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一直以来,他的伤就从未真正好过,总是一层又添一层。
他啊,有什么想法心思,总是不表露出来,甚至再别人自己前来探寻的时候还要遮得严严实实,防别人窥得一二。
梦华一只手撤了法术悄无声息中放到了身后,另外一只手保持着施法的动作继续催动着破云扇。
撤了一只手后的破云扇光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最后围成一个极小的圆后不动。底下的妖魔们这时纷纷感觉身体能动了,皆运起法术与之抵抗。
神器破云,有化尽世间妖魔之力。而此刻在破云之下,竟然有万千妖魔有力抵抗,一时之间,竟难分伯仲。
足以可见施术者已然是到了油尽灯枯之境。
看了眼下方的众生万象,抬眸望向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梦华在心里缓缓默念:这一次,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世间最好的钰,世间最好的白,才组成了现在的你!
钰白!
似是梦华眼中的情深和决然太过执着,钰白看着梦华的动作大喊:“你要干什么?!梦华,勿轻举妄动!”
放置于身后的手凝聚成爪,手心紫芒闪动,梦华缓缓拿出,对着墨翼密语传音道:“魔尊,我将灵魂献祭之后希望你能信守承诺,退兵天界,平定战乱,永生永世不得踏出魔界一步,且永生永世不得伤害钰白,否则就算与她化为一体,我也要叛出神体,夺你所爱。”
后面两句要求都是她临时加的,颇有些坐地起价之感,但不过和他最在意的事情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但于她,却是生命之重。
墨翼看了钰白一眼,而后对着梦华坦然道:“我答应你!”
她当然知道堂堂一届魔尊为何答应得这么坦然。
有些人毕生所求不过一个权和利。
而有的人亦然是,只不过求的不一样罢了,但终归也逃不过一个执念二字。
众生皆苦,唯有你甜。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梦华心愿一切已了,侧头深情的凝视着钰白。
一切皆在不言中。
千年光阴此刻组成了一幅幅片段从脑海里略过,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师父,以后麻烦替我照顾好夜华,当初在人间带他回来时我便在心里发过誓说要照顾他生生世世的。”梦华似对着钰白说,又似自言自语般,眼中无任何焦距。“还有大师兄,这些年谢谢他对我的照顾。”
“最重要的是,师父,我爱你!不管你接不接受,不管你觉得只是孽徒的不明事也好,还是有辱门楣也好,我都爱你!从我小时候第一眼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此生,我非你不爱!”
梦华语毕,一眨不眨的望着钰白,他脸上无甚表情,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只是在那不染尘埃的眼里好像有过一缕异光闪过,不知是不是错觉,梦华只觉得像千军万马,又似世间最平静的古水一般,恍惚之间,转瞬即逝,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彻。
他还是一如往日一般深不可测,又无法揣摩。
梦华心中无端升起一股落寞,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但心里还是有莫名的期待。
能懂他之人自始以来都只有那位上古之神。
自始以来都是。
千万年来无一例外,可笑的是,她竟然想成为例外,成为那个最与众不同的人。
可笑啊可笑。
突然之间觉得好累。
世间情爱,其中爱而不得最是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