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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洗劫江南

八月,刘星回到肥城的刘府探亲,他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婴玩耍,扶着小手带她学走路,时不时亲热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是刘星的第一个女儿,小女儿长的白嫩秀气,两只小眼睛清澈瑰丽。因此,刘星给她取名为晨露,如清晨的露水!

孩子去年出生时候,母亲张氏不大乐意,古代人都喜欢男孩;刘星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孙女,也难怪二老压力大。不过刘星自己倒是不介意,自己还年轻,还有这么多女人,总会生出几个儿子的,刘星在回家还特意专门安慰父母和老婆。在刘星安慰下,高映秀也松开了愁眉,欣慰于夫君的宽宏大度。

果然,到了今年年初,吕灵和顾若兮先后都生下儿子,两个儿子分别取名刘平和刘易。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刘星自己也不解释,让下面的人自己去猜;刘星现在盘子慢慢大了,自己的家事也很受部将的关注,各种各样的期盼心思在所难免。

在儿子出生的那段日子,刘星不得不到放下公务和个人修炼,腾出半个月时间陪妻儿。至于在金州半岛的诸女和儿子的事情,刘星口风很紧,一直没知会家里,这里面干碍太多无法解释。等吧,等到那一天,刘星再打算给二老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等女儿玩累了,刘星把她交给奶娘;然后自己一个人转道上街去走走。

出了西城门,往阴平县的官道方向,那里大片的黄泛区沙滩地已经全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连绵的棉花地。而肥城城郊附近,处处都可以看到棉布纺织工坊散落到官道两边。这几年在刘家的牵头下,肥城县不知不觉的成了山东有名的纺织手工业集中地。

肥城县的人口也从四万人暴涨到九万,这些多出的人口都是围绕着棉纺织业谋生的。棉花需要大量人力种植,需要采摘,需要施肥除虫;到了开始长棉桃的时节,还得安排众多劳力将顶端的摘掉;这样裁剪可以让棉花长出更多的分枝,产出更多的棉桃。收获季节,采摘下来的棉桃需要人去晒干剥壳;然后挑到纺棉工坊里去。工坊里也需要工人,去棉核,弹棉花,柔棉线,绕棉锭,织布提花等等纺棉工序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操作。

这个棉花纺织产业做了这么大,刘家牵头成立的青远商会再也没办法吃独食。很多兖州、泰州、济南的大户纷纷来此地购买沙地,建立庄园。他们集中此地建立工坊,除了这里沙地土制适合种植棉花外;这里的工人技术也最娴熟;而且提花的核心技术掌握在刘家的手里,他们好些工序需要刘家代工。

有人曾想过歪主意,想从刘家敲着出几样关键的工艺技术;可没有多久动大动作,动歪主意的人都被山东巡抚衙门请去喝茶;打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找麻烦。好在,在刘星的暗示下,老爹刘会没有吃独食,那些代工收费也不贵;这样一来,附近的几家工坊的商会也有不菲的利润可图,也都争相来巴结刘家。

工商业的繁荣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肥城县各乡镇和附近的几个州县的百姓都有地方营生。这些年,西北各地兵荒马乱,两淮和江南也频频出现洪涝灾害;唯有山东各地变的越来越繁华,其中泰州和济南变化最大。

而人口规模暴增后,各种各样的衣食用度需要的市场就越大,间接带动其他各项商业繁荣。酒楼茶馆商铺只是不说,就连妓院在东城门边上都开了两家,肥城的繁华隐隐约约超过本府治所的泰安城。

......

刘星边走边思考自己的行程,再过几天他就准备回旅顺口,有几项大事等着他裁断。现在,山东的地下势力在自己化整为零的策略下,已经尽入掌握之中。眼下,官方还没注意到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绿林好好的可怕之处。

不过,这段时间,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需要高毅的“风信子”带人处理下。一年前,居然有几个人在刘家附件设立暗哨监视,这些人被夏德带人活捉审讯后,发现是受京城凌香阁背后的人委托而来,刘星把消息琢磨了一阵,便知道他们是追踪顾若烟而来的;既然避不开,那就干脆正面迎战,将这些路子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

看来,需要在江湖外八门上布置一番,龙蛇共舞风云变幻之际,每一份力量都不要轻易放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上半年,钱延年率水师大军南下攻打崇明岛,并且顺手牵羊的把长江口沿岸的一带城镇洗劫了个遍。除了南京城因为有六万大军驻扎而分毫无损外,其余的重镇都得到青龙帮的光顾。

大军在攻打崇明岛的过程中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秃鹰张招远手下有三千多人,其中战船三十五艘,熟悉水战士兵和水手有一千二百多人;居住在岛上的步卒一千九百多人。张招远的手下,不管是水兵还是步兵,都是乌合之众。为了减少伤亡,陈延年进攻的时间安排在清晨;缺乏巡逻防范意识的一群土匪直接就被包饺子。对方的战船还没有开出码头就被击沉了十三艘,剩余的水兵们见被团团包围住,便毫不犹豫的举白旗投降。至于陆地上的一千九百人,看到张谦率领的六千将士列阵整齐的阵列,杀气腾腾的向他们逼迫过去,还没交战就一哄而散。散乱的土匪很快就被青龙帮一一围剿,剩下的残余之众见到海上已被团团包围无处可去,便跪地请降。

倒是贼首张招远,手上的武艺不弱,在田文的单挑之中不落下风。最后,还是张谦嫌弃田文玩的太浪费时间了,看不过眼后直接插手,不到十招,张谦就削了“秃鹰”的首级。

青龙帮在崇明岛上打扫战场花了两天时间,倒是平平淡淡的。但在接下来的抢劫行动中,田延年把声东击西的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让南京六部官员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风声鹤唳!

他们先是集中所有的陆军和水师沿长江逆流而上,突然袭击了常州。常州府没有常规驻军,数百的府兵衙役根本不是对手;攻破常州的六千步兵分成几路,拿着从“风信子”那边准备好的花名册,直接按图索骥向个大城镇奔去;除了横扫各大工坊,剩下的就是直奔各家大户,直接洗劫各家的钱财布匹等物资。常州这地方的地主豪绅,几时见过这种场面,一些企图带领家丁反抗的,直接被剁了头颅挂在他们家门口。

等三天后,南京城的两万官兵赶到之时,张谦已经将陆军人马一分为二。一部二千人在田文的带领下,坐船东下直奔淞沪;另一路汇合水师的主力,过江直奔扬州而去。

淞沪时下还隶属于苏州府,也是一个以纺织手工业发达的县城。城里的几十个衙役在青龙帮的人赶到前就一哄而散,所以淞沪一路陆军也没遇到任何阻碍。田文带人将纺织工坊连人带货全部一扫而空;淞沪当地的大户,除了徐家外,其余的也毫不客气的洗劫一空。之所以没有抢劫徐家,是因为徐家的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前内阁首辅徐阶。

徐阶可是个能人,他就是最后将严嵩扳倒,并且和高拱一起拔乱反正的明朝中期政治家;徐阶和高拱的隆庆八年时间治理,为后来的张居正改革打下基础。此外,徐阶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心学派门人。是因为这层关系,刘星专门叮嘱部众对徐家高抬贵手。

南京的守备军在常州扑了个空,就接到淞沪发来的急报。等守备军到达淞沪时,田文所率领的人早就回到海对面崇明岛;留下这些明军在海边上干瞪眼。

在南京的官兵疲于奔命时候,陈延年亲自率大部所有战舰和商船连同张谦的四千人马到达扬州。毫不防备的扬州城立即面临的灭顶之灾,大军先是攻占码头,直接将码头上的二百多艘商船全部俘虏接手;除了其中四十多艘是山东关系户的登记商船对于通过隐蔽的手段放走之后,其余的商船直接拿来运输码头上的物资。

扬州江都码头的沿街商铺,上面的布行、茶行、瓷器、钱庄等商铺全部被洗劫一空。不过,出乎刘星预料的是,这些货物的数目之多,还远在他的想象之上。水师上下六千多人外加青龙帮所属的商船船队的伙计八千多人,共计接近一万五千的人马,整整搬了三天,才把码头的所有物资搬完。

如果不是刘星事先有令,不许搬运粮食和食盐,他们还会耽误更多时间。

在抢劫扬州码头的三天时间里,扬州河防营的三千明军曾经前来救援。结果,这些缺乏训练军纪松散,平常又养尊处优的兵条子毫无意外的被张谦带领的人马包了饺子,被教训着什么叫学会做人。在伏击战中,已经经历过数次大战洗礼,武器兵甲占优势的青龙帮将士毫不费力的将对方马歼灭的二千四百多,剩下不到六百人通过河道和庄稼地逃窜回到扬州城里。

扬州城内各部衙门的官员,吓得直接把城门全部关闭,惶恐不安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海盗。至于南京的守备大军,除了在东边玩跟田文玩躲猫猫的二万人,剩下全部在江边上干瞪眼。因为江面被封锁了,四十艘战舰横江面上,燕子坞等码头的船只要么被俘走,要么被击沉。

让刘星感到意外惊喜的是,舰队在码头俘虏的船只里头,居然是有五艘是准备前往京城的赋税押运船。钱延年他们顺便的江南运往京城的一百二十万两赋税银给抢了!

扬州的任务完成了之后,水师依旧安排战舰封锁南京的长江水面,让整个南京城的官僚群体和军队干瞪眼。等青龙帮的人把扬州洗劫的物资搬运到崇明岛之后,浩浩荡荡的舰队又重新逆流而上把下游的镇江也给搬空了。

最后,意犹未尽的舰队再次经过南京水面向上游进发。南京的官僚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派军队沿岸追赶。可步兵哪能赶得上水师的航行进度,等他们赶到当涂时,江南制造局所在的当涂县早被攻破了;江南制造局的一千六百名工匠和十万斤生铁,以及大批的刀枪弓箭甲盾被狠下心来的田延年一清而空。甚至,连制造局的锻造工具图纸也给搬空了。

看到有如蝗虫过境的当涂县,南京的官员们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明朝建国二百六十多年,从未有盗贼如入家门一般随意出入江南之地。可想而知,当这些噩耗传到北京城时,南直隶将会有多少官员人头落地;多少官员会叮当入狱;不死一些人,是无法像朝廷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