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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追求者的悲歌

被熊猫琳斯特拉用一枚偷来的红玻璃耳环召唤出来的,正是传说中的恶棍,人称黑暗之蛇的东西。

“什么红玻璃耳环!”黑暗之蛇怒:“你可知道那东西有多贵?”

马克西悄悄往后缩:“我还真不知道,我有眼无珠,反正话也不是我说的,你去找说话那个理论吧。”

人说故人重逢,不亦悦乎!但马克西和老熟人重逢过好几次,貌似都没遇到什么好事。上次遇到黑暗之蛇,用尿盆、领域打得人家灰头土脸、苦爹喊娘,还勒索未遂。现在他领域被封住,黑暗之蛇若要寻仇,可如何面对?

黑暗之蛇也打了寻仇的意思,他瞪圆眼睛在厨房里环视一圈,正要夺路逃出去的一票无良损友立刻停步,顾左右而言他,对强大的黑暗七主神的头头选择性无视。

“你那个还没满月女儿呢?”黑暗之蛇没找到缇娅,向马克西问道:“五百多年过去了,她老了没有?”

马克西摇头:“说出来或许你不会相信,但她现在还是没有满月。不过可乐和薯片吃的太多,估计满月之前就有发胖的可能!”

一只高跟鞋从很近的后方飞来,亲密的问候了马克西的后脑勺。马克西捂着后脑勺嗷嗷叫痛,回头看时,莉莉娅小姐坐在椅子上,一手像是抓鸡一样抓着熊猫琳斯特拉的脚踝,不顾琳斯特拉的惊叫与挣扎,正在揪她的第二只高跟鞋。

“我的高跟鞋!”琳斯特拉尖叫:“小姐,你再把我的鞋子当成暗器使,我就没鞋子穿了!”

“小气鬼,难怪你会做叛徒。”莉莉娅悻悻的松手,看到马克西回头,指着他喝道:“莱茵哈特,怎么你都有五百多岁了?”

“没有,其实我还不满十七岁!不过按照某某的码字速度,我觉得,我迟早有过十七岁生日的那天。”

黑暗之蛇奇道:“咦?是娜菲迪莉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召唤我的不是你啊,莫非你已经懒惰到这种地步,召唤守护神都要侍女代劳?”

“什么代劳?”莉莉娅似乎是没看清黑暗之蛇,她对琳斯特拉道:“莎菲,看来你召唤出来个很厉害的宠物哦!”

“哈、哈、……”墙角的熊猫干笑。

黑暗之蛇大叫:“我什么时候变成这女人的宠物了!”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召唤咩?”莉莉娅冷笑,手腕翻动,空间储物魔法瞬发,从储物空间里摸了个东西出来:“你看着,我召唤个比你宠物厉害一百万倍的出来!”

三只熊猫、马克西、黑暗之蛇、厨房门口想要逃命的一堆人,以及博特行宫里观看直播的艾丝特尔母女和啃薯片的缇娅,同时瞪大了眼睛,瞅着莉莉娅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枚很漂亮的红宝石耳环,与琳斯特拉刚刚摔碎的那枚一模一样!

马克西吞咽了口唾沫:“莉莉娅小姐,难道这就是你不戴的耳环中没有被偷走的那只?”

“你这个色狼怎么会知道?”莉莉娅很好奇,却没有追问下去,口中开始咏唱一段众人刚刚听到过的魔法咒语:“……地狱最深层的邪魔啊,请您张开您沉睡了亿万年的紫眸,倾听您于无数世代后子孙的祷告!”

众人挠头,黑暗之蛇向莉莉娅摆手道:“娜菲迪莉、娜菲迪莉?我说,我就在这里呢!”

莉莉娅不理他,继续咏唱魔法:“您的子孙于这里献上拥有强大力量祭品,让他成为您身体的一部分……”

“喂!我说我已经来了!”

“……并在这里宣告无视这个世界的秩序,以您的意志主宰祭品存在的形式……”

“停、停手!”黑暗之蛇像是尾巴被踩到一般的鬼叫:“不要摔,你可知道这该死的召唤宝石有多贵!”

清脆的声音,再次在地板上响起,红玻璃耳环变成了碎片,黑暗之蛇的脸色变成死灰色,盯着地上的碎片,就如同盯着他早已逝去的青春。

“她不会听你的。”马克西道:“就算她没喝醉,也不会听你的。”

厨房里一大群与莉莉娅结实不久,但已经深知她为人的家伙用力点头。

马克西瞅瞅黑暗之蛇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耳环……不是玻璃做的?”

黑暗之蛇全身上下巍然不动!只有一双眸子转动,凶恶无比的瞪视马克西!

莉莉娅小姐揉揉眼睛,看清了黑暗之蛇的容貌,对琳斯特拉笑道:“看到了没有,莎菲?这就是我们那旮旯闻名遐迩、臭名昭著、好人坏人、兔子、老虎、是人不是人的东西全都闻风丧胆的王国守护神,万恶万能的黑暗之蛇!”

琳斯特拉没喝酒,察觉到黑暗之蛇很不对劲,全身都抖了起来,战战兢兢的答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也好、也好。”黑暗之蛇艰难的转动了一圈脖子:“很抱歉,刚才我失态了,我不过是在怀旧,想起当年为了获得几枚召唤宝石,究竟费了多少力气!现在……也罢也罢!就当以后可以少出一趟红差好了!娜菲迪莉,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召唤我出来是要干什么?”

琳斯特拉举起手尖叫道:“守护神大人,是我先召唤你的!”

“你闭嘴!”黑暗之蛇喝道:“身上都没有阿兰达家族的血脉,就敢用召唤宝石,你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她是小偷。”马克西替她回答。

莉莉娅很高兴,冲黑暗之蛇招手笑道:“就是她、就是她,她是背后出卖暗算我的叛徒,灭了她。还有、还有,还有这个。”她指着马克西:“挨千刀的感情骗子,把他……卖到动物园去……喂熊喵……”她声音越说越小,慢慢歪倒,靠在隔壁椅子上撒路博古腿上。哼哼了几声后,像只喵呜一样,全身蜷缩在了椅子上,就这么睡着了。

黑暗之蛇冷冰冰的看着马克西,马克西大惊,指着老妈的睡姿道:“居然这样也能睡,高难度动作啊!”

“她很擅长在椅子上睡觉。”黑暗之蛇冷笑:“没品的家伙,你是感情骗子啊?”

马克西急道:“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在此之前,你先把琳斯特拉她们三个收拾掉如何?”

“为什么我要先收拾她们?”

“因为我在想怎么收拾你,需要点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黑暗之蛇大笑两声,朝马克西前进一步,马克西手忙脚乱的后退。两人一进一退,眨眼间就把马克西堵到了墙角。

“小子,你的领域呢?”

马克西苦恼,他就是因为没有了领域,才这般狼狈的,若失让黑暗之蛇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奈何人家问了出来,他又没办法不回答!

“失灵了吧?”黑暗之蛇笑,他精明得很,五百多年前被马克西依靠领域打得晕头转向,这次重逢,马克西见到他却是一副魂飞魄散的惧色,他用膝盖都能想到是什么原因。

“领域虽然拥有一些奇妙的功能,但副作用同样可怕。”黑暗之蛇道:“小子,你女儿呢?”

“你找她想干什么?”

“干什么?”黑暗之蛇回头看身后:“上次她就是忽然蹦出来海扁我一顿,我怎么知道这次她会不会躲在背后暗算我?”

“缇娅她没那么卑鄙,不过我喜欢你的提议!”

“让她出来见我!”

马克西忽然心生警觉,黑暗之蛇是想干什么?他心中存不下任何东西,想到了就说。黑暗之蛇居然老脸(老脸……)一红,有点儿扭捏。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当年见到她后,这五百多年来一直对她有那么一点儿念念不忘的感觉。”

马克西一呆:“什么意思?”

“坦白来说吧,你女儿长得漂亮,实力也足够强大。”黑暗之蛇道:“像我们这种身份的存在,想找个伴儿,实在是太难了。周边觊觎我这个位置人数不胜数,随时可能遭到暗算,若是实力不够,娶回家做了老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所以我们找女朋友、娶老婆,必要条件是个人实力不能比自己差得太多。”

马克西奇道:“难道……难道你……”

黑暗之蛇笑道:“你明白就好,世界上有才能有本事的女人不少,但脾气是跟着本事走的,多大的本事就有多大的脾气。要说适合我的人选也不是没有,实力强大且貌美如花的女神也有好几个,比如空之女神爱德丝,比如风之女神辛斯特拉。但一个个眼高过顶,几万岁了也嫁不出去,加上我又有点儿缺陷……”

“等等、缺陷?”

“就是外表年龄了。”黑暗之蛇面露戏谑之色:“我那领域,会让心智与身体永远无法成长,永远保持在六岁左右。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把我的领域抢走,我也不会长大。”

马克西现先是呆了一呆,又一个很见鬼的副作用啊!随后……随后他就习惯了,把自己的事情抛开,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你长大了?”

黑暗之蛇道:“我们的生命周期比较长,五百多年也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几个月罢了。但过去五百多年里,我已经长高了零点四厘米,这是我每天都量身高量出来的。”

马克西无语,摇头:“缇娅不适合你。”

“适合与否你说了不算!”黑暗之蛇翻脸:“把你女儿交出来,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你要做什么感情骗子也由得你去,只要别招惹到娜菲迪莉头上就行。要是不交……哼哼!”

马克西彷徨,他确实想不出办法来,这时倒是缇娅主动提出,要出来见见自己的追求者。

“看来上次打得他还不够狠,这次我再用力一点。”

马克西:“上次是有他的领域在捣乱,现在没了领域,你打得过他吗?”

“不怕,我有办法!”

马克西将信将疑,同意了,他手中悄悄摸出吴尽师父给的保命卷轴,一、二、三号全都准备好。虽说这东西被吴尽描述得恐怖无比,但走投无路时,好歹也是个希望。

缇娅出现在厨房理,黑暗之蛇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漂亮,太漂亮了!鲁西法那王八蛋,生了两个漂亮女儿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哼哼,这次看我怎么奚落他!”

马克西心中好奇,黑暗君王鲁西法的两个女儿?那不就是嫉妒女神埃斯库罗斯与诱惑女神安库拉慕拉肃吗,联系一下黑暗之蛇之前说的话,大约这两位女神,会是一群男性神祗的追求目标吧?

缇娅出来后,压根就没搭理黑暗之蛇,她蹦到莉莉娅面前大叫道:“我是缇娅,是马克西爸爸从小光源氏养成计划的成品,终有一天会被他推到的女儿啊,奶奶!”

莉莉娅没反应,继续睡。缇娅很失望的对马克西说:“奶奶睡着了。”

“……,是……”马克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手足冰冷。

黑暗之蛇看着马克西,眼神有点儿敬佩:“美少女养成计划?你,够邪恶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解释不清楚,随便你怎么想吧!”

黑暗之蛇笑嘻嘻的对缇娅挤挤眼睛:“缇娅小姐,是我啊。”

马克西全身魔力、斗气鼓荡,若是黑暗之蛇出手抢夺缇娅,而缇娅不敌,就要不顾一切出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威力最大的魔法和招式砸到他脑袋上去!然后开启吴尽师父的三根卷轴,就算里头是开封即爆的核弹,也在所不惜。

预料中的搏斗却没有发生,至少没有往马克西所预料的那个方向发生。

缇娅笑眯眯的低头,对个头矮小的小男孩道:“我知道是你。”

黑暗之蛇笑,笑声忽然消失,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住。面部肌肉固定在笑的动作上,眼中却没有了丝毫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见到鬼魅般的惊惧。他突然尖叫道:“怎么会是、是……你、你……”他身子一锁,向后就跑!缇娅伸手,一把抓住他脖颈抓了回来,黑暗之蛇惊叫道:“救命,妈妈!”

“闭嘴!”缇娅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喝道:“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

“给你、给你!”黑暗之蛇道:“无论你要什么,全都给你!”

“这还差不多。”缇娅满意,抬头,看到一屋子的人惊愕无比的看着自己。她伸伸舌头,对马克西道:“爸爸,我跟他讨论一下他的家产问题。”

“啊……好……”

缇娅带着黑暗之蛇去了隔壁,一厨房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之后,艾利迪普斯道:“莫非,这个黑暗之蛇,真就是个软蛋?”

马克西茫然的摇摇头,看了看墙角的琳斯特拉。琳斯特拉的惊讶不比他们逊色,看到马克西注释自己后。打了个寒战,咬牙道:“你们,不要逼我出绝招!”

“哈!?”马克西干笑:“你还有绝招?”

琳斯特拉咬牙:“没办法,为了活命,拼了!”

一个领域,从琳斯特拉身上扩展开来,顷刻间笼罩住了厨房里的所有人。

众人大吃一惊!眼前景色突变,来到了一片旷野中。头顶是漆黑的天幕,不时有刺眼的雷光划过。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琳斯特拉一扫脸上的惧色,气定神闲的从地上站起:“这里是我的世界,事先说明,在这里,暴力,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