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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岛生灵

琉璃二姐妹赶到斗阙,龙吉已经到了。落眼处整个院子都没了,院中七零八落的躺着哪吒等人。一旁龙吉正为杨戬注入仙力疗伤。

琉璃二姐看了一眼杨戬,赶忙将琉璃小妹抱在芭蕉扇上。但小妹额头已经全黑了,手脚也黑了,而且整个人正不断变得透明,和大姐一样透明。眼见无法解毒,三人不能合体,姐妹性命旨在顷刻之间。

琉璃二姐忍不住泪眼婆娑,“小妹、小妹。”

琉璃小妹被她喊醒,“呜……疼”。

琉璃二姐一手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自己看见,一手爱怜地抚着她的额头问,“哪里疼?”

琉璃小妹道,“头疼。咦,我的身体怎么变淡了?”

琉璃大姐语气中带着颓靡,“我们好像要死了。”

琉璃二姐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们的。”

琉璃小妹问,“死?什么是死?”

琉璃二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琉璃大姐道,“死就是,失去一部分记忆。”

琉璃小妹问,“死可怕吗?”

琉璃大姐道,“不可怕,就是以后不能再跟你哪吒哥哥玩了。其实本宫……”她还没说完。琉璃小妹见哪吒昏迷在地上,连忙跳下芭蕉扇,走到他面前,道,“哪吒哥哥,你受伤了吗?来,我喂你吃大老爷的仙丹……”

琉璃小妹拿出羊脂玉净瓶,噼里啪啦倒出六枚仙丹,刚要喂了哪吒,却被琉璃二姐一把拦住,她惊喜道,“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有救了!有救了!我们都有救了,太好了!”说完她一把抱起小妹开始转圈圈。

琉璃小妹道,“二姐,快松开,你抱我太紧了啦。”

琉璃二姐拿着玉净瓶对龙吉公主说,“麻烦你把这丹药化到水中,再用雨水降到这岛上,这一岛的生灵就都有救了。”

龙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

琉璃二姐道,“相信我,这是大老爷的八卦炉练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练成的九转金丹。”

龙吉单膝跪地,“龙吉拜谢!”

琉璃赶忙将她扶起,“快起来,去下雨吧。”

龙吉引水注入玉净瓶,化了丹药,拿着瓶子飞到空中,倒转瓶口,须臾,大雨倾盆而下,似涧泉波涛,如海口倒悬,仿如万根银线将天空和凤凰岛链接起来,雨水洗刷着满山的植被,黑色的毒素逐渐褪去,原本通体黢黑的树干逐渐冒出嫩绿的树叶,大地也重新显露出土黄色,山林中一只松鼠在雨水中站了起来,抖了抖浑身黑色的毒素,也现出原本灰色的毛皮,仙鹤、白鹿、短尾兔也都踉跄地爬了起来,它们懵懂地睁大着眼睛,完全不明白发生的一切。大雨从深夜下到天明,又从天明下到深夜,直到第三天傍晚,才彻底停歇。天空中,太阳早已迫不及待地透过还未散尽的雨云照耀光芒,金色的阳光从西边的海面蔓延过来,鱼群欢跃,仙鹤起舞,一群猿猴唧唧喳喳的冲到海边,似乎在争相讨论着三天前那场奇怪的“睡眠”。

就在吕岳玲珑丹破碎之时,东海金鳌岛碧游宫内,一长须老者急急走入殿内,向座椅上尊者稽首行礼,“师尊,有一金仙修为的修者死了,连玲珑内丹都震碎了。”

尊者搭手一算,捻了捻额下的胡须道,“吕岳,早知你有命劫,却不想来得这般早。罢了罢了,你这性子也是休不得仙途,做个被人管束的天神也犯不得这许多错。”

在遥远的昆仑山玉虚宫内,南极仙翁急急向元始天尊道,“师尊,不晓得哪一位金仙修为的道友陨落了,莫不是我那十二个师弟,莫非是那黄龙真人?”

“非也,是截教的吕岳。”元始天尊闭着眼睛并未睁开。

“吕岳?!怎么会是他?此人实力强横三教少有,何人有此等实力能击碎他的玲珑内丹?”南极仙翁不可思议道。

“实力,天命皆有之吧。”

众人淋了几天雨,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唯有杨戬、琉璃、龙吉三人,因为在毒阵中苦战良久,中毒太深,仍然需辽阳数日。那几颗丹药化作雨水冲洗全岛,终究不如单服一颗有功效。

斗阙正院已毁,众人在别院中休息。门外就听见哪吒和土行孙正相互埋怨。

“我师父天天跟我讲,饭后不宜剧烈运动,你非要拉我去练习那什么新招数,害的我们中了毒。到头来你那捆仙绳一点没用上。”哪吒抱怨道。

土行孙气得跳起脚来,“你个忘恩负义的兔崽子,本大爷就该趁你没醒把你扔进海里喂鱼。”他不好意思讲为救哪吒负伤的事,只推说自己神勇无比,将二人带到院中才倒下,没曾想反被哪吒埋怨,正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生气,好歹也是你把我扛回来的,我还是十分感谢你的。”哪吒见土行孙动了火气,转而热络地安抚起来。

“谁跟你生气早就被气死了,我算是知道你爹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土行孙气道。

哪吒被戳到痛处,也生气起来,“切,小气包,难怪雷震子常常跟我说一个人的身高和他的心胸成正比。今天我算是开眼了。”

土行孙时常喜欢和别人斗嘴,却又时常说不过别人,只有气得追着哪吒要打,“哪吒,我今天一天跟你斗法比个明白,看谁才是玉虚宫倒数第一!”

哪吒踩着风火轮就跑,“我不跟你争,你是你是。”二人在院中追逐起来。

那白猿帮杨戬换药,又重新包扎了胸前的伤口。收拾妥当后,杨戬披上外衣,见二人追打,想是恢复无恙,会心一笑,不想这笑竟也带动心肺,伤口又崩开引起一阵咳嗽。杨任听见,问道,“无碍吧?”

杨戬摇了摇头,又想到杨任目不能视,连忙道,“无碍事。”

众人身后的山腰上,龙吉正站在上面,清风轻抚,一头长发,缓缓轻舞。

凤舞拿来一副图给龙吉公主看,“这边有个凉亭,这里有座拱桥,正院三层五大间三十小间……”

“按以前的样子重新建即可。”龙吉公主注视着山下杨戬,并没有在意紫菁凤舞说重建斗阙之事。

“公主,重修斗阙用不了多久时间,只是四瘟阵太过歹毒,满岛生灵都曾陷如浮屠,即使有老君的丹药解了毒,百年内也难以重聚灵气。不如我们重新觅一座仙岛再建道场如何?”凤舞道。

“先修凤凰岛,其他我自有打算。结界的事如何了?”龙吉问道。

这时只见琉璃坐在芭蕉扇上飞回别院,扇尾还拖着一个人。

“我回来了。”琉璃二姐一下从芭蕉扇上跳下来。

杨戬柔声道,“你还没恢复吧,山上的毒气也没散尽,下次上山还需小心为好。”

琉璃二姐丝毫不领情,“不知道是谁伤的更重,还是你自己小心吧。”

一转神情,琉璃小妹出来了,道,“哪吒哥哥、哪吒哥哥你快来看,我捡到一只鸟,哦不对,是一个人,哦不对,是一个鸟人。”哪吒摆脱拽着他的土行孙,往芭蕉扇下一望,只见一个歪着脖子的鸟人灰头土脸地躺在地上,捧腹大笑,“哈哈,鸟人,我就该想到是你了,哈哈哈!”

土行孙见状也跑过来看,看完也大笑不止。

琉璃小妹道,“咦?你们认识他吗?怎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难道是雷震子。”杨戬也过来看,此人不是雷震子是谁。他拍了拍雷震子,“雷震子,快醒醒,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雷震子被杨戬晃醒,歪着脑袋,迷迷糊糊地说,“毒,好大的毒气,我中毒了。”

杨戬观他起色,早已解了毒,“毒已经解了。你这么到这了。”

“我在天上用雷劈了放毒的人,就想飞下里帮你们,结果刚从云上飞下来,就被毒晕了,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然后就到这了。”雷震子用雷劈代替了“偷袭”,想来意思不差。他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自己的脑袋怎么歪了,伸手扶了扶脑袋,居然还扶不直,“怎么回事,我的脑袋,怎么扶不直了!”

众人见他手扶不直又上脚还是扶不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