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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飞蛾扑火

刘传在田文的协同下,刚刚巡视了岛内的战马牧场,这会,他正准备回到海边的大营,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一队自己亲兵。海面上巡逻战舰分队传来消息:在各个方向都发现了大批的日本渔船和商船。

刘传带着众人边策马奔驰往大营赶去,边思考着对策。一个月前,他接到刘星的军令,告诉他日本人可能会做出一些正常人思维之外的疯狂举动,他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足足半个时辰,刘传才回到大营的塔楼上,用望远镜遥望这海面的情形。东面和南面都出现了大批的船只,光看到的就有一百多。这些船,一但遭到青龙帮巡逻的战舰的炮火攻击,就往回退;等青龙帮的战舰离开时,他们又逼近。而且,前面的渔船体积太小,火炮的命中率也不高,让青龙帮的战舰烦不胜烦。

简单的思索了一番,结合刘星的警告和现在出现的情形,刘传得出一个结论:日本人派这些渔船前来是当诱饵,是为了消耗自己水师战舰的弹药。而且,这些船只后方的隐隐约约商船,才这次袭击的主力,他们采用的鲨海战术!他们想像鲨鱼一样,先咬个缺口,然后一哄而上,目的是想击沉或者俘虏自己战舰!

根基过往的情报说明,日本人在对对马海战前有战舰八十多,商船原有九百多,从朝鲜各地海港收缴了也有二百!经过上半年的大规模袭击战,他们剩余的商船还有三百多,逃过一劫的战舰也有十几。这应该就是日本人最后的本钱了吧!

刘传不怀疑日本人的疯狂血统,主上曾经说过:嘉靖年间,因为内部战乱,大批的日本流浪武士坐着打渔的舢板,就敢漂洋过海到大明沿岸抢劫,最终勾结商人和海盗,组成了大规模的倭寇武装。

......

理顺日本背后的动机后,刘传很快就下令:

“命令于谦号巨舰留着港口五里外,敌舰在一里外不以理会,对靠近的渔船,用弩箭射杀,人多的就用掌心雷。对靠近的商船,火炮瞄准后在射击,注意节省弹药”。

“命令所有战舰,编成五支分队,每队二十,在港口南北三十里内司机杀敌,但不得超出活动范围。对付渔船,直接冲撞或者掌心雷攻击;对付商船,采用火炮、投石机、床弩。重点控制弹药存量!所有战舰在弹药不足三成时,就必须回到港口补充,不得擅自脱离舰队行动!”。

传令兵发出旗语和号角声后,已经行驶到港口外待命的战舰遂即重新编队,然后开到海上出战。而远处的巡逻的战舰,重新回到港口补充弹药并再次编队。两个码头上,非作战的人员已经全部被遣散离开。一架架投石机和床弩,被步兵拉到码头架设起来。

见到海上的一切布置完毕后,刘传对田文说道:“老田,济州岛在防守上有一个大的弱点:那就是地方太大,济州岛比我们的金州半岛还大一半,东西一百八十里,南边也有八十里。除了咱们东面这两个正式的港口码头,在北面和南面都也两片大的海滩。日本这次大型商船只有三百多,小型的渔船至少也有五百以上。他们完全有可能派遣小股到那里登陆”。

“而我们水师为了避免落入日本的包围全套,必须依靠海港小范围的海域,倚仗集中火力的优势慢慢消灭敌人。所以,水师已经没有船只兼顾那两片海滩。我的意思是,你率领的六千步军,在码头留下一千人,你带领剩下的人马守住两片海滩”。

“老田!你告诉我,你们步军能行吗?”,刘传严肃的盯着田文。

田文听令后,立即一个右手横在胸部,大声吼道:“刘师长,我们不是孬种!步军不会给水师兄弟拖后腿!如放一个日本人进入岛内,田某提头来见!”。说完,他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

刘传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喃喃的说:“这田氏两兄弟有意思,不错!”

......

海面上,一片黑压压的渔船在而行,在小风帆的驱动下,艄公不停的调整船舵,让渔船吃上风力的同时,避免船只被海浪从侧面冲击翻倒。

船舱内,十多个日本士兵在船舱里上吐下泻。日本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征召渔船和渔夫水手容易,但是这些新征召的士兵却不适应海上颠簸。原先的士兵都是经过海上适应训练,甚至能下水游泳,可那些人现在都已经在朝鲜战场上。这些匆忙征集的士兵却是旱鸭子!

一阵惊叫声传来,趴在船舱日本新兵发现南边有一支二十战舰组成的舰队顺着风势,朝他们这群渔船冲过来。“碰”的一声闷响,南边三百米距离外,两渔船直接把对方战舰撞翻了,水手和士兵的落水呼叫声顺风向传到他们耳朵里!

看着撞翻前面船只的,并继续向他们行驶过来的青龙帮战舰,渔船上的所有人都脸色发白。一阵叽里咕噜的日语他们的嘴里互相交流着,从他们的眼神的惶恐和哭泣声中,大概能猜测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碰”,又是一声巨响,一百米外的另一渔船也被撞翻了,继而被随后涌来的海浪掀了个底朝天!那船里的人,都落到海里喂鱼去了。

艄公疯狂的摆动这船舵,并对船里的士兵怒吼一阵。听懂意思的日本士兵,强忍着恐惧,分成两队把手紧紧扶在船舱两侧上。这时冲在最前面的青龙帮战舰已经非常近了!

不知道是海神保佑还是艄公的船技超常发挥,渔船随着转向摆动和海浪的作用下,横出了一段距离,在不到三丈的距离,从青龙帮的战舰边上擦肩而过!

成功的规避,让艄公和日本兵对着东面跪拜,嘴里神兜兜的呼叫者,大概是感谢海神保佑之类。

可是,他们高兴太早了,错身而过的青龙帮战舰,从船舷上飞过两颗灰乎乎的东西落地他们船上,一个落入船舱,一个落地船头的甲板上。“轰隆”一阵巨响,船舱里的士兵眼前一黑,就躺了一地,船舱的底部也炸出了一个脸盆大的孔洞,海水已经向里面猛灌水。而落在船头的掌心雷掀起的气浪,也把两个水手炸入海里。整渔船,就剩下一个艄公在麻木的看着船只在下沉...

五支战舰的分队,在港口周围来往冲击,向平原上骑兵一样,一阵接着一阵的冲击着向港口靠近的敌人。弹药补给一旦不走,战舰就回港口补充物资,绝不恋战。如此节奏,五支舰队来回轮流而战。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有接近三百渔船和少部分商船被击沉了。

......

时间到了中午,在后方的商船中间,一战船隐藏在船队中间,上面的一位特殊的人站着甲板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事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户幕府将军德川家光!

原本,作为一个全日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际统治者,他不需要亲临战场,也不要需要亲自指挥如此孤注一掷的反击。可是,过去的两个月,战争局势的逆转,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将军阁下不甘心。

曾几何时,他想靠朝鲜战争改变日本国的命运,可上天向他开了个大玩笑。先是给了他一个机会,然后又向他证明,这个机会是别人策划好的陷阱。

青龙帮的人发起一个月的偷袭后,对马海峡就成了这群海盗的后花园,就连消失已久的朝鲜海军残部也时不时的出来露下脸。滞留在朝鲜半岛的德川博文乘着朝鲜人内部的矛盾和大意,发起一次大反击,重新取得了形势的主动权;大有凭借着朝鲜已占有的国土完成战争逆转之势。

结果,又是青龙帮的海盗干预,他们除了给朝鲜人兵器粮食支援外,还有派遣的陆军到朝鲜南部。

这支参战的军队不多,只有五千人,但是则五千人极为狡猾;他们从不攻城,而是不断流动作战。疾风营所到之处,截杀巡逻队,杀戮小集镇的日军小分度和日本人任命的官员以及投靠日本的朝鲜贵族。

他们不断的流动在光州和顺州两地,使得日本人除了龟缩的大城外,不敢轻易分兵到小城镇。使得其余广袤的农村乡镇全部失控!没有粮食和箭镞等物资,他们回到海边,自有青龙帮的船队按时给他们输送补给。

更要命的是,一个月后,足足有六万的朝鲜人,响应他们号召,成立自卫军。按最新的情报,朝鲜人的自卫军已经向周围的各地发展。

本来通过封地分治和扶持朝鲜旧贵族未代言人的两道政策,敌占区的朝鲜游击队变得难以生存。金如焕的一万多部队再次进入原州和釜山一带就处处遇阻,所得之处也难以隐藏行踪。

但是受到青龙帮在光州和顺州活动的影响,金如焕的部队也改变了作风,有样学样的开始杀戮朝鲜贵族,发动平民参战;同时,他们也不再攻打城市,而是走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

没有了农村的粮食、木柴、矿产、布匹的输入,城市就如无根飘萍,失去了对当地的控制权。当日本驻军主动出城攻击游击部队时,由于失去了二鬼子做耳目,他们又失去对方主力部队的情报,处处被动挨打。

见到后院起火,德川博文只好将大军重新退回平泽,并直接亲自率领五万主力回到后方剿灭反抗军。朝鲜战场的局势,再次向有利于朝鲜人转变。

青龙帮在增援朝鲜过程出鲜明的立场,就是对朝鲜前线指挥将帅的不信任。因此,原本就不满平原君李润的指挥失误的四大家族,联合向朝鲜王李上书,逼迫朝鲜王室撤掉了李润的统帅职务;重新任命新的王室成员李篙为新任统帅。

在日本本土的德川家光悲愤之下,气的吐血而养病三日。这位德川家族的领袖不甘于被动等待,所以,用了一个月时间,匆匆忙忙策划起袭击济州岛之战。于是,就有了眼前疯狂一幕。

既然他出现在战场上,那么是带领仅有力量战胜敌人;要么沉尸大海,像武士一样战死。他其实,在自己府邸写好了遗书!

“敌方的舰队共有一百战舰,分成五批,每次控制战船间隔时间间隔一刻钟。嗯,这个一刻钟就是我们的机会!吹起号角,所有的船只向敌方发起决死的攻击!”,随着德川家光的军令下达,海面上想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

听闻到号角声响起,每船的船舱里走出几个名士兵,把武士刀架在艄公和控制风帆的水手脖子上。也就意味着破釜沉舟一战,即便是只剩下一渔船,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铺天盖地的日本船只,大部份向正东面的码头挺近,剩余船只两支分队向南北绕行。正如刘传是预留,他们主攻水师战舰和两个码头,偏师从两侧的沙滩登陆。

......

随着密密麻麻的船只靠近,不断的有箭矢从日本人的船只上飞向青龙帮的战舰。游走于战场的青龙帮舰队,开始启用了火炮、投石机和床弩,对靠近的商船进行了远程火力压制。对付渔船,青龙帮的战舰仍然是用野蛮冲撞。青龙帮的所有主力战舰,经过几次改装后,所有的船头都加装了冲撞铁板和尖锐的撞角,对付渔船这种小家伙,就是撞击上个一百次也不会损坏。

看着前面的船只一接着一,或者被撞翻倾覆海里,或者被炮火和火油弹击沉;后面的日本船只上士兵和水手各个脸上发白颤抖。要不是有出身于幕府亲卫士兵用兵刃强制压制,这会儿,船队早就溃散了,早就不知有多少渔船和商船会转头逃跑。

明知是死,也要前仆后继,如同飞蛾扑火!这就是德川家光的最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