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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怕麻烦

听了千绝老人这一番话瑰月也算是稍稍放了点心,便朝着他拱手作了一揖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得先去找到孙先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千绝老人哼唧了两声,转身先走了,瑰月去客栈结了账,坐在楼下等孙弦寂回来。果然没多久孙弦寂便在门口出现了,瑰月走了过去,孙弦寂道:“前辈他走了吗?”

“走了。”

“那我们回去吧。”

瑰月抬了抬眉,孙弦寂道:“子蛊死了,要么是琉璃已经遭遇不测,要么是琉璃已经将子蛊排了出去,总之我们留在这儿也没用,不如先回去。”

他之前明明顺着母蛊的指引来到这边的,但是到了那股感应忽然断掉了半个时辰,再接上时琉璃已经离开这儿了。

如果周陨寒在琉璃身边的话那么十有八九是被他动了手脚,说不定琉璃身上的子蛊死了也是因为周陨寒,这人活了数百年,若他真有心研究蛊术,必定是十分精通了,孙弦寂再怎么厉害毕竟只活了二十多个年头,怎么也比不上他的。

两人穿过一片沙漠回到有泉国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小风和绿绦和辞镜商量好,将迁宫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初一。

孙弦寂刚进辞镜的屋便被辞镜撞了个满怀,他心里一暖,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这么想我?”

辞镜抬头瞪了他一眼,道:“谁叫你不告诉我就出去的?还给我酒里放迷药,你怎么——”

孙弦寂嘴硬道:“不是迷药,是安神药,怕你有心事睡不踏实。”

“瞎说八道,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让我睡觉的吗?”

孙弦寂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诚然是没什么区别,不过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回来了不是?你别——”

他话还没说完,却瞥到了辞镜身后的琉璃,他一愣,道:“琉璃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你走后第二天晚上,我去找你,遇到了周陨寒,琉璃和他在一起,我便将琉璃带了回来。”

她抬眸,却见孙弦寂脸色沉沉入水,问道:“怎么了?”

孙弦寂看了她一眼,神色松动了一些,道:“没什么。”

辞镜却趴在他身上闻了一闻,孙弦寂好笑道:“你这狗鼻子在闻什么?”

“你身上有药味,还有一股血腥味,你受伤了?”

孙弦寂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

辞镜看向他身后悠悠然晃过来的瑰月,问道:“他受了什么伤?”

孙弦寂猛回头,然而已经晚了,“孙先生在自己身上和琉璃身上下了子母蛊,琉璃身上的子蛊死了孙先生被母蛊反噬受了点伤。”

瑰月的速度快得跟爆豆子似的,孙弦寂想把他头爆了的心都有了。

瑰月爆完料后溜得飞快,孙弦寂无奈地回过头,辞镜正直盯着他,他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以后别这样了。”

“嗯,好。”

孙弦寂将辞镜搂进怀中,却发现辞镜的身子正发着抖,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叹息,声音低低地道:“别怕,我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辞镜几天来没睡过一个好觉,被孙弦寂拍着拍着居然睡着了,孙弦寂将她放到床上,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才起身离开。

琉璃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孙弦寂将它抱了起来,跃上了屋顶,看着头顶一片清明月色,道:“你不会害辞镜的对吗琉璃?”

琉璃蹭了蹭,孙弦寂笑了笑,“那就好,我们都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倘若你真是数百年前那只狐狸,倘若你真一心向着你的旧主人而他却心怀不轨,那么你就离开,别再回来,好吗?”

他的语气轻轻的,温柔好似夏夜的风,但是那一双眼里却清冷得如同高悬的明月。

翌日,有泉王再次派出使者前往中原,这个温厚的君王不知怎么忽然有了勇气,将西域各国的国君都召集到了一处,并表示如果此次中原朝廷再不放人,他们将进攻中原,就算是自己掉几层皮,也要让中原吃不了兜着走。

辞镜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孙弦寂正在一旁写信,闻言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落下最后一笔,将信纸叠了起来,起身道:“陪我去送封信?”

“送给谁?”

孙弦寂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吧?”

难得两人心无旁骛地得了这一日的空闲,辞镜终于不再穿着那一身缟素,换上了一身烟粉色衣裙,头发也放了下来,绾了流云髻,柔柔地垂在两鬓,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银步摇也一晃一晃的,看得孙弦寂眼前一花。

眼前这个姑娘那么美,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他想好好保护她,一点伤害也不愿意落到她头上。

他牵过辞镜的手,辞镜往他身边靠了靠,她终于能这样站在他身边了。

两人走到了王都的街上,有泉国的风土人情辞镜已经十分熟悉,但孙弦寂并不,辞镜便给他细细的解释,他们走到一处小摊前,上面摆着的是各种极具地方特色的小饰品,辞镜站在小摊前看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对小小的耳环,这耳环却并不是什么珠玉宝石做的,而是两片小木片,雕成了两个人的模样,一男一女,只是做工不太精细,看上去有些滑稽,辞镜却非常喜欢,问道:“小哥,这耳坠怎么卖?”

小贩没想到自己随便做的小玩意儿居然有人看得上,便站起来笑嘻嘻道:“这个便宜,收姑娘两个铜板如何?”

辞镜正要掏钱,孙弦寂已经先替她付了钱了,拉过她的手便走,辞镜将那耳坠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随即又将那男人形状的耳坠递给孙弦寂,道:“这个你留着。”

孙弦寂一愣,接了过来,辞镜将另一边也细心地收进自己的荷包里,道:“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虽然这个定情信物寒酸了些。

孙弦寂忍俊不禁,也将耳坠收进了自己的荷包。

辞镜道:“阿七,你说过以后要开个医馆和一家酒楼。”

孙弦寂轻轻嗯了一声。

辞镜却忽然沉默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磨磨蹭蹭地道:“想了想,还是不要了,你可以开医馆,但是不要开酒楼,以后你只许做饭给我一个人吃。”

孙弦寂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都听娘子的。”

辞镜笑着推了他一把:“不害臊,我还没嫁给你呢。”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将自己的衣袖拉开,上面正缀着一只玉镯,孙弦寂知道那是于英送给她的,她一直戴在手上,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道:“我将这镯子戴着,你会生气吗?”

其实是有一点点在乎的……

不过孙弦寂却顺势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道:“没关系,你便一直戴着吧,我们都不能忘了他。”

如果不是于英当初拼死护着她,现在也没有他们俩在一起的日子了。

两人在街上晃悠了大半天,直到晌午孙弦寂将早晨准备好的信塞进了一家人的门缝里,辞镜目瞪口呆地问道:“那里住着谁?”

孙弦寂朝她挤了挤眼睛,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嘿,居然还跟她卖关子。

然而孙弦寂软硬不吃,辞镜只能被他推了回去,两人回到鹿鸣宫,孙弦寂便开始准备收拾行李要回中原了。

辞镜已经去沐浴了,孙弦寂在她房里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床边,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辞镜喜欢睡软枕,但是这个枕头的一角,却四四方方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孙弦寂犹豫了片刻,将那枕头拿了起来,并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木盒。

那木盒上面的锁十分复杂,孙弦寂鼓捣了一阵,辞镜已经推门进来,看到他手中的东西,她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过来并道:“快放下。”

孙弦寂听话地放下了,问道:“这是什么?”

“噬心蛊。”

孙弦寂闻言脸色也变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居然一直放在枕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辞镜眨了眨眼。

孙弦寂要被她气死了。

“没事的,噬心蛊已经沉寂了许多年了,就算我打开盒子这虫子也未必会活过来,还有,这木盒上面有锁,锁只有青门上官家的传人才能打开,可是芍药和小桃都没了,这世界上已经没有青门的人了。”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萧索之意,孙弦寂伸手揽了揽她,却没有说话,将那盒子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道:“我懂一点蛊术,不如我带回去研究一下?”

“不行!”辞镜声音难得地多了几分严厉,孙弦寂表情渐渐地严肃起来,“为什么?”

辞镜将盒子夺了过来,道:“无衣的人想得到噬心蛊,当初他们就是为了这个玩意儿才屠杀了上官家满门的,你拿走了他们找你麻烦怎么办?”

孙弦寂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那就更不能留在你这儿了,”他将辞镜的手指一根根扳开,道:“麻烦当然是都来找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