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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意外之人

山东自古出响马,特别泰山道沂蒙山一带。相对青州德州一带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山岭起伏丘陵的形成无数山窝窝;极容易成为一些绿林草寇的藏身之地。在沂州府莱城通往泰州泰安城的官道上,这时正上演了一处强匪劫财的戏码。只是情形看起来有点怪异。

抢劫一方的是五名汉子,为首的是名三十左右壮汉,他看起来更加凶狠的样子,手持首环刀横刀立马立道道路正中。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着破旧长衫文士服身背长剑的秀才模样青年,看起来还文气十足。另一个是手持铁棍的身形硕壮的少年,他身高足有七尺却长了一副不过十五的少年娃模样。此三人正堵着一队驾着四辆马车的商队去路;除此之外,商队的来路也堵着两个汉子。一个是身着皂色短衣手持朴刀,年纪看起来有四十模样;另一个汉子肤色黝黑四肢肌肉强健手持一把加长的开山斧的,斧口足有两尺宽呈半月形,让人看着就就心里一阵胆寒。

被拦截的商队这一边的十二个护卫连带领头都躺着道上,他们的朴刀丢着一地。这些护卫都被打伤了,多数只是趟着不敢说话;另外两个人还昏迷了过去。他们之所以还活着,全是这班劫匪手下留情。

那为首的匪徒见大局已定,便说道“这位当家的,你四车货我都看了,一车皮毛货,二车棉布,一车杂物。张某不会做生意买卖,但这么估计算算,这四趟车的货物少说也只二千两银子。我张某的规矩是抽一成,你给两百两银子外加杂物堆那一百斤磨好麦子,你们就可以走人了”。

听到劫匪的说词,商队领队的连忙答应。几个商人凑了一会便把银子和粮食一交,然后赶忙叫唤伙计们把护卫台上车子一起拉着走,临走时还向劫匪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好汉们手下留情”。他知道凭借这些人的身手,就算是要他们全部的身家,他也没办法,何况是只取一成权当是交税了。

那匪首嘿嘿一笑说道:“当家的要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多给一些,兄弟们也不介意,下次可少收你们一些”。那商队的领头人听完后连忙脖子一缩,战战兢兢地赔笑着。

这时,那穷乡秀才模样的劫匪似笑非笑的看着商队领队说道:“位当家的,那第二辆车上的小娘是你女儿吗?下回出门装扮男子也要装的像点。既然没有喉结,胸部还鼓鼓的。你们当别人都是瞎子?这年头女儿家不要随便乱出门”。

这话一出,其他四个土匪也轰然而笑!那第二辆车车上腼腆偷瞄的皮肤白皙男子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被揭穿了。

那商家领队没敢再搭话头,赶忙收拾完东西落荒而逃...

......

待肥羊远走后,几个劫匪边收拾收获边聊了起来。手持开山斧的汉子说道:“那小娘如果着女装,那模样看起来也不赖,这年纪跟着咱门周小子倒是相配”。那张这着娃娃脸的少年问题却是腼腆着红着脸。

张姓的壮汉接过话头说道:“是相配,不过咱门是劫匪不是恶霸,强抢民女的事咱门做不得。今天运气不错!这十几伙旅客经过,总算碰上档好买卖”。

那秀才说道:“大哥说的是,咱门盗亦有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都像彭大疤那样无恶不作,将来迟早被人收拾了。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姓壮汉说道:“是啊,咱门就是看惯彭大疤行径才离开跃马湖。只是如今咱门五兄弟有一单没一单的过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知道以后的路子怎么走”。

听带头大哥这么一说,几个不由的叹这气,就连打理收获的喜气也冲淡了一些。

这时,头上冒出了一个声音:“几位好汉,如果不知道去哪,以后就跟着刘某如何?”。

几个劫匪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了起来,他们在这里埋伏打劫了一天,却不在知道头顶树上还藏着一个人!路边的这棵龙柏足有七八丈高,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这树木的枝叶极为茂密,几人便下意识的忽略了。这时认真瞄了瞄,才发现离地五丈高的树杈里还真盘坐着一个人。

几人不由的面面相视。带头的张姓汉子开口说道:“这位道上的兄弟,既然敢开口接纳我们五兄弟,不知道可否下来一见,这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任谁做事被别人偷窥,心里都有口怒气。

“好说好说,刘某这就下来”,话音一落,之前那藏在树上的男子直接从五丈高的树上飘落下来。整个人飘落过程,只用手掌在两丈高的位置借力一拍,然后人就落地了。

五人面色顿时神色一凛!就凭这一手,这人的身手明显非他们能比。几人再认真一看,出现在面前的是位极年轻的书生郎,这人看起来十六七模样,背上负着一个行囊和一柄长剑。只是这人看起来颇为出尘,有股自然气息;让人看起来没有存在感,但人却又真实的站在树下。

这书生正是在隐居三个月的刘星,在山谷崖壁下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后,有着意想不到的的收获。故他心情大好,下山后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也没有急着赶路回去。昨天夜里就在在龙柏树上静坐一宿,没想到天一亮,来了一伙自称“蒙山五义”的劫匪在此做起来无本买卖。

带着好奇的心思旁观了一天,发现此五人与寻常劫匪颇为不同。他们对寻常过路百姓不劫,挑担赶路的劳工不劫,只打劫富商大户,而且每次只收货物价值一成的钱财,做事留有余地。于是,刘星起来结交的心思。

刘星环视了众人后,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刘星,见过诸位道上的兄弟”。

五人互相对视了,最后由看起来最善于交际的秀才出面。秀才说道:“这位兄台有礼了,既然兄台不介意我等落草之人的身份。我等也通报性命,在下高毅,射阳人氏”,说完指着张姓的头领说道:“这位是我们大哥张谦,为人仗义令我等拜伏”。

完了他再一一介绍了其他三人。娃娃脸的少年叫耿东,父母兄弟在三年前逃荒路上饿死了,他自己几经波折最后跟了张谦。皂衣中年汉子叫霍杰,跟乡里豪强纠纷伤了人命便亡命天涯。手持开山大斧的汉子叫卫良,铁匠出生;因为父母死的早,他自己饭量特大。他除了力气大没别的长处,之前和霍杰先是在跃马湖水匪中混饭吃,后来见跃马湖水匪头子彭大疤连寻常百姓也欺压随意厮杀,他们便跟随张谦反出土匪窝。

介绍完之后,张谦说道:“这位兄弟,看你样子是文人。你年纪也不大,虽说这一手轻功令我等佩服,但要我等跟随却是不够”。言下之意,你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大家交个朋友没问题,让我们跟你混饭吃就算了。

刘星这辈子第一次见江湖道上人,便见心喜猎便说道:“这位张大哥,诸位所求无非要一门正当营生;而不是朝不保夕的买卖。这点刘某恰恰有份家业需要不少人少助力,这吃口安稳饭不成问题。其二,诸位无非想跟个有前途又让你们服气的主顾。有没有前途我先不说,毕竟眼见为实。诸位不妨到了我家里先小住一阵,过一段时间如果看不上的话,诸位要走刘某也不强留。至于服不服气的事,各位划下个道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