当真?”

男人说:“如何不真?此事早已传遍大泽乡,陈王下令,以军功授爵,看样子是要打到咸阳去呢。让铜牛早日参军,仗着一身力气,若真能保得陈王成就大业,到时候封侯拜相,咱们家再不必世世代代受穷啦。”

铜牛忽然把斧头一扔:“好,我去参军。等我做了将军,做了相国,好好孝敬你们二老。”

妇人眼睛一亮:“好,好,做将军,做相国。到时候,先杀了欺负我们的乡长。”

男人摆了摆手,骂道:“真是妇人之见。铜牛,你若真做了相国,就不要和乡长计较了。免得人家说你气量狭小。”

男人已经把铜牛的衣服捆了个包袱,塞给了铜牛,拉着他就向外面走。

妇人忽然有些不舍,用袖角擦了擦眼泪,跟出来嘱咐说:“铜牛,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可千万要小心。做不做相国不要紧,要紧的是活着。”

男人不耐烦的说道:“有项燕将军主持大局,怕得什么?他老人家乃是战神,战无不胜。”

妇人还要说话,男人和铜牛已经走远了。她倚着门前的槐树,看着丈夫和儿子的背影越来越远。忽然间,她发现大泽乡几乎一半的青壮年都出来了。这些人个个背着包袱,一脸的兴高采烈,显然是要去投奔陈王的。

“陈王,陈王……”老太婆转身回院,在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她看了看已经空了的米缸,又叹了口气:“也罢,不随陈王走,留在此处,早晚是个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