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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洛晓霜看到靖斯年大步的走过来,狠狠拽过她的手臂,剧烈的动作让她疼的叫了出来,“啊……”

靖斯年走近了,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满脸泛着桃粉,那只手滚烫的要烧起来似的,他看着符君安的眼中透着几分责怪,他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我去找太医,皇上你好好看着她……”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可是身体在药物的控制下,早已沉沦堕落,她看到自己无耻的看着他,“靖斯年,抱抱我……”

而他,看着她,咬着牙,“来人,用绳子将她绑起来……”

若是以前,她定咬咬牙,瞪着他,再难受也不会求他的。可是今天,她真的控制不住。那凶猛的药,让她的意志力变得好薄弱。她的眼泪就这样簌簌的流下来,她的声音娇媚无耻的求他,“靖斯年,求求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的泪止不住的流,即便她咬着牙,咬到自己痛了,却依然阻止不了那卑微的眼泪,那无耻的祈求,“靖斯年,好不好?”

“乖……静宸,乖……”他的眼中早已被泪水模糊,他这一辈子,父皇走了,他都没有要哭。可是看着他这样,他就是忍不住。

她从来都不哭,得多难受,才能让她留下泪……

宫女们拿着绳子,将她身体捆绑在床上,他静静的看着她,听到她嘶声裂肺的叫声……他定定的看着那一切,他的心跟着那叫声,剧烈的痛着。他一定要为她讨回来,一定!

“靖斯年,我疼……靖斯年,求求你,我真的好疼……”

“朕知道,朕知道……”他的头靠在她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静宸……”

“靖斯年,你不是喜欢我么?你说你对我好,你说过的,你不记得么?我这样难受,我这样疼……”她像个一个瘾君子一样,为了疏解身体汹涌澎湃的欲望,什么都愿意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毫无自尊……

他转过头,不去看她那样子。

“靖斯年,疼……真的疼……”那绳子捆绑在身上,勒的她疼的要死,身上那些隐去的伤口似乎都浮现了出来,那一块块骨头,一寸寸肉,都剧烈的拉扯着,全身好似要被分裂的一般。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躺在他的手背上,一颗一颗的,炙热滚烫,让他不知所措。

他曾期望过,有一天,她能为了他哭,她会向他示软,但是绝对不是这样的。他希望她能像女人对自己男人依赖那般的示软,不是这样的无奈。

洛晓霜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怎么可以去求他?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感觉自己被剥光了,□□裸的放在他面前,她的坚持没有了,她的信仰也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意志已经在药物的控制下,越来越薄弱,甚至连她的意识都开始不清楚了。

“靖斯年,杀了我吧……”她咬着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镇定。

她从未想过死,可是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她还不如一死!

“不不,静宸,你不能死……为了朕在忍忍……”他惊慌的看着她,“朕知道,你难受,朕知道你委屈了……为了朕在忍忍好么?你不能这样离开朕……”

“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活下去么?”她哭着看着他,“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是,是朕自私。”他亲着她的眼,湿湿的泪水淡淡的咸味,他苦涩的品尝着,“你若走了,朕怎么办?”

“我恨你,我恨你……靖斯年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如今她就是个疯子,失去意志的疯子,“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要保护我,可是最后呢?”

”她吼着,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疼的她晕眩,“骗子,你这个骗子,你一直都在骗我……”

靖斯年抓住她的手,手指压住她的额头,那滚烫的肌肤触碰到他手掌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白。她疼,他看着都疼,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是君,他的肩上有太多太多的责任与压力,他不能如青春冲动的稚气少年,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

“皇上,太医来了……”

“赶紧让他过来看看……”他侧过身,看着门外的符君安,那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突然让他冷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戈尔琦与符君安都在,他不能乱。

他的手放开了她,离开了那张床,符君安朝着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似是张扬,却又带着几分讽刺,转身离开了。他就这样看着那道门,好似那是他是唯一的出口。他的身后,她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拉扯着他的心,撕裂……疼痛……

这个夜,怎么那么长?

他恨不得自己去受那些苦,也不是她,也不要她。

好不容易,他同她才走近了一步,这下子又退了回去。

“皇上……官丞相来了……”喜福看着靖斯年,若是以前他总觉得官家与他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可是过了今晚,恐怕是真的再也无法挽回了。

为什么连喘息都不给他?

靖斯年点点头,侧过头看着那张凌乱的床,那血迹斑斑的被褥,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她,突然笑了,“喜福,朕的衣服可乱?”

喜福摇摇头……

他收起笑容,大步的走了出去。

而洛晓霜在疼痛与汹涌的欲望中,感觉自己好似被分裂成了两半,那感觉清楚直接,可是她却好似如梦如幻般的分不清楚。她的嘴巴被强行张开,不断的灌着药,那苦涩的药,那温热的液体,都在提醒她,她怎么可以恨他?

她忘记她自己同官茵茵说的话了么?

她怎么可以恨他?

她根本就不该对他有任何情绪,更不该有任何期望。恨,是因为失去才产生的情绪。她怎么可以恨他?

如今她是被药物控制,若是她开始恨了,那么以后她便被会那样的情绪控制着,她便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夜,漫长又难熬,那是她在这个荒谬的地方最绝望的一晚。她好像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心,那颗她本以为唯一拥有的财产,如今破碎凌乱。

黎明来临的时候,四周又恢复了安静,身边的人好似随着暗夜隐藏了起来,她感觉她的感官只剩下疼了,那些伤口的疼,那心口的疼,只有疼……

“静宸……”

她侧过头,看着那张脸,那张光明俊秀的脸,突然笑了,那是一种无奈苦涩的笑容,一种绝望的笑容。她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弱的她自己都听不见,“符君安,我求你,杀了我吧……”

她不能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情绪。

她若是不能离开他,那么她宁愿死。

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心,慢慢的沦陷在靖斯年的身上。

她无法去接受自己要跟无数个女人分配一个男人。

她更做不到,劝着自己爱的人,去同别的女人睡觉,然后大方的说,那叫雨露均占!

她有的,不多,只有那些坚持了。

若是那些都没有了,她真的不如一死……

“静宸,”符君安的声音很轻,他与她贴的很近,“官傅生来了,我同戈尔琦今日便要离开……”,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脸颊的发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带出去……”

“真的?”她的眼又流下泪,她怎么那么能哭?

看吧,都是那些恨,都是那些沦陷。她若是在呆下去,她不止会哭,她还会像官茵茵一样发疯!

“你真的能带我出去?”她以为她已经到了绝路了,没想到又有了希望。

“我只能带你离开皇宫,但是我不能带你回齐国……”他的眼光慢慢的移开,“我不能因为你,将齐国至于危险当中……对不起……”

“没关系,”她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每个人都有私心,他有,她也有,“能带我出去就够了。”

“可是,出去了,你就要面对很多琐事,生活上都不会像这里这般有人打理……”他看着她,“我能给你留一些银子,可是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生活的那么好……”

她笑了,“我只要能出去便可以了……”

再苦的日子,她都可以过下去,但是没有坚持,没有信仰的日子,她一点都没有办法面对。

即便她可能真的是爱他,但是她也不能因为爱而放弃自己的原则。

她同他之间的那条鸿沟,即便有爱,却也无法跨越。

他的身上有太多担子与责任,而她的身上有太多固执于坚持。

所以……就是因为她可能爱他,她更要离开。

她不想看着自己,在这个皇宫里挣扎迂回,然后慢慢朝他俯首称臣,交出自己的心,依附在他身上。然后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永远靠着他,受着这些委屈。要么每日算计,保护那些所谓的地位与恩宠。这样的洛晓霜,还活着做什么?

再说,谁说相爱就一定要在一起?

她同他,有点距离,或许才是好的。

时间长了,她或许会忘记那些不开心的,只记得他对她的好……而他也慢慢的做回他那冷酷无情的靖斯年,那大燕国肖勇善战的皇帝,不会因为她而哭,不用再为了她,而为难。

符君安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你先吃了,这是让你入睡的药……等你醒来,就出去了……”

他笑着看着她,一如当初那般的温和,如初春的微风,温暖带着湿气。

“谢谢……”她吞下那颗药,闭上了眼睛。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自己醒来,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