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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狱友

看着宫修和顾倾的关系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宫修,要是我真的坐牢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好顾倾他们,照顾好孤儿院的孩子们。”

顾倾叹了口气,低下头。宫修抓住我的手,示意我放心。

……

在回家了路上,既然已经注定了结局,那么在坐牢之前,我想再去看一眼我的家。可是现实总是不会让人如愿。

我被记者和媒体堵在家门口,顾倾奋不顾身的挡在我面前,我说着“跟我无关”“我并不是杀她”,可是无数的问题和质疑不断而来,最终,他们逼问我时,我都觉得,好像自己就是凶手,就是应该坐牢。

上法庭的前一天,我看到顾倾坐在酒店的大堂内,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他还只是个孩子,我知道他对我的依赖,如果我真的离开一段时间,他会怎么?

这时,我看到了我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

洛帆走入酒店的大厅,顾倾斜眼看了洛帆一眼,并没没有拦他。

我接到洛帆的电话,到酒店下与他见面。

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原本如星辰灿烂的眼眸,有些失色般的灰暗,明明没有变,但是记忆中,他眼神中的神采消失了,他好像……变得成熟了一点。

“河西。”他想说什么,但是又好像很难开口,他犹豫了不知道多久,才问,“那天,是不是你推了阿雪。”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都已经相信了你的阿雪,还会相信我么?”

“我……我想相信你……可是……阿雪她不会说谎的。”他犹豫着说。

我笑得更加灿烂,“是啊,你的阿雪永远那么完美,不会说谎,你这么了解她。却一点都不了解我,却不肯相信我。”

“你这次确实做的太过分了。”洛帆叹了口气,“你可能不是有意的,但是你推她的事实无从争辩。”

“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我笑,“就是为了来给我定罪?”

“我是想让你亲口承认自己的过错,深刻反思。我……我可以原谅你。”

听他这语气,我突然间大笑,笑得我腰都弯了下去,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看着他皱起来的眉,只觉得越发的好笑。

“你别笑了。”他说。

我一瞬收敛了笑意,冷凝的气氛,我们之间像是架起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么说,你也相信我是自己跳河的?”

“这个……我觉得你掉河可能只是个意外,我想,你可能是后悔了,想救宫文雪。”洛帆说着,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再也不是当初的深情不渝。

我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又何必要纠缠,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并没有想过要救她……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害她。”

我转身,不再看洛帆,不知道我从监狱出来后,会怎样,也许,会被抛弃到社会的另一个边缘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不量力。

“顾倾,送客吧。”我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从洛帆面前离开,“再见了,哦不对,再也不见了,洛帆。”

“河西!”

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我看到了洛帆慌张的眼神。

最终因为杀人未遂和宫修的周旋,判了一年零三个月有期徒刑。

以前我也看过有关监狱的电影,但是当自己亲身入狱,还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被关在单间,规律的一日三餐,我以前复杂的生物钟也倒了回来。

我闲着无事,让顾倾给我带了些纸和笔来。

画下自己住过的监狱,画下每天清晨从小小的窗*入的明亮的晨光。每天写写画画,听听教育,也落得一个清静。

“喂。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隔壁的狱友看到我每天心情都这么平静无波,不禁有些好奇的问我。

狱友也就二三十岁,相貌平常,却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好人,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在这里。

“被冤枉的。”我无奈地笑着说。、

狱友一挑眉毛,说:“所有在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我觉得这人十分有趣,于是跟她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推她,她就自己跳河了。现在却成了我杀人未遂。”我摊了摊手,“那家人有钱有势,那妹子一口咬定是我干的,存了心要害我,我也没有办法。”

狱友了然的点点头,应该是信了我的话,她嘻嘻哈哈地笑着,“你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么?”

“好奇。”我是真的很好奇,一看就应该是普通上班族的乖女孩,怎么会是犯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梢,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是我男友跟别的女人乱搞,我一气之下,拿着把刀想恐吓我男友,结果那个渣男就报警了说我想杀了他。”

我浑身一抖,想起自己应该也属于小三一类的,就跟狱友说:“其实吧,我也算是一个小三。不过我喜欢的人一直不喜欢他女友罢了。”

狱友皱着眉看着我,不乐意地说:“我不喜欢小三,你别跟我说话了。”说完,就不理我了。

我自讨没趣,本以为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只想着在监狱里交朋友就坦诚一些呗,可是没想到一坦诚她就不理我了。

……

几天后,我意料之中,宫文雪来找我了。

“云河西,过的不错吧。”宫文雪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穿着也十分低调,来这里看我,看来是私下来的。

我笑笑,说:“拜你所赐。”

宫文雪没理我的嘲讽,悠闲又有些得意地说:“他和我在一起了。”

我耸了耸肩,说:“意料之中。”

宫文雪对于我平淡的反应,有些失望,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帽子,说:“我……怀孕了。我们过几天,就要订婚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么?好像你们早就应该结婚了吧,拖了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们了。”

“你现在还笑的出来?看来是在这里待着太滋润了。”宫文雪恨恨地说。

我打了个哈切,说:“在这里有觉睡有饭吃,还不用背台词拍戏,多好。”说着,我不想再理她,就自己躺到了床上。

宫文雪哼了一声,说:“贱人就应该是这个下场。”

监狱的长廊里只剩下高跟鞋敲着地面的声音,她走了。

我将头埋进枕头里,心里难受,果然,洛帆最终还是要跟宫文雪结婚了,一想到他将再也不是我的洛帆,就有一股悲伤从心脏中蔓延开来,通过血管流满全身。

我正难受着,忽然听到隔壁跟我好几天不说话的狱友说话了。

“你确定那货不是小三?你是那货和那个男人的小三?”

“嗯。是呀,她就是正牌。”我眼泪浸满了眼眶,好想睡一觉,将一切都忘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已经待在家里,无忧无虑地画着我最爱的水墨山水。

狱友啧了一声,说:“那女的真恶心。抱歉,以前是我误会你了。”狱友热情的说着,“我叫乐桑梓,你叫什么?”

“云河西。”我想着她的名字,不禁问,“你是乐曲的乐么?还是……”

“乐曲的乐,桑梓就是‘家乡’的意思。你的名字……河西……有什么寓意么?”

恍惚间,我记得好像曾经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洛帆,我还是好想你。

“没什么寓意吧,就是河西边的意思。以前家里住在河的西边。”

“哈哈哈哈,河西你真逗。我倒是听说过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错的名字。”

听着她颇有朝气的话语,我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从床上下来,拿过纸和笔,看着乐桑梓,忽然突发奇想。

“我给你画幅画吧。”

交了一个新朋友,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就给狱友画幅肖像解闷呗,也挺好的。

乐桑梓一听,笑得眼角都弯了,说:“你人真好。”

我笑而不语,看着她,慢慢给她画,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将画交到乐桑梓手里时,乐桑梓高兴地不得了,拿过来后,就问狱长借了胶布,将画贴到了墙上,满心欢喜。

好久没有看到这般直率单纯的人了,说喜欢就喜欢,说讨厌就讨厌。

看着乐桑梓,感觉要是跟这样的人过一年多也没有关系吧,我会坚强的。

日子过的很快,跟狱长借了几本书,反正也没事儿干,就读一会儿。感觉监狱的生活,竟然出奇的安稳。这和我以前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天我正在睡觉,狱长来了,几个狱员过来,让我收拾东西,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

我听他们的开始收拾东西,我看到乐桑梓担忧的眼神,我给你一个安心的笑。她叹了口气,在我走出监狱的时候,她喊道:“保重啊!”

我可能是要被带到另一个监狱,我回头,笑着说:“再见啊。”

虽然只相处了几十天,但是这一别,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坐到车上,车上有不少跟我一样要转移监狱的女犯。

她们的神色都十分暗淡,让我感到隐隐的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