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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广东的维新

栗坐在旁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样岂不是太委屈总督大人了吗?”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友好邻邦一些的虚名不足挂齿。”李富贵大度的道。

“我代表我们将军谢谢总督大人不过靠这个就能对付那些强藩吗?”栗觉得这种做法有些儿戏他这次来实际上是希望能够在李富贵这里搞到更实际的帮助。

“你可不要看控制思想的威力当然你们不可能指望那些强藩也承认将军是神但是如果内部经过这种教化能够团结一心那这些同床异梦的强藩们又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呢?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想办法让人民自内心的热爱幕府就算做不到也要骗他们自内心的热爱幕府只有这样的政权才能千秋万世永不退色。”李富贵不知道这种个人崇拜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毕竟日本不是一个封闭的社会个人崇拜的条件不算太好但是日本人的性格中对上级的遵从也达到了相当盲目的地步所以也算是有利有弊。

“至于到其他的方面我反而并不关心你要知道那都是事你来的时候带了几百名渴望知识的学子等你回去的时候会有一个教官团陪着你。另外我已经为日本拉到了一些工业项目这里有个财团对在日本建立一座大型的现代化造纸厂感兴趣规模令人满意其他的嘛可能还有那么一两座型的化工厂我过了这些我并不关心你可以和我手下工业方面的主管联系。”

实际上这是日本人最担心的两个问题他们在这一年中购买了不少李富贵专门为日本行的国债起来行国债可是个好主意以前李富贵也想过这个方面但是没有担保那些西方列强是不会买账的而现在他掌握这这么一个外交部不像外交部商业部不像商业部的机构对于这些属国行国债却是完全可以的了李富贵打算等到在日本取得成功之后就向其他国家推广。除了购买中国国债之外日本夜遵照承诺充分地向中国打开了市场江户和大阪拿来配给的布大部分都是从两江购买的英国人对此虽然很不满意但是南北战争的爆让他们的纺织业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几乎所有的工厂都处于半停工状态所以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片的市场被中国布占领。可是李富贵这边答应的事情却一直没有兑现很多人心里已经开始打起鼓来现在栗看到李富贵对幕府如此热心而且合作项目也一步步的被启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栗连番感谢之后忽然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总督大人刚才的温水煮青蛙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意思?”

“你回去拿一个锅把里面的水煮开然后扔一只青蛙进去他立刻就会蹦出来这样你就没办法把这只青蛙煮熟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就把青蛙放在冷水里满满的加热一开始青蛙会觉得很舒服等水温不断上升他会觉得有些难受但是还可以忍耐等到真的觉得受不了了他也没有力气跳出来了。对待老百姓也是这样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加强对他们思想的控制控制的越好生活水准就可以越低就我所知这种控制的最高境界可以让人饿死而不反抗那绝对是大师级的水平不过我怀疑你们还达不到这种境界我想你们达到扬少吃有益健康的优良传统就可以了另外多吃粗粮也有益健康如果能让他们接受饿他们是为他们好那你们的思想控制就算到家了。”

对于李富贵的见解栗忠顺佩服得五体投地“能不能借笔墨一用总督大人的见解如此高深我希望能够笔录下来否则等我回去以后忘了那么一星半日本的损失可就大了。”

对于那些日本学员的教育李富贵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想要那假货去唬人家是很困难的这些日本人的方向感虽然一直不好但是他们在处上却是精细的可怕李富贵认为想要骗倒这些家伙还是得用真话。这些日本人在两江学堂里可以学到现代的知识但是他们同时又被组织起来研究如何在计划经济的框架内使用这些现代知识在后来这些人还真弄出了一些成果给了后世的经济学家们不少启。

新科举并没有为李富贵带来多少人才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些年能够接受新学的人已经被掘的差不多了李富贵一直苦于没有人才所以民间只要是从事新学的一般都能找到一个挥自己才能的地方这次的科举只是给他们一个名分从此受到了朝廷的承认洋奴、二鬼子等等的头衔他们就可以逐渐抛掉了现在对他们的正式称呼是新学秀才也能以天子门生自居另外还得到两江总督的器重自然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好事。

中国自古名不正则言不顺李富贵现这话还真是非常的有道理自从他光明正大的举起维新大旗之后他看到的是人人讲维新、事事讲维新两江这里掀起了一股维新大潮不过大潮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是真维新那可就不准了反正市面上到处都是新词汇。

对于在新科举上积极跟进的胡林翼和李鸿章这次倒是收获颇丰尤其是李鸿章他的根基毕竟还比较浅到广东以后虽然办了几处实业但是他的改革对原来的各种利益集团可就没有胆量去触动了事实上李鸿章凭借过人的交际手段与这些利益集团相处的倒是非常融洽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很难大规模的提拔新人。这次科举改革李鸿章虽然本身是进士出身不过却没有什么犹豫一方面以他的见识他当然已经看出旧科举的种种弊端另一方面他现在是维新的干将这样脚踏两只船可以已经脱离了科举的束缚不管是否定科举还是肯定科举他都能通过重心的调整来避开冲击。这一次通过朝廷的名义李鸿章开始在广东选拔人才这些人以往受到种种限制难以仕途上出头突然之间凭空多了个功名当然都是趋之若鹜。

可是在这次乡试结束之后张树声却向李鸿章辞行这一下让正处于兴头上的他挨了一记闷棍。

‘振轩你我两相邻多年世代至交‘其实这是客气话张家和李家在上一代也不过是认识还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我们在广东又是情同手足虽然我作巡抚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你摆过什么架子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可以为什么突然之间要离我而去呢?‘李鸿章的确想不通张树声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他自认为对这个老乡要官给官要钱给钱要兵给兵他那个树字营连李鸿章都无权调动。

张树声叹了一口气‘少荃非是我不肯帮你只是我是富贵军的人总是要回两江的现在长毛已经无力再威胁广东我想我也该功成身退了。‘实际上张树声萌生退意是因为对李鸿章的失望他现自己的这位老乡缺乏足够的魄力任何事情到了他的手上他总是把表面糊一糊可是具张树声的观察这个天下所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糊一糊就能解决的了张树声在经过长时间的思索之后已经彻底的抛弃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观在他看来李鸿章如果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是肯定没有前途的所以不如再返回两江这些年李富贵对于张树声在广东的成绩一直给予肯定并且把这些成绩都记在他的功劳上张树声在富贵军里的军衔也升了好几级张树声对此自然心存感激这也是他想要回头的一个原因。

‘长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若一走等于断我一臂振轩我知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李大人那边有什么变化?‘自从李鸿章以南方的领袖自居以后他就觉得李富贵对他的态度慢慢的改变了他一直担心李富贵正在猜忌他。

‘没有李大人一直对两江与两广的友好合作非常看重回去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就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振轩兄生气了还请出来我一定改。‘

李鸿章的态度非常诚恳张树声看着他的样子也是非常动感情毕竟共事的这些年李鸿章对他可是真得不错就这么一冲动张树声就把实话了‘既然少荃兄一定要我开诚布公我就实话实了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之所以想回两江是因为我觉得少荃兄的维新方向上错了我认为这样走下去是没有出路的但是少荃兄必定不能同意我的观所以我才想离开。我这几年戎马倥偬的间隙看了不少列强的书其中卢梭、伏尔泰的言论我是越看越觉得有道理把西洋人的工厂照搬到大清是没有前途的这就好像我们直接买西洋人的枪炮并不能让我们变得真正强盛一样西洋人之所以能造出这样的枪炮战船是因为他们整个的体制我们要想学就要从头学起搬几座工厂回来一用都没有。

李鸿章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张树声的这段话算是戳到他的肺管子上了要知道他来广东后最得意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是打败了太平军第二就是兴建了这几座工厂这些工厂可以饱含着他的希望甚至是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现在张树声居然把这些功劳一笔抹杀就算他涵养再好也难免要动怒。‘振轩兄言重了吧这是我第一次办实业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难免但是实业救国这条路我却不认为有错实际上李大人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张树声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仔细比对后来又看了香港和澳门我才明白李大人所做的远不止实业救国那么简单少荃可能不知道我跟你的卢梭、伏尔泰的著作在富贵军里是推荐读物若是按我们这些儒生的观来看那上面全都是些无父无君之言李大人暗中宣扬这些观已经很多年了其用意之深远简直让我心寒。‘

‘难道我现在走的不是两江的老路吗?‘李鸿章有些迷惑按照他的想法他所做的一些都是李富贵新政的改良比如这次科举吧全国恐怕没有哪个省像广东这样平静李鸿章完全摆平了各方的利益就这一而言李富贵见了都要一声佩服所以他自认为手段高明可是张树声却看出了不破不立的道理如果想要进行一场既得利益者不受损失的改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是你走岔了实际上李大人的做法如果从本质上就是两个词利益和制衡那个时候我学过不过不是非常明白现在眼界一开阔才弄懂了其中的道理一切革新都不能仅仅是一厢情愿的东西西方哲人牛顿过力量是度改变的原因同样利益就是革新的动力而制衡则是控制这种动力的方法。‘

张树声所的颇为玄妙李鸿章一时还不能接受不过兵家的那一套东西他是有一定好感的所以希望能进一步探讨‘如果让你主持广东的维新你会怎么做呢?‘

张树声也有些不好毕竟全盘西化的念头他也无法接受“把那些用来建厂的钱拿来作政策上的扶持藏富于民以民为主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民智则国智。”

这个观与李鸿章的计划冲突很大在李鸿章眼里老百姓或者是需要教化的傻子或者是可以宰割的鱼肉或者是要严厉管教的罪犯究竟是什么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唯独没有把他们当作可以依靠的对象。“圣人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啊。’如果一切都靠老百姓的话那还要我们这些做官的干什么?”

“圣人这话的时候自有其道理那个时候老百姓没有办法接受教育可是现在世道变了越来越多的人识文断字两江就不去它了即便是在广东如果少荃兄兴办学堂进行的顺利的话不出十年就会有大量知天文晓地里的人才遍布于民间。”李鸿章私下里曾对张树声过要办一百所新学堂来推广维新张树声对于这种普及教育倒是非常认同。

李鸿章不得不承认张树声的有一些道理再仔细一加对照他现自己与李富贵在对待老百姓的态度上的确有很明显的不同在两江越来越多的权力被放到民间官府的一条条禁令都被打破似乎有了那么无为而治的意思可是偏偏展的一直很快而他这边每次想做什么的时候各个衙门之间的互相牵扯总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如果需要北京配合那就更指望不上了这让他很是迷惑实际上李富贵自从把两江中央银行建立起来以后的确很少直接插手经济活动了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无为而治这些年为了建立一个良性的规则李富贵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当然银子也没少花只不过这些在表面上不容易看出来。

“可能是我怠慢了振轩没想到你老兄竟还有如此的见识我以前一直以为振轩只是勇冠三军”李鸿章并没有被张树声服不过这番谈话还是给他一定的触动他决定暂时搁置这个讨论用时间来消化张树声的观但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安抚张树声这与是否接受他的观并无关系“振轩兄现在是广东的粮驿道既然心中自有丘壑那为什么不去试验一番呢你明知道我做错了却不肯帮我太不够朋友了。咱们这阵子战事吃紧不过只要把赣南拿下来以后就应该没什么大战了皖南和赣北肯定还是李大人的容不得我们插手所以我们把这一仗打完之后维新方面的事就要烦劳振轩了。”

李鸿章对张树声的信任让他颇受感动其实他想回两江主要也是因为觉得那里更能实现他的政治抱负现在李鸿章从善如流摆明了要按自己的意见来修改维新的方向这让他决心留下来毕竟回去未必能得到李富贵的充分信任而在这里他却是核心集团的成员之一“其实我是担心对你如此直接的指责会起到相反的效果如果那样反而不如我们保持这种友谊了只是没有想到少荃兄能有如此的胸襟既然如此我自当留下来以效犬马。”

“你我异性兄弟可是却情同骨肉振轩实在是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