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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宿醉的结果便是头痛欲裂, 神智不清。

洛晓霜到了这个破地方其实还没放任自己这般不清醒过,以前在那个吃人的皇宫里她不能不清醒, 后来她孤身游荡她不敢不清醒,如今在这个地方呆熟悉了, 胆子也大了,可是醒来面对眼前的情景还是微微愣了愣。

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手触摸着赤 裸的宽广的胸膛,手下的肌理坚硬温暖,她的头还在疼,腰间扣着她的大手好似不带一丝攻击性,却仍然有着压迫。

原来不是梦, 原来真的是他。

那该怎么办?

她的头疼的好似有谁在拉扯她太阳穴下的神经, 让她无法思考。于是她最终还是将头埋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考试考砸了,她便是会天天心神不宁,吃不好睡不好的。等到成绩出来了, 她也就淡定了。有一次, 她就是因为太淡定了,而那个成绩也实在是太见不得光了,她娘终于爆发了,狠狠的抽她一顿。整个过程中,她没吭一句话,该来的总要来的。

末了,她还撂下一句狠话, “妈,你这样我可以去家暴中心告你去……”

她抿嘴笑着,她妈被她气的几近吐血的表情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也醒了,早在她将手撑在他胸口,他便醒了。那双手贴在他胸口,再无柔若无骨的感觉,竟然带着一丝老茧,他好奇,他不解,依然闭眼假寐,他想着昨日酒醉时她的表情,如同一个脾气不好的小孩,那样真真切切,可是却又让他觉得不是她。

她对他,永远那么虚假,从未露过真性情。他掠夺的时候,她只会笑着默默受着,好似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可是昨夜,她哭着,闹着,他哄着,骗着。好似一切都是在做梦。

是她?

他睁开眼,见她抿嘴笑着,闭眼躺在他胸前,那安然自得的表情,不是她又是谁?

两年又七个月,她竟躲在这里。

他大江南北派人寻她,从未想过如此蛮荒之地。

这些日子她怎么过来的?

“洛家妹子……”

洛晓霜一惊,忘记张大婶了。每日若她起床晚了,张大婶都会来叫她。

她慌张的撑起身体,看了看门口,下意识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拿起被子便要将他蒙起来,手拽着被子才抬起头,他便睁开着眼睛,半眯着眼瞪着她,透着几分威胁,让她停滞在那里。最终手中的被子还是被她默默的放下了。她咧咧嘴,不敢动弹了。

他侧身,将她搂在怀里,身体好似一堵墙壁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张大婶推开门,便看见男子宽广的后背,洛晓霜从那身体弹出脑袋,“张大婶,我收拾好了便来找你……”

张大婶一愣,但是对于洛晓霜,早在上次突如其来的兄长来临之后,她便总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见那样子,把靖斯年当成她男人了,新年第一天,小夫妻重逢,她自然替她开心,冲着她笑笑,“原来男人回来了,不着急。”

说完美滋滋的关上门,“晚上带着你家男人来我家吃饺子……”

屋内一片安静。

她男人?

靖斯年蹙眉,她是他女人好不好?

洛晓霜也在滴汗,她男人?

他是很多女人的男人,绝对不是她男人。

两个人再也无法装睡了,她看着他,他也盯着她。

他先开的口,“朕得回图淮军营。”

她一愣,他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滑落的被子将他的身体曝露在空气中,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显示他觉得有点冷。她看着他的身体发呆,他瞪着她,“过来伺候……我更衣……”

她没功夫去研究他这个“我”是因为在外面才改变的,还是别的。但是总体来说,“我”这个字比“朕”要舒服不少。

她弯腰,露出光滑的背,从地上捡起衣服,粗略的披在身上,便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帮他穿衣服。全程她没看他,他没有说话。

衣服穿完,他便离开了。

她披着单衣依在门口,看着他一身润白,大步的离开了她的小木屋。不一会,屋外传来马蹄声,陷入了安静。

她以为,他们重逢,她必死无疑。谁知只是缠绵一夜,除去那穿衣那一环节,简直就像是饥渴的都市男女,在糜烂堕落的夜里,发生的一夜情。

她笑笑转身回屋,微凉的空气让她又继续窝进温暖的被窝里。

那木头床很硬,她花了很久才习惯,昨晚他睡的可习惯?

唉……

她在想什么?

现在她更改考虑的是以后吧?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她该怎么办?

走?

她不敢。

总觉得那个人喜怒不定,她走了,别人呢?

留?

她不愿意。

心都沦陷了,人亦留不住,若是最后连原则都放弃了,她还剩下什么?

走不掉,留不得。

洛晓霜,你怎么办?

她闭眼,将头埋的更深了。

被褥里还有他的味道,让她感觉更多了几分弃妇的味道。

走,她肯定不能。

她见不得别人因为她而遭殃。

那么只有留下!

其实,自从来到这里,她的选择一向很少。

而自从认识了靖斯年,她的选择就更少了。

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靖斯年也在想……

他想,这些日子她怎么过来的?

他这样走了,她会接着逃么?

是的,他不说,就想看她的反应。

当初来这里,只是为了战事。谁能想到大过年的燕国的皇帝会来到这西北之地?

这个时候是普天同庆,除旧迎新的日子,在加上冬天,冰雪封了道路,行军打仗很不方便。即便要打,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是塔塔木防备最松散的时候。他喜欢刺激,更喜欢冒险,所以这个时候他觉得他不该放过。

来,可以探视,若是可行,那么他愿意一试,哪怕代价很沉重!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她。

当他检视粮仓的时,无意中听到他们说到特别的女人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想到的就是她。只是她一个金枝玉叶,怎么会干这粗重活?

她从小过惯了被别人伺候的生活,如何能适应一个人在这荒漠之地生活?

理智告诉他,绝对不是她。

可是心里却依然带着期待。

于是,不顾一切,他去了他们说的小木屋。简陋的屋子,透着冷风,没有一丝小物显示是女人的房间。只有几件衣服,都是廉价的布料,简单的式样。他看不出一丝她的味道,心里透着失望,却见她踏着月色回来了。

桃红的脸色,滚烫的肌肤,口中还带着酒气。见到他笑眯眯的样子,他本该生气,却气不起来。若是和颜悦色,他却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她笑着喊着他的名字,傻傻的问他,怎么来了?

那稀疏平淡的口气,让他骤然气得牙痒痒,可是心底却因为那眼前的人,变得心痒痒。

她变了,当他搂住她的时候,便感觉出身体的曲线透着几分性感,依然柔软却比之前多了些刚毅,那张脸在月色下也不复从前的妖娆,多了一份光彩与中性的美丽。

他忍不住低头想要品尝她的味道,她却好似孩子一般呜咽发着脾气。那种挣扎,好似在同他撒娇一般,于是,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那滋味,让他怦然心动的味道,深入骨髓的感觉,全部涌现出来。

他欲罢不能。

只是,以后该怎么办?

他放任她,不同她解释,不向她表态,他想,看她的反应,他要她做出决定。

他回到军营,大家都在等他。

军事分布图,地图,以及各类天气的预测,粮草与医药的统计,所有的一切,他一句话都听不见去。

司静宸,这个女人,他上辈子做了什么,为什么只要有她,便能乱了他的心神?

只要是她的问题,他便好似成了一个普通的废物,再无别的思想。

她的事情不解决,他没别的心思。

一早上他都没有说话,众人也看出他似乎在想别的事情,于是草草结束了。大家走了,他唤来了东方彦,“查的怎么样?”

东方彦看了他一眼,递上了一本册子。靖斯年接了过来,不觉得皱着眉头。

细细密密的字,他看着心烦,读着却不是滋味。

她到底想的什么?

她到底要的什么?

她到底要他怎么办?

“属实?”他问。

东方彦看了他一眼算是回答。

他苦笑,是啊,什么时候他开始质问东方彦了?

“西北战事一触即发,国库正需粮饷,回头让陆家捐点吧……”他合上册子,心里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是他不计较,不是他不恨了,只是他想要更多的了解她。

至少他不能像当初那般放任她了。

那个女人不屑他对她的感情,他记得。

他想,结果还是不会变得,只是过程他要的更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