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晗丹一步三回头带着疑虑离开，易慎开口道：“她们母女含着歹毒的心思，准备将你推下悬崖，你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原谅了？”
“谁说我原谅了？”温黎书反问道：“若是不放她走，她就会一直跪着。”
“账可以慢慢算，再说来日方长，我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易慎眼眸中的光微微闪动，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温黎书就起床去了清苑。
老夫人也刚醒。
许是早晨天凉，老夫人咳嗽的厉害。
“祖母，您感觉怎么样了？”温黎书赶紧反手先将门掩住：“怎么咳嗽成这样？”
“老问题了，晨起的时候，只要天气稍微冷一些，就是这样。”老夫人摇了摇头，道：“你过来这样早？”
“是啊。”温黎书手上捧着一个小牛皮纸包，道：“昨儿说要给您的礼物。”
“这是什么？”老夫人接过，打开一看。
牛皮纸中包裹的都是半小指甲盖儿大的褐色颗粒，约莫总共加起来，得有两把。
“药啊。”温黎书拿起一颗，道：“您昨儿不是说喝苦药喝的人都怕了。”
“所以我想了个注意，将药制成粉末状，再加些蜂蜜和其他的东西，做成丸子。”
“这道理，就和咱们平日吃的那肉丸子差不多，药效不减，却好入口很多。”
“而且也不用顿顿熬着药，掌握火候，一次可以制作好几天的量，到吃的时辰拿出来就成了。”
“那还真是方便。”老夫人捏起一颗看了看，放进嘴里感受了下。
“唔。”老夫人抿了抿嘴：“虽然还隐隐带着一丝苦味，但更多的是甜。”
温黎书赶紧从荣芳手中接过水递给老夫人：“这药放进嘴里不用含着等它化了再吃，直接按照剂量白水喂服就行。”
老夫人将纸包放在床沿上，喝了口水，道：“这法子还真是方便。”
“以后啊，再也不用受吃药之苦了。”
温黎书从纸包中捡出来这顿的量，再度递给老夫人：“说起来，这药丸还是昨儿表小姐和我一块儿做的。”
“也算是表小姐对您的一番孝心。”
老夫人吃了药，又喝了几口水才道：“那孩子本就有孝心。”
“唉。”说到这，老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声：“只可惜命不好，前些日子过年，都团聚着她也不出来。”
“我想着她一个人瞧着大家相聚的景致着实扎心，就没管她，想着初一接她出来，没想到自己却是病了。”
“她既然喜欢你，今后你多和她在一起，带着她也好。”
“祖母，表小姐性格开朗，之后一定会好起来的。”温黎书接过老夫人手中的杯子放好。
“不过我有一点是疑惑的，我记得之前您说，您这辈子只有易老爷一个儿子，表小姐又叫您外祖母。”
“那表小姐的生母，岂不是您的女儿？”
“不是。”老夫人想到以前的事，叹了一声：“她的母亲，是我妹妹所生。”
“我那妹妹打小性子野的很，喜欢一个皇城赶考的穷家子弟，竟然和他珠胎暗结。”
“因为妹妹顾着那人的前程，怎么也不肯说那人是谁，父亲一气之下和她断了关系。”
“而我这可怜的妹妹，也在生产之时咽了气，只留下一个女儿。”
“之后我同连觉商量后，将之当做亲生女儿养在身边，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她出嫁的时候，易家还在京城为御医，她是作为我易家的孩子嫁给佟家的。”
“后来事情巨变……”
老夫人的话戛然而止：“总之，音琬就是我的亲外孙女。”
提及了老夫人的伤心事，温黎书赶紧道：“原是我多嘴，问了一句，祖母莫要伤心。”
“没事，都过去了，只是音琬的母亲和她亲祖母一样，都是可怜人。”老夫人长叹一声。
“今后你和易慎，一定好好好护着音琬。”
“是。”温黎书点头：“您咳嗽的厉害，这几日天冷，暂时别见客了，好好休息。”
日子一晃好几日又过去了。
这几天内，温黎书也没闲着，年前签下的那批婢子已经学会了制作水乳的手艺，正在新买的铺子里制作。
桃花负责去守着，不让出差错。
她则是紧着研制了些东西，不过还没试过成效，另外将铺子装修全部找人做好，等十五一过，就找个好日子开张。
眼瞧着就要过十五，郝一莲和易谨回来了。
果然与之前温黎书易慎猜想的一样，易婷婷没跟着回来。
一回来，郝一莲就趾高气昂。
仿佛之前那个挪用银子的贼人不是她一样，走路都不带低下头看人的。
她回来之后，还是去了清苑探望。
易家的人，除了易婷婷和易轻舞之外，其他人都在。
在上次画舫落水事件之后，老夫人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饶了易婷婷一命。
可易轻舞就没这样好的运气了，一直被关在祠堂后院的小屋子中思过，在没有将所有的经书抄写一遍之前，不准出门。
至于易婷婷，那是奔着飞上枝头的心思留在皇城。
也正是这原因，郝一莲才有如此嚣张的气焰。
只有在面对老夫人的时候，郝一莲才微微低下她高贵的头颅：“母亲，您可好些了？”
“担不起你的关系。”老夫人还是很虚弱，整个人半倚在软塌之上，冷声道。
“这姿态，去了一趟皇城，回来你就不是罪人了？”
“不敢。”郝一莲嘴上恭敬，心里那股得意谁都知道：“不过我们婷婷运气好，一去就和四王爷的王妃投缘，进宫面了圣颜。”
“婷婷生的好看，又善解人意，这接下来的路估摸着也是康庄大道。”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易婷婷坐上皇妃位置之前，你依旧是易家的罪人。”
“既然回来，这些天哪儿都不要去，银子没归位之前，好好呆在你的锦城苑，休要惹是生非。”
郝一莲脸上笑意不减，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老夫人极其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干脆转过头看向易谨：“一路颠簸，你身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