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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紫电裂天

吱~~吱~~~吱~~~~云耀阳被窗外树上的蝉鸣声吵醒。

“这些该死的蝉,虽说你在土里埋了几年,也不应该出来就大吵大闹啊,还有没有公德心了。”云耀阳唠叨了一句。

“耀阳,今天上午的考试,弄得咋样了?有没有把握?哥们就等你考完一起去回家呢。”室友陆克彪说道,平常大家都叫他彪子。

另一名室友张世友坐床上阴恻恻的说道:“哼,彪子,这孙子考个屁,他昨天晚上看了一宿的足球,天要亮了才睡。”

陆克彪道:“一首凉凉送给你。。我靠,你又躺下,快特么起来。别耽误了考试”。

云耀阳在彪子比外面的蝉还吵闹的吼声中起床,洗漱。

本来他们宿舍还有一个人的,这人是本地人,经常都不住宿舍,而是回自己家里,这又开始了暑假,于是他头一天就告别了三人,回家去了。因此了三个人。

这三人去食堂,准备吃早餐。

这里是南方某省的一所三流大学,虽然说是三流大学,但是学校建设还是很妥的,学校里足球场,篮球场,体育设施一应俱全。三人吃完食堂那让人没有任何食欲的早餐之后,云耀阳准备去参加考试,这是补考,云耀阳现在大二,因为高数课完全听不懂,所以大一的时候挂了,现在补考。另外两名室友,彪子跟张世友准备去打打篮球。

云耀阳进到考室,找到自己的座位。看看周围坐的满满当当的学弟学妹,一阵羞愧自内心升起。云耀阳也不是真的看了一晚上的足球,他还是有准备的,他搞了几张小抄,万一考试的时候用到呢。

在听着周围一阵阵窃窃私语的等待中,老师拿着一袋试卷进了教室。等到老师把试卷发到手上,云耀阳大致先看了看,随即变有种天不绝人的感觉,因为他准备的小抄确实能派上用场了。监考老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坐在讲桌后方。云耀阳探头看了看周围的学弟学妹,只见他们有的一本正经的做着试卷,也有人跟他一样正在探头探脑的查看周围。云耀阳心想:俗话说得好,考试考得好,全靠眼睛瞟啊。

云耀阳看见老师一直都不下来走动,于是开启了一种神秘考试方式:作弊开始了。当他把小抄上的几道题目抄完之后,发现还有几道题比较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如何解答。心道:要是有一些特殊的眼睛该多好,比如写轮眼,简直抄袭神器。但是那可都是动漫里的玩意,现实里顶多戴个COS用的隐形眼镜,空有外表,实际功能一点没有。在实在想不起来这几道题之后,云耀阳再次翻看了整张试卷,算了算分数,大概能超过及格线10多分。“成了,接下来再瞎蒙几道选择题,这样一来就算瞎蒙的全错,也能过了。”

周围已经有人起来离开了考室,云耀阳转头看了看离开的人,从他们的表情看不出是考得咋样。其实能来到这样的大学,大家都差不多,没有学霸。“这几个离开的小学弟怕是下学期这个时候也得补考咯。”云耀阳腹黑道。

试卷做得差不多了,云耀阳也起身拿好自己的文具,离开了考室。一路小跑,去到篮球场,毕竟考完之后,暑假开始,要离开学校,回家了。

“彪子~~~张世友~~~GO GO GO。”云耀阳冲着篮球场上正打球的二人招手道。

二人随即便停下投篮动作,冲着云耀阳跑过来,彪子问道:“考得咋样?这次还不过,下次怕是要重修了,你小子要是肯努力记一下,头一次就过了。”

“没问题,虽然不能得高分,但是过肯定是没问题的,走吧,去洗个澡,咱们准备回家吧。”云耀阳道。“走走走。”

三人来到火车站,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东西当午餐,实际上现在才不到11点,但是火车上的食物都毕竟坑,所以他们都先吃了点东西。彪子和张世友家离学校比较远,云耀阳离学校比较近,但是都是在一条路上,所以他们可以坐一个班次的火车走。

三人在车上也是无聊得紧,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天,从M国总统聊到R国首相,从汤姆猫聊到机动战士,又从教廷聊到了鸿钧老祖。

在闲聊中,时间过得很快,车也开得很快,很快,火车开到了云耀阳家附近的火车站里,张耀扬告别还在胡吹瞎侃的二人,捞上自己的行李,离开火车站,转头坐汽车回家。

云耀阳的家不在城里,而是在离城里有20多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子,父母都是务农,平时种点小菜去城里卖卖,但是主收入还是来自猪圈里养的几头猪。每年年末,都会有人驱车来山里收猪,而由于土猪肉比较受到城里人的欢迎,因此价格也比较高。收猪的商人是做长期生意的,也不会把养猪人坑到第二年不再卖给他们的程度,所以云耀阳家里过得也不算拮据。他们家里甚至还盖起了二层小洋楼,生活过得比一些城里人还惬意。

云耀阳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站在屋外,看见母亲正在看电视,父亲在捣鼓卫星天线。这里距离县城远,人又少,县广播电视也不方便接入进来,所以都安装的微型的卫星天线,这个也是最近才装的,要搜频道得对准特殊的方位才行。见到云耀阳归来,母亲一脸乐呵呵的道:“回来了赶紧进屋啊,你爸在弄天线,别站在外面啊,这又不是别人家,赶紧进来。就等你吃饭呢。”

云耀阳放下行李,也是一脸高兴的喝了一杯水,跟母亲聊了起来,不一会,父亲也进屋来了,说道:“耀阳,我今天下午给你打了几通电话,可是都没打通,怎么回事?”

云耀阳掏出手机一看“我去,什么情况,怎么关机了?我说怎么今天连个响声都没有的,可能是昨天晚上忘记充电了,今天上午又考试,不能带手机,我就没管它。没电自动关机了吧。”

“那别管它了,我去洗洗手,咱先吃饭吧。”父亲道。

云耀阳这才看向饭桌,饭桌是一张八仙桌,母亲走过去把一个扣在桌子上的大罩子揭开,里面有几道小菜,青椒肉丝,咸菜炒肉,一锅子鱼汤,一看就是母亲做的酸菜鱼。

三人在不同方向坐下,父亲问了问云耀阳的学习情况,云耀阳也不敢说自己有补考,且说一切都还行,父亲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了几瓶啤酒,他是知道云耀阳也能喝酒的,而且孩子也成年了,没什么问题,母亲也不阻拦。在这里孩子大了,抽烟喝酒都没问题,只要不乱来,不去做犯法的事情,父母都是不怎么管他的。

父亲是村里的电工,没有什么证,但是村里人家里没电了,都是叫自己的父亲去捣鼓的,也不收费,叫专业的电工来维修肯定是好,但是人家哪会随叫随到。

爷俩喝了点酒,吃点小菜,母亲给云耀阳盛了一碗鱼汤,父亲这时候说道:“耀阳,你母亲不能生育,我们两口子无儿无女,这些年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的养着,也没告诉你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想真的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这件事云耀阳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别人家的儿子的事情,想不到父亲这个时候提出来,看来是打算告诉自己实情了。

“父亲,你们二位一直都是我父亲和母亲,从我记事起,我就只记得二位啊。”云耀阳道。

父亲摇摇头说道:“耀阳,你也成年了,我本来琢磨着去年就打算告诉你的,但是那个时候你刚上大学,怕说了实情影响你的学业。这个是憋在我心里也好久了,我是憋不下去了,我跟你母亲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你,我怕再憋下去,我会憋出病来。”

“父亲,母亲,你们说吧,我就当一个故事来听,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听故事,也挺不错的嘛。”“耀阳,听你父亲的话,好好听着”母亲一脸笑意的说道。

“孩子,实际上我跟你母亲根本不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小时候你跟别的孩子一样,问母亲,你自己是从哪来的,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回答的吗?”父亲说道。

“我记得啊,母亲说我是捡来的。”

“没错,你真的是捡来的。”

“…………”

“那是一个雨天的早上,我跟你母亲准备去山上拾蘑菇回来炖鸡,对,就在后山上。我跟你母亲在一块石头下面的坑洞里发现你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上山玩,跟几个小孩在那块打石头上刻字的事情吗?其实就是在那块石头下发现你的。当时我们隐约听见有小孩的哭闹声音,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开始还以为红孩儿在耍唐僧呢,后来才发现了你,你当时身无寸缕,也没有任何事物能表明你的身份。我们把你捡回来之后,就一直养着,因为村里就这么些人,谁家要生小孩的话,我跟你母亲不会不知道的。后来我们猜测恐怕你是别人生下来不愿意养的孩子,于是我们就去给你办了户口,给你起名字的是村头那个小卖部的张老头。”

“所以,父亲,其实你们也不知道我的具体来历了?”云耀阳问。

“就是这样,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其他孩子取笑你,说你是捡来的吗?你当时没在意,但是我跟你母亲的心里一直有个坎,想要把实情告诉你。”

云耀阳呆了呆,说道:“说啥呢?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啊,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户口本上写的真真的。”

云耀阳的父亲也是愣了一下,看了看云耀阳:“没错,你就是我儿子,哈哈哈。好了,实情告诉你了。我心里就没什么事了,喝酒喝酒。儿子,这次来一整瓶,直接干了,喝不了的话,我就揍你”。

云耀阳也是拿起一瓶啤酒,开了之后跟父亲碰了一下,直接喝下。喝完两父子分别打了一个饱嗝。

一席晚饭结束之后,父亲见天上一点星星都看不见,远处甚至还有阵阵亮光。估计是要下雷雨了。云耀阳回到自己的屋子,听见父亲在说“耀阳,你母亲已经把床给你铺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关好窗户,我估计要下雷雨了。”于是云耀阳答应了一声,打算睡觉了,今天坐车是真累了呢。

到了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外面雷声隆隆,不一会就下起了雨。这场雨很大,云耀阳醒了过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云耀阳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怕打雷,他从小就喜欢看闪电的颜色,这些年也发现每次闪电的颜色其实都是有差别的。后来知道雷电的颜色跟当时大气里的成分有关系。

“今天晚上的雨也太大了吧!这得算多少年不遇的大雨了?怕是小溪都要变成小河了。而且这闪电也是,由远及近,应该顺着过去才对啊,怎么感觉我们这成了闪电的中心地带很久了呢。”云耀阳嘀咕着。

就在云耀阳看得再次犯困,准备入睡的时候,后面山里传来的声响更大了,似乎雨势越发的大了。紧接着房子都开始摇动,并且墙壁都裂开了,云耀阳瞬间睡意全无,也不管别的,冲出自己的房间,准备叫醒自己的父母逃出去。但是等他冲出房间的时候,才发现父母的房间正在垮塌,木门已经有些变形,在巨大的撕扯力下发出咔咔的声响。父母亲那间垮塌的房间正随着泥石流开始了滑动。一边滑动,一边碎裂。

“父亲……,母亲……”云耀阳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这时候云耀阳听见了父亲的声音,“耀阳,快跑,从窗户那边离开,快跑啊。。。”

云耀阳二话不说,跑进自己房间,往窗户外跳出去,准备从外面去想办法把自己父母捞起来。就在云耀阳跳出窗户,趴在外面一颗大树下的时候,“轰……咔嚓”一道云耀阳从来没见过的深紫色雷霆撕裂天际,降落到这颗大树上,大树瞬间灰飞烟灭,连带云耀阳一起,变成了碎末。

云耀阳在世间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原来打雷天,真的不能躲在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