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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久闲生事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脸上蒙着黑布的两个人很奇怪为什么那匹马在他们窜出来之前就停了,但为了山贼的面子,还是晃着明晃晃的刀喊出了气势汹汹的开场白。

小兔儿小声道:“哪有什么山,树倒是不少,都是你家的那要从你八辈祖宗开始栽才行。”

项金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兔兔你这是骂人吗?”

小兔儿吐了吐舌头。

项金把手放在鼻间嗅了嗅,“兔兔的头发也挺香的,不过还是不如玉儿的香气。”

“公子你这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夸另一个女孩子的毛病要改一改,不然会吃苦头的。奴婢不敢打公子,若是换了主人,公子会很惨的。”

项金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在夸她嘛,我只会在你面前说她好,在她面前说你好,不会说别人好的。除非我皮痒了,故意惹惹她。”

小兔儿有些害羞,因为被放到和荆玉一样的位置。

两个蒙面人有些懵,打劫的竟然被人无视,这是他们第一次干,真的没有经验。但他们还有同伙。

又窜出五个蒙面人来,大喝一声:“不许打情骂俏!识相的赶快滚下来!这匹马不错,大爷也要了!”

项金一脸惊惶,“各位好汉,有话好说,切莫动手!”

小兔儿不会跟着他演戏,脸上一点儿害怕的神情都没有,瞪大了眼睛欣赏自家公子的演技。

“少废话!快下马来,别磨磨蹭蹭的!”

项金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很恐慌,可就是没有下来的意思,“各位好汉,只要留下东西,就可以放我们一命吗?”

“放了你们?哈哈,今天大爷心情好,不要你性命,把那个俊俏的小娘子也留下,你自己一个人滚蛋就可以了。”说话的蒙面人洋洋得意,接着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脚。

“今天大爷的心情很不好,要钱也要命!”一个矮胖的蒙面人走出来。他才是这伙人的老大。

以他的身材穿这身夜行衣实在是太费劲了,以至于到现在才匆匆出来。

项金之所以断定他们是新手,就是因为他们竟然躲在树林里等到发现目标才匆忙换衣服,而且动作那么不熟练。尤其是这个胖子,项金在远处发现他换衣服时笑得停不下来。

被踹倒的蒙面人更懵了,不杀人害命,这不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吗,老大怎么突然变卦了?

项金问道:“敢问好汉是哪帮哪寨的?”

蒙面人们集体再懵,他们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们都是厌学的,现场取一个名字也太难了。

幸好他们的矮胖老大还是念过书的,随便给了个过得去的名字,“青龙会!”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一向仰慕青龙会的诸位好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访……”项金说得跟真的一样。

蒙面人们悄声嘀咕。

“演,接着演!”

“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会真的有个青龙会吧?”

“我听说江湖上冒充别人字号是大忌,人家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

“我们会不会被找上门来杀掉……”

幸好他们的老大比他们胆子大一点,见识也多一些,“都住嘴!今天谁也别废话,动手!”

“今日有幸相会,不如我们交个朋友?”项金取出一块金砖。

打劫的眼里,这是要给钱了。

小兔儿知道,等的人再不到,公子就要亲自拿砖拍了。

蒙面人们看着那么一大块儿金子,两眼放光。

胖子老大笑道:“本来呢,大爷们今天心情好,是只留钱不留命的,可是看到你这嚣张可恶的家伙,不教训你不行。好教你知道,这不是你家,没你的势力,没你的人手,看你怎么办!”

项金突然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知道我家在哪?你认识我?”

“上啊!”胖子带头冲在第一个,一群人拿着刀吼着跟上去。

项金反而收起金砖。

后面马蹄声传来,翠影比马蹄声更先一步到达。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那是一个又一个蒙面人被踢飞时喷吐的。

只剩下胖子老大完好无损站在那里发呆,手里的武器只剩个柄。

他只是眨了眨眼,眼睛一闭,再睁开,眼前的情景就大变样了。

荆玉笑着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公子恕罪!”

后面两匹马来到,孔光默默看着。

“你说这里不是我家,没我的人。”项金挥挥手,“荆侍卫。”

“公子您吩咐。”

项金恶狠狠指着胖子,“打他!”

“遵命。”荆玉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胖子。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慢慢后退,带着哭腔,“你别过来啊!”

项金笑道:“这人好像认识我,不是普通的拦路抢劫,碰上谁算谁倒霉,是有目的在这里等着我。你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儿。”

荆玉不紧不慢靠近,看着往后挪的蒙面胖子,笑道:“我觉得有些眼熟。让我想想。”

胖子赶紧捂住脸上的黑布。不过这样不能用双手挪动身体,荆玉就到了他身边。

“欲盖弥彰。你越捂脸,越说明怕我认出来,那就一定是见过的。就你这脑子也敢出来打劫?”荆玉抬足踏在他胸膛上,俯身伸手一团火焰,“赶快拿开你的猪蹄,不然会烤熟的。”

胖子没得选择,拿开手,黑布被烧掉。火焰没有伤及他的一根汗毛。

荆玉笑道:“这不是罗风的亲戚吗!打罗风的时候见过几次,叫什么来着?”

项金听得心中叹气。打罗风,还好几次,自己不在的这三年里小美人都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身为皇亲,总是殴打丞相之子将军之弟,破坏君臣同心。

项金问道:“罗家什么亲戚?”

“好像是罗风的姥姥的姥姥的玄孙吧。”荆玉脚下用力,“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项金道:“你太重了,哦不,你太用力了,他喘不过气来了。”

“什么嘛!是他这身衣服对他来说太紧了吧,勒得喘不过气来。”荆玉挪开脚,提着他的衣领让他坐起来,并指成刀,从他领口划下,把质量好到能把他勒死也不会被撑破的夜行衣划了个豁口。

胖子终于缓过气来了。

荆玉摇头咂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进去的。”

后面的项金笑得停不下,“他当然是努力又努力才穿进去的。你没看到那个场面,真是太可惜了。”

荆玉笑道:“既然能喘气了,那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酉福。”

荆玉又是摇头咂嘴,“是挺有福的,看出来了。没福的人长不出这个身材。”

项金又是一阵大笑,随即对小兔儿正色道:“嘲笑别人是不好的。我们不能这样。”

小兔儿给了他一个白眼。

荆玉继续问:“你们在这里伏击我家公子,是受了罗风指使吧?”

酉福急得两手乱摆,“不是,你可别乱说啊!”

“我记得你是临沮人吧,也算个世家子弟,在家里多有福啊,这大老远的带一帮人跑到襄阳来,穿这么一身要命的破衣服,做劫匪?”荆玉一挥手将他的黑衣焚烧殆尽,笑道:“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可我真不是受人指使!”

项金明白绝不是罗风指使。罗风为人不会搞这些背地里的阴暗事情,只会当面有一说一,哪怕明知以卵击石也不退缩。罗风深知他的实力,就算想找人对付他,也找不到。

荆玉肯定也明白不会有人找这些草包来送死,她只是想借此给罗风扣个罪名,扣不上也过过嘴瘾。

荆玉笑道:“那你解释一下,说得能让人相信一点儿。”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带这帮人大老远跑襄阳来,穿上这身破衣服,真的是来做劫匪的!”酉福说到破衣服,恨得牙痒。

项金看他说的像真话,不过还是跟不上这帮人的想法。一帮临沮人,不愁吃喝,跑襄阳来,打劫?这是图个什么?

所以荆玉问:“你图什么?没有目的谁信呢?”

“就图个乐,找点儿事儿做。你说我们有福,我们在家吃了就睡,什么也不用做,可是这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我们都要闲出病了。我这帮兄弟又没一个爱念书的,没有正事儿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打劫这个事儿好,它刺激,我们不图财,图个乐趣又打发空闲。”酉福解释完了。

“好吧。”荆玉拍着脑袋,努力理解这帮人的别样想法,“那为什么要跑到襄阳来呢?”

“寻思着跑远了就没熟人认出来。”酉福也知道被熟人看到不好意思,还会告诉家里惩罚他们。

“那你又怎么解释看到我家公子后突然改变主意要刺杀他呢?肯定是受罗风指使!”

“不是啊!是我自己为亲戚抱不平。你们在京城里仗着家世背景,不把相府的人放眼里。我没见识,以为什么高手都架不住人多,蒙着面做强盗也不会被认出来,没想到……我也只想教训他一顿,吓唬吓唬他,没想真的杀了他啊……”

荆玉笑道:“不是欺负罗家,是暴打罗风。本姑娘才不敢冒犯相爷,只是和罗风一向有些个人恩怨,每次见他都会心情不好,再添一份新仇。所以除非他成了婚,本姑娘才会卖个面子放过他,不然一有机会就要打他一顿!”

酉福脑子一热,“那也不行!他是我哥!”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情义的。不过脑子是真不太好使,我就打他,你能怎么办?”

“我我我……”酉福连拼命的话也没有勇气说,眼前这个天仙一样的女孩子实则是凶恶的罗刹魔鬼,罗风怎么被打的他都瞧见了。本来以为靠着人多就能把什么高手都能打翻,但刚才那一眨眼间所有兄弟被踢飞吐血,彻底击碎了酉福的幻想。

荆玉笑道:“你不仅不能把我怎么样,你还要亲口承认,今天的事都是罗风指使。”

“我我我……我死也不会诬陷!”

“唉,你才是拦路的劫匪,我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怎么会杀死你呢。”荆玉摇头叹息,“我记得,你应该是你们家的独苗吧?像这么大的家很少有独子的,你家怎么不多生几个儿子,以防万一啊。”

“你你……你想怎么样?”

荆玉星眸微眯,眉眼弯弯,长长的睫毛颤动,嘴角翘起,很是好看。可是项金知道,这是她最坏的样子,是她身边的人最危险的时候。

“我要你考虑清楚,要不要供出罗风。我这一脚下去,你们家的香火可就断了。”郡主殿下玉足高高抬起。

酉福只觉得全身发凉,冷汗连连,“你这是栽赃诬陷!”

“啪!”小蛮靴重重落下,还好只是跺在了他小腹上。酉福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倒抽冷气,这一下也够痛的。而且他如果不配合,这凶恶的魔女真的会再次施暴。

郡主殿下手肘杵着膝盖,托着下巴,吐字故意不清,“我就是栽赃诬陷,你考虑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啊!你不能碰我!”

郡主殿下玉足起起落落,“你觉得这些屁话对我有用吗?我就碰你,你觉得是亲近吗?”

酉福呲牙咧嘴,“不是不是……”

郡主殿下足尖蹍动,托着腮,表情温柔,“你看我家公子都不管我哎。”

项金道:“我才不管你。他又不是好人,刚才还说要我钱要我命呢!我让你打他,你还没打呢。”

“这不是在打嘛。”郡主殿下继续含情脉脉跟酉福对视,“你看,他要我打你,就是很暴力很暴力的那种打,把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打。”

“不要啊……我还没娶妻生子呢……我还是个孩子啊……”

“所以你跟我们到官府去认了受罗风指使吧。”郡主殿下的笑容更加温柔好看。

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项金道:“罗大捕快来了。”

罗风身为廷尉府辖下捕头,纵马疾驰在外地肯定有任务在身。可不管他有什么任务,跑到这里都会停下。不仅停下,还会懵。

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有七个躺在地上沾着血迹的黑衣人,看起来像匪类,罗风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在装死。

他最讨厌的不娴不淑的女子正踩着他的远房亲戚。他的亲戚的外衣不知哪去了。

三匹马上的人有一个是陌生人,另一个就是他看不惯的项金,还有两个无关紧要的侍婢。

荆玉转头,大义凛然吼道:“罗风,你指使亲信行刺皇亲,暗害忠良,你是何居心,该当何罪!”

罗风大怒:“你血口喷人!”

“是吗?”荆玉笑着一指脚下的酉福,“你怎么解释你这宝贝弟弟刺杀我们而你恰巧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如果这不是有预谋的话,也太巧了吧?罗大捕头,你查案时会相信这种情况纯属巧合吗?”

“当然不可信。不过你说那边躺着的是刺客我信,酉福不可能只穿这一身出来行刺吧?我看他是受害者,他衣服呢?”

“被我烧了?”

“灰烬呢?”

“本姑娘的火烧东西从来是不留痕迹。”

“那以目前的证据来看,他更像是受害者,而且正在受你迫害!”

“早知道就不烧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人证,那些装死的,都是你弟的同乡伙计,这只要去当地查一下,不难查出来他们的身份关系。”

这些确实很容易查清楚,所以荆玉没必要撒谎,所以罗风选择相信,只是不明白这帮人为什么会跑到外地来打劫。

罗风又道:“你可以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不能证明这件事和我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和我根本就没关系。没有的事情再怎么查也是查不出来。”

荆玉摇头道:“我不会费力去查,只要他开口承认受你指使,不就成了吗。”

郡主殿下玉足高抬,“最后一次机会了哦,快说是受他指使!”

罗风怒吼:“你这是屈打成招!”

“我就屈打成招了!你做哥哥的来救他啊!你敢吗?看本姑娘怎么踩你狗头!”郡主殿下先踩酉福狗头,挑衅罗风。

罗风大怒,明知不敌也要一战,就算死也不会屈辱退缩。

罗风纵马挥刀直冲。

荆玉却没有接招,提着酉福后跃躲到项金身后,“我也有哥哥!”

项金一笑,挥手将罗风的刀按回鞘里。罗风不肯罢休,可每一招每一式都被项金单臂从容接下。

项金想起多年前的在莽苍山里,因为一只兔子所起的冲突。那是荆玉跟罗风的矛盾开端。那时郡主殿下吩咐他动手,他竟敢犹豫,惹得郡主殿下很不开心。现在想来,郡主殿下小时候生气的样子多可爱,现在一生气就会使用暴力。

荆玉传音道:“不错呦,这次没有犹豫。”

“我想明白了。是非对错要分,但不管你对不对,我都不能犹豫愣着。你占理我就帮你打人,你没理我也要护着不能让你挨打。”

“算你还有良心。”

“可我觉得你没良心!小时候惹你生气也不会轻易打我,打我也是轻轻的,现在动不动就往死了踹。是不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哈哈哈哈……你想多了,这个变化纯粹是因为你现在抗揍了。小时候你那么弱,我怎么舍得来真的,一脚下去能要你小命。”

“那我还得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喽?”

“嘻嘻……”

罗风逐渐疲惫,也冷静下来。

项金道:“把人还给他吧。”

“哦。”荆玉把很胖的酉福提起来朝罗风砸过去。

项金道:“虚的东西我们不说了。这些人在这里打劫过路人是实实在在的真事。想来罗大捕快不是个徇私的人,一定会公正处理的。”

荆玉笑道:“我想罗大捕快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你这宝贝弟弟为什么从临沮跑到襄阳来打劫。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他怕你这捕快闲得无聊,给你找点儿事儿做。罗大捕快要是抓到了跨郡的盗匪团伙,那不得升官发财啊,哈哈哈哈……”

罗风回敬道:“你也整日无所事事!”

“女儿家的事你也懂得?你不是不屑于跟女人打交道吗?”

项金劝道:“好了。我们走吧。”

荆玉乖乖上马,跟着他离开。

“项金,你还是个男人,说的话还有几分威信,不像从前被这个无德的女子牵着鼻子走。”

项金笑道:“不劳费心。这是我的私事。我就喜欢追着她跑。”

罗风道:“如果你近来无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荆玉叫道:“你是怕我们也闲得慌给你找事儿吗?我们才不会做这些违法的事。就算本姑娘真的惹是生非,凭你的本事也管不了!”

项金道:“你说吧。”

罗风继续道:“我想请你待在京城一段时间,近来刺客猖獗,金吾卫对各朝廷大员的安全无法面面俱到。”

荆玉叫道:“主要是保护相爷吧!你这人可真是大孝子,家中刚遭了刺客,抛下老父在家,自己在外面风尘仆仆,职事本分为国尽忠就是尽孝了。”

项金摆摆手,“刻薄了呦。”

荆玉撇着嘴低下头住口。

项金道:“不是有一个叫郑二十一的吗?”

“他过几天就要离开了。有一个御剑飞行来的人自称是他的兄长,要带他离开,他们说要还我们家恩德,才延后几天,可总是要走的。”罗风很担心家中,但是他有自己的职务,他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为国尽忠。

项金道:“你放心吧。我们本来就要去京城。近来听闻前线数战数捷,想来不久便会班师回朝。我们的婚事也就快了。我们在京城等着。”

郡主殿下显现出少有的娇羞。

罗风道:“我再劝你一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若真的跟这种女子成婚,是一辈子的苦果。”

郡主殿下暴怒,闪身扬鞭要抽罗风。

项金赶紧抱住她,按回马上,一起离开,继续向京城去。

孔光默默跟上,经过罗风身边,拱手一笑,擦肩而过,追着前面的两匹马远去。

罗风也抱拳还礼,多看了两眼这个陌生人,没看出什么。

“哥……”酉福试探着弱弱叫了一声。

罗风吼道:“带上你这帮同乡,随我就近去襄阳郡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