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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顾烈归京

秋高气爽的日子,整个京城都处于一个亢奋的状态,平时安静的街道此时已经挤满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格外热闹。

“哎,听说顾大将军快到京城了!”一个汉子挤到人堆里大声说道。

“可不是,不然的话咱们挤在这里干嘛?还不就是想看看顾大将军的英姿吗?”一旁的一个汉子说道。

“听说这次咱们破了西北的齐国十六城,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可不是,这齐国占着天时地利,一直骚扰我凌云的边境,以往我们不做声,他还以为我们怕了,这下可好,顾将军直接破了他们十六城,可不是大快人心吗?”汉子抚手大赞道,眼中满满的兴奋。

“唉,不过我听闻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我们凌云也牺牲了不少的将士呀。”一道略显沉重的声音响起,顿时周围的人都陷入了一阵沉寂。

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战场埋英魂,为了这一仗,凌云牺牲的男儿不计其数,虽说破了齐国的十六城,但是那些逝去的英魂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每个人的心里添上了一丝沉重,看着热闹的周围,想着那些牺牲在战场的将士,一些感性的人已经眼眶都湿润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站在一旁,遥望这大军即将到来的方向,沉声说道:“这些将士都是我凌云的好儿郎,吾等实在惭愧的很。”

周围的人见他眼中满是愧疚之色,皆安慰道:“武将有武将的职责,但是文官也有文官的作用,我见你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何不去试试科举?一旦榜上有名,以后何愁报国无门?”

书生闻言,似有顿悟,对说话的男子深深的作了一揖,道:“多谢大汉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

正在这时,城门外传来的阵阵鼓声,城门上守卫的将士立即大喊道:“大军回京啦——”

顿时原本就十分热闹的街道立即就更加的沸腾起来了,大家争先恐后的挤到前面,都想要亲眼看到顾大将军的风采。

顾烈骑在高头大马上,遥望京城的方向,一旁的副将脸带喜色,对一旁的顾烈说道:“将军我们快到了!”

顾烈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下,兄弟们可以歇歇了。”一走十五年,大家都想家想的不行了。

副将点点头,欣喜的道:“可不是,昨个大家都兴奋的睡不着,就等着今天进京呢。”

临近京城越来越近,顾烈正正神色,下令道:“传令下去,准备进京!”

“是!”副将领命下去,顿时身后的大军立即整顿起来。

城门被缓缓的打开,门口等着的大臣皆整齐的站在边上,丞相站在中间,城外的风吹起他的衣摆,已经年老但依旧睿智的目光正看着大军前来的方向。

顾烈下马,将手里的缰绳交给身后的副将,上前一步道:“拜见丞相大人。”

丞相笑着将顾烈扶起来,道:“顾将军不必多礼,太子殿下已经领了圣上的圣旨在宫门前等着了,顾将军快去吧。”

顾烈起身,一旁的下人端着一个脸盆过来,里面是小半盆水和一根柳枝,这是凌云的习俗,出了远门的游子回家之后都要被柳枝沾着水拍两下,以示除去晦气。

丞相亲自将柳枝拿起来,沾了沾水,轻轻的在顾烈的身上拍了拍,事罢,对顾烈笑了笑,道:“去吧。”

顾烈翻身上马,对身后的大军道:“进京!”

“是!”身后的大军传来震耳欲聋的回应,城中的百姓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顾烈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大军,一路往皇宫走去。

太子等在宫门口,身边的小太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圣旨。

顾烈翻身下马,将身上的佩剑交给一旁的宫人,走到太子跟前拜道:“臣顾烈,拜见太子殿下,太子万福。”

太子点头含笑,伸手将一旁的圣旨拿过来,打开道:“镇国将军顾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顾烈平定西北战乱,攻破齐国十六城,立下汗马功劳,特封为一字齐肩王,钦此。”太子将圣旨收起来,笑着递给顾烈,“顾将军接旨吧。”

顾烈下颚微微紧绷,眼中闪过一丝深色,并没有去接过圣旨。

太子眉头轻佻,笑着道:“顾将军?”

顾烈一咬牙,跪下低头道:“臣有愧,不能接旨。”

太子笑着道:“顾将军这是何意?”

顾烈沉声道:“臣身为镇国将军,身负皇恩,不敢居功,此次平定西北全赖全军将士的功劳,臣的功劳不足十分之一,一字齐肩王,臣受之有愧。”

太子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深色,转身招了招手,身后的小太监立即送上一份新的圣旨。

顾烈看着这份新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太子展开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平定西北立下汗马之功,特封其为镇国侯,封其独子骠骑将军顾里尘为世子,钦此。”

太子收起手中的圣旨,递到顾烈手中,笑着道:“这份圣旨,顾将军可还满意?”

顾烈俯身接旨,道:“谢主隆恩。”一个镇国侯比其一字齐肩王来说已经不是很扎眼了,毕竟在凌云侯爷不说遍地都是,但是没有百个也有十个了。

因此顾烈微微一沉思就接了旨。

太子连忙上前,将顾烈扶起来,笑着道:“顾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顾烈起身道:“太子多礼了。”

“顾将军快进宫吧,父皇已经在宫中等着了。”说罢,带着顾烈往宫中走去。

与此同时,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正极快的往御花园走去。

“怎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个男声响起,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回主子,都在这了。”说罢,那人将一包东西递给了他,透过树荫,赫然就是凌子昀。

凌子昀带着几分阴沉的掂了掂手中的东西,带着一丝狠意的道:“知道了,下去吧。”

将东西收到怀里,凌子昀快速的往大殿走去,正德帝将迎接顾烈的宴会定在了大殿之中,他得赶在顾里尘到之前,先去布置好。

晚宴正是开始,大殿之中已经一派歌舞笙箫了。

凌子邡坐在太子的下手,淡淡的看着殿中的舞蹈,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云轻言身为女眷坐在自然是女眷的一桌,因为没有太子妃,而且其他的王爷也没有娶妻,所以除了贵妃之外,云轻言便是身份最高的人了。

至于齐洛,一个太子侧妃自然没有资格坐到靠前,她的位置在一干妃子的后边,云轻言正好坐在她的前排。

齐洛看着前面的云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色,手里上好的丝帕被揉出各种痕迹。

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让她意识的这么清楚,妻和妾终归是不同的。但是……她抬头看着坐到最前方的贵妃,就算是妾怎么样?她自有她的手段让太子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

云轻言无聊的看着殿中的歌舞,心里想着凌子邡这时会在做什么?也跟她一样无聊吗?

贵妃坐在椅子上,见云轻言满是无聊的样子,笑道:“二王妃可是无聊了?”

云轻言听到贵妃的声音,心里微微一紧,回身笑道:“这么会?这歌舞都极好看的。”

贵妃笑了笑,指着桌上的一盘玫瑰糕点道:“这东西,御膳房做的还不错,王妃尝尝。”

云轻言看着桌上的糕点,御膳房做的这些糕点一向都十分的精致,蒸的微微透明的,里面却隐隐透出一抹红色,是晒干了的玫瑰花瓣。

云轻言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笑道:“果然不错。”香糯可口,一股子玫瑰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贵妃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而认真看起中间的歌舞起来。

云轻言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主角总是在最后才出场的,大家在都已经坐定之后,正德帝才带着顾烈缓缓走来。

顾烈进宫之后先是去勤政殿述职,然后才跟着正德帝去大殿参加宴会。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正德帝走到台上,道:“众爱卿平身。”

因为这次宴会的主角就是顾烈,所以顾烈的位置被安放在正德帝的下手,而顾里尘则在顾烈的后方。

顾烈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顾里尘,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和欣慰。

怀念的是因为顾里尘长得跟他母亲一个样,眉眼之后都能看出他母亲的样子来,而欣慰则是因为他不愧是自己的孩子,这顾家的后代,跟他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顾烈对顾里尘点了点头,顾里尘的眼眶微红,他看到了父亲双鬓微微泛白的华发,心头微微一涩,迅速低下头去。

默默的坐在顾烈的身后,看着他一如记忆中一样伟岸的背影,顾里尘只觉得阵阵安心,只有父亲回来的,顾府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只是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他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