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游戏小说 > 凰途之帝女谋 > 第二十一章 空口白话全文阅读

第二十一章 空口白话

华云修猛地推开窗台,身形灵活的向外跃去。“谁。”

站于窗台下偷听的女子手中端着方红木托盘,此刻正在怔怔出神,还未清醒,便被华云修静静扼住喉口,也不挣扎,一动不动的任由华云修掐着。

目光在触及到华云修的那刻,她有片刻的失神。

“是你?”瞧清女子身上的衣裳,华云修便知这乃是跟在华云蓁身边伺候的丫鬟,他微微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许久,身穿淡紫衣裳的女子,顿了顿,方才开口道。“未名。”

便在两人僵持之间,华云修只听房内云蓁忽地开口道。

“进来罢。”

趁着华云修突然窜出去的空档,云蓁沾墨提笔,写了几行寥寥小字。

此刻放下笔,华云修正好将窗台边偷听的女子带了进来,云蓁抬眼瞧清女子长相,面上没有半分讶异。

将手中写好的书信塞进信封之中,云蓁方才起身走近了一些。

“未名,你便没有什么话对本郡主说么?”

未名将红木托盘中的茶盏稳稳托在手中,放在桌上,听闻此话,略略抬头,目光在云蓁与华云修的面上打了一个转,最后低眸垂头道。“我无话可说。”

云蓁眉梢一挑,将手中的信封塞入华云修手中。“换身衣裳后,替我将这封书信递出去罢。”

华云修抬头与云蓁对视一眼,恍然之间仿若明白了云蓁的意思,也不多话,推开门便出去了。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后,云蓁方才缓缓开口。“最危险的地方,乃是最安全的地方倒是不错,只是王府内各路人马眼线众多,你可曾想过,日后出路?”

未名猛地抬头,正好撞进云蓁幽深暗沉的眸子,她失声道。“你。”

不等未名从失神之中惊醒过来,云蓁便跨前一步,逼近道。“你即是能从华子敬与李景瑞的手下逃出生天,那么,有些东西,应当在你身上罢?”

未名面上愕然褪去的干干净净,她沉声道。“奴婢不知郡主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云蓁也不强逼于她,只是继续道。“你倒是个聪明丫头,知晓藏身到京都内,他们眼皮子底下。”

“京都内大大小小的宅子里,你偏生挑了德怀王府藏身,还费尽心思的摸到我近前,应当也不是巧合。”

云蓁唇角微微一勾,“若是本郡主未曾猜错,瑾姑姑为了将你安全护送出宫,方才刻意招了本郡主入宫,替你作饵。”

“故而才让本郡主赔上了一条性命,你说,你要如何赔我?”

伸手勾起未央的下巴,云蓁与之对视。“你先前不过是欠我一条性命罢了,现下却又站在窗外偷听我与云修交谈。”

“你说,我可留的你?”

未央定定的与云蓁对视,片刻之后,紧皱的眉目缓缓松开。“郡主若仅仅想要让未名赔上一条性命,又何须费尽心思的让环儿来提示我?”

“未名正好偷听到郡主与世子的交谈,不是正好着了郡主的道?”

是了,她先前嘱咐环儿去沏一壶清茶,便是存了引未名前来之心。

毕竟,自己亲耳听到的,与听旁人说的,是万万不同的。

云蓁眉目间染上淡淡的兴味,难怪瑾姑姑生前器重这个丫鬟,临死前将贵重物件都交由她。

在云蓁未曾回神之际,未名忽的挣开云蓁的手,跪下道。“未名欠下郡主一条性命,未名日后相还便是。”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云蓁勾了勾唇角,笑容未达眼底。“你明明知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未名弯腰给云蓁扣了几个响头。“郡主即是知晓了未名现下的处境,便应当知晓华子敬与李景瑞所做勾当,未名烦请郡主为公主报仇。”只字片语之间,竟是径直将云蓁的话头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任由未名磕头磕的咚咚作响。云蓁也不阻拦,只是立于一旁,面无表情的瞧着。

忽的,云蓁眸色渐深,也无意伸手去扶未名,只是淡淡开口道。“你且说说,我为何要冒险?”

未名抬着略微有些眩晕的脑袋,听闻此言,猛地顶着一头的淤青,抬起头来便对上云蓁冰冷的眸子,略略有些晃神。

华桑公主一死,各地藩王以奔丧名义进京,驻留京都一月不肯离去。

两朝辅臣左相抄家,华子敬在群狼环伺之间独木难支,唯有依靠李景瑞。

德怀王府权大势大,德怀王野心勃勃,也不是没有心思争一争那个位置,毕竟,华子敬也只是过继之子,并不是陛下的直统血脉。

既然皆是旁支,那么为何不可一争?

德怀王即是已经冒了念头,除去华子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未名便是想通此节,方才贸然开口请求,原本想着,德怀王既起心思,争上一争,那她便推波助澜一番,德怀王现下缺的,不正是一个名头?

原本以为的相互双赢,此番听见云蓁如此问,未名反倒是摸不透云蓁的心思。

“此乃双赢之策。”

“双赢?”云蓁冷冷一笑。“何为双赢?”

“华桑公主在世之时已经逐渐放权,华子敬根基牢固,若未有什么罪状名正言顺的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贸然起兵,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如此挑唆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未名膝行几步上前,抓住了云蓁的衣摆。“华子敬先是囚禁毒打生养自己八载的嫡姐半年之余,而后为寻到传国玉玺真正掌权,甚至迫害诬陷两朝辅臣与外敌勾结,如此不忠不孝之人。”

“万万不可将这大好山河交予这等恶徒手中,王爷若是起兵,便是为泠国百姓谋取生机。”

云蓁仔细瞧着未名戚戚哀哀的神色,面上却未曾浮现动容之色,只是冷声道。“若是真如你话中所言,那么你为何千方百计的潜入王府,你若将此话告诉我父王,我父王怕是会将你呈为座上宾罢。”

未名心思一沉,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云蓁尽数看破,云蓁故意如此说,怕是为了试探自己。

“未名知晓自身重量,若是将此话妄自告诉旁人,现下怕是已经尸骨无存。”她躬身一礼。“郡主既然想要将左相爷从牢中救出,想必心中定存家国大义,此物送至郡主手中,公主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心安了。”

“起来罢。”

云蓁似笑非笑的瞧着未名,“你这丫头倒是奸诈。”

“一番空口白话,便想引我置于险地?”

云蓁变脸太快,未名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妄图从云蓁面上辨认出她的心思。

只是云蓁的下一句话,便让未名顷刻之间变了脸色。

“那东西,怕是早早便在我这了罢?”

云蓁在房内踱了几步,未名倒是个聪慧丫头,她心知不管自己藏的多深,最后怕是皆会被人挖出来,那个东西到了最后,怕是也保不住。

未名在知晓德怀王将云蓁装扮成华桑公主以往模样,妄图拉拢镇南王后,便想趁机接近镇南王,将东西交给他。

只是未曾想,李景瑞竟也是一同前来了,弄得她一时不敢贸然动作,生怕被李景瑞察觉,给镇南王带去无妄之灾。

思来想去,未名还是将这个东西藏在云蓁房内。

想着只要云蓁长得与华桑公主有几分相似,十有八九还是能见上镇南王,那时便借故将东西给他便是。

眼见未名这副模样,云蓁心知怕是被自己蒙对了。

原本想做个顺水人情,却不料想,云蓁竟是自行揣度了出来。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了。

未名沉默了半晌,绕过桌案,停滞在云蓁床前,趴在床沿,从床沿缝隙之间,缓缓拉出一道小缝隙。

在云蓁瞩目之中,取出一个小小令牌,递送至云蓁手中。

“郡主,此乃桑主令,还望郡主收好。”

令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乃是用千年铁心木雕刻至成,一面雕刻着一株栩栩如生的桑树,一面则雕刻着复杂繁琐的文字,密密麻麻爬满其上,令牌小巧而轻薄,其尾打着橙黄的同心结。

云蓁手指轻颤,顺着令牌的纹路一点点摩挲着。

眸底翻涌着无尽情绪,她阖上眼,似乎瞧见了病逝前夕,父皇将她唤到床边,问她,到底是想将华子敬扶持上位,还是自行上位。

当初她无心那个位置,便只说,只想将华子敬扶持上位,日后,便可安详度过余生。

父皇瞧了她许久,最终,从怀中摸出了这支桑主令递给她。

当初她不甚明白父皇的意思,现下却是明了,父皇怕是那时,便已经有所察觉。

可恨她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分辨不清虚情假意,竟是与一匹野心勃勃的狼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了三年时间。

最后落到如此地步,乃是她瞎了眼!

好在这一切,都不是那么晚,上天有眼,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

那些迫害过她的,她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郡主。”未名发觉面前的女子怔怔出神,神情悲悯,也不知到底想到些什么,登时开口低声唤道。

云蓁闭了闭眼,上下打量了未名几眼。

“瑾姑姑的尸身,葬在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