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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东门员外

陈生一阵大笑,独自坐在桌子旁,伸舌来回摩擦那瓶身,看得我一阵想要呕吐。陈生终于停下来,声音变得低沉。说:"这是美酒,更是迷液,可收气还魂,也能取人魂魄。只能少量品之,不可贪,否则会魂飞魄散。"

听了这话,我似不大相信,怔怔看着陈生。

"这不是东门员外送的吗?"我问。

"雅相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十年前,你到此时一游,竟爱上这山水美景,便萌生了在此置地建邸的想法。这块风水宝地从何而来?雅相竟忘了?"陈生冷冷问。

我大摇其头,百思不得其解。

"此次见到雅相,不似往日,好像有些迷糊了。"陈生微微一笑,抛开刚刚的话题,只喊"喝酒!喝酒!"

酒瘾上来,饥渴难耐,我也忍不住模仿陈生,将舌头伸出,轻轻舔拭着瓶身,果真,丝丝缕缕,细密如珠的美酒便溢出瓶身,慢慢渗入舌尖,其味沁人心脾,让人陶醉。

尚未尽兴,陈生便轻拍其背,叮嘱:"可以了,再多就是祸了。"

大概那酒还是厉害,忽然我瞪眼站起,揪住陈生一阵乱拍乱打。

拳头雨点般落下,陈生禁不住叫起来,退到墙边,脸上已挨了一通老拳。

忍无可忍,陈生伸出右手食指,在我眉尖一点,我就像软泥一样滑落墙边,瘫成一堆。再看那张脸,竟变成一张红紫色大饼。

陈生将我扔回床上,我迷迷糊糊地说:"东门员外是谁?"

"忘了最好。"陈生漫不经心回到,然后走到桌边,抓起那瓶酒,仔细端详。

一直躲在门外的大夫人一看,冲进屋来就夺。

还别说,这妇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却是身手了得。几个回合,竟然丝毫不输给陈生。

"你一胡狗,到我家来捣乱作什么?"大夫人呵斥道。

听妇人骂胡狗,陈生大怒。我祖上鲜卑,也是名门望族,怎受得这般侮辱?顿时脸皮发麻,血往上涌。

"你们这群东门妖魔,竟用此酒摄昆宅阳魄,还想冒充雅相夫人,利用雅相半阴半阳之身,试图破沉山之影壁!"说完,陈生将那酒瓶往空中一抛,横掌一拍,空中撒下千万粒血珠子,如漫天红梅盛开,娇艳奇丽至极。

红瓶碎片落入尘埃,似一朵朵花瓣,陈生俯身捡起,在妇人的尖叫声中返身回屋。

陈生那瓶瓣拼成一朵桃花状,置于陈生的玉腰带之上,那晶莹的沙玉化成血浆涌入玉带。不一刻,那玉带便自动裂开,幻成一根人骨。

陈生将人骨纳入怀中,遂离去。

身后,昆宅似镜如水,渐渐碎裂消融......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个泳池边上,我听见旁边有好多女人在窃窃私语,睁眼一看,呆住了。

一个模样古板的泳池管理员正直眉楞眼地瞪着我,我"刷"地坐起来,用双手盖住私处,想要站起来往外跑。

这时有人扔过来一块毛巾:"唉,世风日下啊。"

"老吴,你看到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谁知道啊。不是个暴露狂就是个神经病!"

"看那眼神,怕真是脑子有毛病。"

我披着毛巾,在旁人的议论声中狼狈地跑到换衣间,气恨恨地想:"谁是神经病?你才神经病!我怎么会在这儿?"

总不能披着毛巾出去吧,瞅准机会,我抓起旁边男子刚脱下的一堆衣物,转身往外跑去。

那人大叫一声,想伸手揪住,却已来不及,光着身子跟着跑了一段,嘴里乱叫着,吓坏了一群女客。

顿时,更衣室内外乱成一团。

不得不回忆.......因为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阳光和煦,春风徐来,飘然至某城市动物园。

某女将我领到高峰之下,我仰望,心生疑窦。眼角的余光扫向悬崖之下的繁华都城,心头掠过一阵眩晕......

某女"蹭蹭蹭"往上攀援而去。嗯嗯,似乎,不是那么难。

我用脚尖往那些突起的部份努力靠近,腿竟然能够像橡皮一样拉得长长的,又矮又胖的我,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终于变成大长腿了!"

烈烈风过,已稳稳立于山峰另一面。

身边又昂昂然走过一女,一身黑色西装,紧紧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体。

只见她,一俯身,刷刷将西裤往上撸几撸,那裤便迅速被挤成一条短裤。然后,她一猫腰,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腾跃起跳,很快便爬上峰顶。

正呆若木鸡。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像疯了一样四处逃窜,有人高喊:"老虎来了!!!"

一惊,抬眼张望,一雄狮奔腾而来,我吓得腿一软,赶紧蹲下来,往旁边的假山贴身而伏......

再抬眼时,那兽已远去。

此时,我才发现,所伏假山,中空,往那幽深洞口往下张望,是城市动物园的地面那一层,我在山上。

此时地面那一层,许多野兽呼啸狂奔,有狮子、老虎、狼.....我的腿又开始打颤。人们奔逃的惨叫声,吓得我几乎昏死过去。

假山空洞里,有一块突起,如果山上来了野兽,就跳进去......但是若跳不好,直接坠落到地面那一层的狼嘴里去了......

跳?还是不跳?

无论如何,得找个躲的地方。

感觉跳的风险太大,我盯住了山上的古楼,在它们之间穿梭,终于发现一个石头城堡,环形而上的阶梯,紧贴石壁有一些可以藏匿的空间,忍不住暗自高兴。

忽然看见H女,她指指远处,告诉我,其夫**今天单位搞活动。

她领着我往城堡深处走去,顶楼一处安静的屋子,洁净而素雅。

H女说与动物玩耍的孩子说了错误的英文,那兽便暴怒撞破了铁栏。

H女嘴里吐出一串流利的英文,我没有一个单词能听懂。

我问,危险过去了吗?H女点点头。

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动物们都关回去了吗?"

H女又点了点头,我便拼命脑补动物管理员将野兽们赶回笼子的画面,一颗心放了下来。

屋子里有一秘书样子的男人,我问这房子是谁的?

男人回答含混:"嗯,她爸爸原来是园长......"

那个城市动物园,是一座巨大而华美的城池。

白日里,我们百般抵赖内心深处的恶意......然而,梦,它是多么诚实啊。

如今,我已世故,懂得平衡内心的尖锐,但梦还是以最直白、最赤裸的方式在警醒:修炼吧!惟如此,我们才有能力真正善待这来之不易的——一生。

此生,是梦还是什么?我究竟在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