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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7 章火车上的故事(3)

嘭的一声路旁路灯骤然亮起,两人被包裹在一团光雾中,细小的扬尘一片片坠落在他们肩头,这时柏油路上飞啸而过三两辆单车,骑车人打了个响亮的流氓哨,撕破寒空,古姐触电般从周鑫手中抽回小手,双颊羞红,腆着脸低头看脚尖。

晚上十一点多,我正躺在床上纠结要不要给古姐发个道歉短信,周鑫彩票中奖似的春光满面回来了,我开他玩笑“瞧你神气扬扬的模样,和你那位姑娘玩得很尽兴呀。”他冲我咧嘴一笑,奔着洗漱间去了

忘记了谁先服软开了口,我和古姐的冷战后来不了了之,我们和好如初,只是愈临近毕业,彼此见面次数稀疏了很多。

时值初春,被寒冷打磨掉的热情又重新活跃起来,夜里校外许多家店铺大放光彩,来往都是热烈相拥的情侣,我还未来得及消受春色美好,却先收到一条噩讯,家中老舅病逝,我只好请了一周的短假回家参与后事种种仪式。

周鑫在我正收拾衣服时凑过身子小声询问,“彦子,你说到了最后关键一步,你有啥支招儿没?”我一边把一条内裤塞尽包里,一边回答“记住,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他使劲挠挠脑袋,“能不能说得再稍微简单点儿。”“说白了就是,时机到了,霸王硬上弓也可以。”

我挎了背包,时间紧没面见古姐,简单发了消息告别,匆匆赶上回乡的班车。一周简直度日如年,灵前磕过头大哭一通,晚上和众晚辈一同守夜,之后起灵,入葬,折腾完整个人瘦了一圈。我和亲人匆匆别过,一路上看着呼啸而过的苍凉山色,太过疲劳而导致周身酸疼,肚子也隐痛。

回到学校,短短一周古姐也仿佛瘦削了很多,面容更加白皙,她特意去车站接我,带我去了一家兰州拉面馆,温柔体贴像换了个人似的。“俗话说士别三十当刮目相看,琴,一周不见突然感觉你好温柔哟。”

我打趣道。古姐白我一眼,咽下一口肉汤,“你意思我以前不温柔喽?”“没有没有,你一向如此。

只是今天特别温柔。”她一路像黏腻的糖块一样挽着我的胳膊,活像新婚的小媳妇,我对突如其来的反差手足无措,只能任由她摆布,直到宿舍楼下古姐才依依不舍离去。

推开门,屋里十分亮堂,周鑫从床板上探出脑袋,看到是我寒暄了几句,“成了,彦子。”“什么成了?”“霸王硬上弓呀,成了。”

他嘿嘿一笑,我竖以中指回应,“啥时候带出来一块儿吃个饭呀?”周鑫扭捏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瞧你这样儿,我又不是能抢了你姑娘不成。”“哎呦当然不是这意思了,只是她——等她有空,等她有空一定。”

那是一片空旷寂静的场地,我看到古姐在我不远处微笑而伫立着,一言不语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向她走过去,一步,一步,正当我伸出的手即将碰到她时,她突然转身逃去,面前霎时竖起一层又一层无穷无尽的野草,瞬间吞没了古姐的身影,我冲着她逃走的方向拼命挥手,大喊“古姐,古姐!”,哗我一脚踩空,猛然从床上惊醒,屋里只有不远处周鑫均匀地鼾声,漆黑一团。

我忘了自己从哪里听到的传言,离毕业离校只剩几天,我特别平和冷静地处理这件事情,冷静到冷酷,似乎自己是个久经沙场的法官,裁定过大大小小无数的疑案,今日面对的只不过是一桩情感出轨的案子,并且没有纠纷。

我宣告自己退出,并且不接受对方二人一切诚恳真挚的道歉,我所展现给古姐和周鑫的一切,是我并没有因此受伤,所以他们无需心怀愧疚,最后,我祝他们永远好合。

卖玩具的男人从故事里走了出来,嗓子略微有些沙哑。他目光望向我,似乎期待我的发言。

“啊,呃,怎么说呢,对此我真心感到抱歉,感情的伤痛应该是青年时期最深入骨髓的伤害了。”

“你有没有觉得周鑫特不是东西,我是说,他从始至终一直撒谎。”

“从您故事的描述看,他确实没有道德。”

“我想,他会一直心怀愧疚。”

“那么后来呢?他和古姐一直在一起?”我小小好奇之后的故事。暮色低沉,涌入车厢内,暗金色的沙土与酒红的霞光美如仙境,我们在仙境里穿梭。这时,这截车厢胖胖的女乘务员走过来,用洪亮雄厚的女声高喊“嘉峪关下车的换票了!”,她瞅见靠边的男人,打了声招呼“王哥最后一趟收工了啊?”

“王哥?您不是姓张吗?”我纳闷了。

男人对着车窗,紧皱眉头,吸一口气,咂了咂嘴又缓缓吐出,像在抽一支不存在的香烟。

“我姓王,我叫周鑫。”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您,您不是向扬?啊,刚刚对不起,我是说刚我骂您没有道德,我一直以为您是向扬。”我仓皇道歉,生怕对方发火,不过他看似依旧平静如水。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做得很卑鄙,我借向扬的口吻,只不过是替他讲出他的故事。你不是想知道后来我和古姐如何吗?”

那是毕业后第二年,向扬两年前离校时突然消失了,换了电话号码,无人知晓他之后的下落。

家乡刚刚经历了一场金融风暴,整个房地产行业萎靡不振,我一身做工程的本领也无处施展,赋闲在家,古姐在一家外贸企业做业务员,主要经营新疆边境的进出口贸易。我们两个不冷不热,日久消磨,早没了学校里的热情。

可我心中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儿,总觉得欠向扬一个掏心窝的道歉。我辗转询问,终于联系到当年和他私交最好的哥们儿张鹏,他现在已经是一家商务酒店的经理。

我们坐在充斥着一股皮革味儿的办公室里,张鹏西装革履,大腹便便,二郎腿高翘,给我递了一支香烟。我摆摆手,道出来访的目的,“你好,我是周鑫,当年是向扬的舍友。”

“哦,我知道你,彦子常和我念叨你。”他边说边吞吐烟雾。

“在学校时我有些对不住向扬的地方,想亲自找他道个歉,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他最近的情况?”

后者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眯成缝儿,“你们的事儿我知道,你是指古姐吧,其实你不用感到愧疚,虽然这事儿向扬再三叮嘱我别说出去,可我觉得他一番苦心孤诣,你们应该得知道。”

“怎么说?”我疑惑地问。

“他早知道你和古姐之间——他其实是有意撮合你们俩儿。”

“什么?!”我的脑袋仿佛被重锤砸中,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冬天彦子被撞伤腿那次吗?”“当然。”“他去医院捎带做了全身的体验,没想到却查出腹膜后恶性肿瘤晚期,当时从肚子外面就能摸到一块硬物。”

“什么?他从没告诉我们。”“是的,这个傻子,他担心古姐一时接受不了,就费尽心思让古姐爱上别人——也就是你,可能他觉得把古姐托付给你会让他放心。毕业后他就走了,连我也没有他联系方式,他逃去了哪里没人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也无处打问。”张鹏吸完了一支烟,又点燃一根。

我一时间五味杂陈,长久以来的愧疚感转移到了另一种惊讶和悲痛上面。我这次选择把事实告诉了古姐,我们理智平静地选择了分开,并没有过多纠缠,也都没有谈论关于向扬的点点滴滴。

至于后来嘛,她好像调去了新疆工作,我找了这么一份消磨岁月的工作。

岁月被消磨了皮层,露出里面伤感的酒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