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女生小说 > 魔刀朝阳 > 第三十二章三鸟暗访小信王 燕明怒戏三恶僧全文阅读

第三十二章三鸟暗访小信王 燕明怒戏三恶僧

众人也只好一齐跟去。吴孟明走在最后,为了不让祖大寿发现这两个行刺的大汉,他反手将寝宫的大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信王等人刚出寝宫,祖大寿已全副戎装,肋下佩剑,率一群将校走了进来。见到信王,打了一躬说:

“千岁,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今夜凤阳发现飞贼行踪,为保王驾安全,对全城各处一律搜索。请王爷莫怪。”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人搜查,他自己竟然直奔寝宫闯去。

吴孟明一急,拔刀在手,蹿步上前一拦,大声说道:“寝宫乃王爷住所。谁敢入内,我砍下他的脑袋。”

祖大寿冷然道:“护驾乃是我祖大寿之责。你一个小小侍卫,狂的什么?拿下他。”话未落音,两员将校两杆铁枪,已蛟龙出水压住了吴孟明的双肩。老驸马冉兴早已吓得抖战了起来。

只有信王凛然不惧,卓立中庭。

祖大寿闯进了行宫,信王、冉兴等人紧张地等待着一场巨变。可万万没有想到,祖大寿竟然很快地退了出来。

冉兴心中一动,走进寝宫一看,不仅两个刺客不见了踪迹,连那个中毒书生也已无影无踪。老驸马如释重负地退了出来。不大会儿,分头搜查的将校和兵丁陆续回来禀报,没发现什么动静。祖大寿面容一缓,再打一躬说:“打扰王爷!末将告退。”

信王两眉一挑,但迅即恢复平静。他心平气和地说道:“祖将军为孤勤劳,何来打扰二字?”说罢,

调转身形,不理祖大寿,向寝宫走去。祖大寿一挥手,一群人蜂拥而去。

信王一腔疑团,疾步急趋,刚到寝宫门外,冉兴禀告说:“王爷奇事!刺客和那书生都不见了。”信王不禁一怔。

不料,他和冉兴二人走进了宫中,只听老驸马一声惊呼,信王也惊诧不已。原来中毒书生仍高卧床上。两个刺客还是高举钢刀站在床前。

直到这时,信王眼中才陡然一亮,抢步上前,对着床上深深一揖说:“小王谢兄台救命之恩!快请下床相见。”话未落音,那中毒书生已飘然下床,跪倒悲呼道:“千岁在上,罪臣之子臧玉麟参拜王驾。”

原来,中毒书生乃臧玉麟奉师伯之命改扮而成,用意是一试信王。不料五皇子为救一介书生,竟忍心毁掉奇珍,使臧玉麟大受感动。进宫以后,他本该立即参见,禀知一切。但气不过吴孟明这样的下眼看人,有心警告他一下,又知当夜必有人行刺,干脆就再装下去。等两个刺客扑到床前,他悄没声息地点了二贼穴道,又睡了过去。直到祖大寿心虚,前来查看动静,他迅急挟着两个刺客从后窗蹿出,匿迹房顶。祖大寿所带之人皆手下将校,如何能发现臧玉麟的踪迹,待祖大寿带人退出寝宫后,他又带回二贼,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最后,被五皇子叫破,他才含悲忍泪起来参驾。他自幼随父攻读,恪守祖训。天、地、君、亲、师的儒家正统思想,对他原有很深影响。

然而自从拜在先天无极派门下,邱剑飞又有意磨练他八年之久。长期游猎度日,使他对贫苦人民有了频繁的接触,毕竟转变了很多。但对五皇子朱由检,他却是真有感情,毫无逊减。那是他父亲臧礼甫赞为中兴之主的小千岁。就是掌门师伯说他必主寡恩、刚愎自用,臧玉麟也认为是为人主者所必不可少的性格。

直到经过改扮中毒人亲身试探之后,他确实被五皇子的天性仁慈所感动了!竟几次忍不住要起来参驾。因为不敢不遵掌门师伯之命,才硬强迫自己忍了下来。现在既被察觉,叫他怎么还能再装下去?

臧玉麟一通名参拜,五皇子朱由检真是喜从天降。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神奇人物,竟是自己素所敬重的老师臧礼甫之子,自己经常因未得一见面引为憾事的臧玉麟。

特别是以后听说他十二岁失踪,生死不明,曾替老师的晚景深深哀叹。不意今日在自己危机四伏,告援无门的时机,他却飞将军自天而降!见臧玉麟跪在地上,他急忙弯下腰去,双手搀起,亲切地叫道:“皇兄,从今以后,小王要你永远免参。你我情同手足,绝不可拘世俗之礼。我的老师他老人家福体康泰吗?”

臧大人在江南被害,魏贼封锁了消息,况为时又短,五皇子哪里知晓?有他这一问,更显出他和臧大人师生之间的情谊深厚。因为他问话之际,一种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臧玉麟一听信王问起父亲,顿时热泪直流,惨然一痛,又扑倒在信王脚下。信王是何等聪明,见此情景,心头猛惊,知自己的恩师必有变故。他颤声急问:“皇兄快讲,我的老师到底怎么样了?”

臧玉麟痛哭失声,把自己不是失踪,而是拜在先天无极门下,父亲如何被阉贼所害,临终如何叫自己辅佐信王等诉说一遍,又取出臧大人的临终遗书呈给信王。五皇子一见那熟悉的苍劲笔迹,痛极之下,竟闭过气去。

臧玉麟急忙替他推血过宫,五皇子才醒了过来,一把抓过一只茶杯往地上摔去,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杀此贼,誓不为人!今日得皇兄到来,乃大明之福。我要与皇兄对老师之灵位结为兄弟。”

臧玉麟屡道不敢,一再推辞,信王哪里肯依?当下由老驸马冉兴亲自写好灵位,燃上香烛,二人刺血相约,终生绝不相负。

臧玉麟年长两岁为兄,信王为弟。但君王之礼又不可废,到后来,臧玉麟还是以千岁称之。二人结拜毕,信王口称“兄长”,趋前就拜。正当这时,对面殿堂上陡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随着,三条人影宛如三缕轻烟,逝向行宫后边。

只听中间一人说:“麟儿太富于感情,他受信王这一殊宠,必粉身碎骨报之。看起来,我们的一腔心血算白费了。”说这话的是先天无极派掌门人、五岳三鸟之首、展翅金雕萧剑秋。

另一个嗓音深厚的人说:“大师兄,我看也不尽然。麟儿虽富于感猜,但是恩怨非常分明。‘凡是帝王家,没有不吃人’这句话是不无道理的,信王能例外吗?早晚麟儿还是会回到本门本派中来,接替我们执掌先天无极派门户的。”说话者是臧玉麟的恩师、五岳三鸟中的老二、追云苍鹰邱剑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越朗朗的口音接道:“麟儿资质不次于我,悟性比我还强。恩师仙逝前传了我三项神功。这三种功夫神奥无比,除非天赋绝佳之人,难以参悟透彻。我看能发扬光大我先天无极门者,非此子不可。我绝不准他入仕朝廷,待漏伴君。那样岂不毁了这个天具异禀的武林奇才?大师兄,你要当机立断。”最后说话者当然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五岳三鸟中的最小一鸟,也是功力最为高强的钻天鹞子江剑臣了。

他们师兄弟心意相通,志同道合,都知良师虽难求,佳徒亦难寻。所以,决定共同收一个徒弟,以传三鸟的衣钵,而且决定由二鸟邱剑飞负责寻找,并由他先行传授。然后三人合力,促其深造,这才引出了邱剑飞强行收徒的一段佳话。

臧玉麟假装中毒,被信王带进行宫。三鸟为察真情,才一齐出动。他们师兄弟自艺成以来,联袂行动,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从行宫退出之后,邱剑飞赞叹道:“小师弟经过这黄山面壁十年,功力超过我许多了。就是大师兄,恐怕也逊了一筹呢。”

江剑臣惶恐地说:“小弟幼遭不幸,父母遗弃。幸得恩师垂怜,二位师兄疼爱,才有今天。我决心报效师门,如口不应心,有如此树。”说罢,随意将手往一棵高大的柏树身上一插,已齐腕没入。抓出的树

心,一扬手,已化为木屑撤了出去。展翅金雕萧剑秋沉声说道:“剑臣,你的龙爪透骨力确实已登峰造极。就是恩师在世,也不过如此。不过,你性情暴戾,处事偏激的天性却丝毫未改。恩师多次要我严加约束,以免越出常轨。所以,我才严禁你在江湖行走。偶尔积点外功,也不让你露出真相。就拿今天来说,这棵树自生自灭,几十个寒暑才长得如许高大。被你随意一抓,即成大洞,岂不有伤天和?你已二十七岁,不是小孩子了。愚兄也不能常在耳边唠叨。你要多修立身之道才是。”

江剑臣被大师兄说得毛骨悚然,连连认错。弟兄三人踏遍了皇陵附近,查看了所有地形,这才回到了三清观。

次日天明,掌门人萧剑秋单独把鬼见愁燕明传了过来,温言说道:“你们师徒义薄云天,死命相助麟儿,你大师伯还因此而送命。我已答应小师弟收你作记名弟子。”

燕明大喜过望,重新拜见了掌门师怕。萧剑秋道:“少林三僧是魏阉此次派来凤阳的主要骨干。你的套戏法玩得很有火候,最精采的是一针刺穴地通了你鬼见愁燕明的真名。这件事看着玄乎,其实,越是这样,越能降住这三个魔头。特别是利用他们三人死要面子这一份弱点,定能把他们系得牢牢的。依我看,你送药最好是白天去送。越是人多,他们三人越不会亮你的海底。不过,你要胆大心细。我叫你师父去暗地护你,放心去吧。”

燕明走后,江剑臣眼望着大师哥。等他吩咐自己去接应燕明。可是,萧剑秋却说:“剑臣,你跟我去一个秘密所在,利用两天时间,详细计划去魏忠贤的青阳宫卧底事宜。我们和魏贼的力量悬殊太大,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成败在此一举,丝毫大意不得。”

江剑臣迟疑了一下,说道:“明儿孤身犯险,需要有人暗中接应。”

萧剑秋微微一笑说:“剑臣,你忘了,兵不厌诈。明儿知有你暗中相助,胆气必豪,更使三僧摸不清虚实。你不必去了!他虽在虎穴,凭他的机智,可稳如泰山。去青阳宫卧底之事,极为重大,你得在两天之内熟悉很多事情,谙熟各门各派的武功家数。事已迫在眉睫,此地一切,均由你二师兄主持。”

说完,又安排了邱剑飞几句,便带着钻天鹞子江剑臣辞别众人,扬长而去。

白剑飞和江汉双矮交谊极深。现在双矮已丧其一,燕明又是他们的唯一传人,他怕李鸣冒险进祖大寿屯兵之所,稍有不慎送了性命,所以对掌门师兄的安排,总有点儿惴惴不安。

燕明笑着说道:“二叔,你老放心。魏阉的手下,真正和我对过盘子的不多。齐玉英不傻,她绝不会在凤阳公开露面。否则,她就不成其为女魔王了。”

邱剑飞一听有理,再三嘱咐,才命他前去。早饭已毕,燕明又改成了道童装束,派小神童到街上药房里买来了一盒大活络丸,撕去包装,改团成黄豆大小的丸子,用一个碧绿的小瓶盛了,就直接往凤阳总兵府走去。

祖大寿一所有道童求见,而且指名要见三僧,因三僧是九千岁魏忠贤的宠信,他马上就派人请了进来,一面又命人去请三僧,等燕明走进总兵府,祖大寿已带领自己的左膀右臂来到了客厅。

他左有阴间秀才邱明,右有左臂金刀邱成相陪,三人一见燕明,不由得一怔:这个人太年轻了,只有十五六岁。多咱和名震武林的少林三僧打成交道?

祖大寿人本阴沉,开口问道:“小道爷,你是哪里人氏?贵观何处?令师是谁?”

燕明知祖大寿等三人是瞧自己不起,有意寻他三人的开心,高傲他说道:“小道乃东海人氏。出家峨嵋山紫虚观。家师苦道人。我的道号叫谷野。”

这小子又开始骂人了!果然祖大寿一时不察,听说是峨嵋苦道人之徒。哪敢再存轻慢之心!很客气地笑道:“原来是姑爷到此,失敬!失敬!”

阴间秀才邱明和左臂金刀邱成原是江湖中巨恶,因积案大多,怕被官家拿获,被风流剑客晏日华说服,托庇于魏阉麾下,派来辅佐祖大寿镇守皇陵。

邱明早已看出燕明是信口胡诌。这也怪燕明一时大意,露了马脚。

试想,峨嵋乃武林大派,紫虚观设在后山幻波池附近,是人迹罕到之地。苦道人司徒平晚年出家,乃当世武林异人,剑术自成一家,神幻无比。苦道人有两个师弟,一名秋风,一名黄叶。收徒三人,号称峨嵋三剑:夏梧桐、邱叶落、冬一深。象这等剑术名家,他们的儿子徒弟都已近不惑之年,岂会有十五六岁的弟子?而且道号也不会是姑爷。

阴间秀才是诚心给燕明个难看,哈哈一笑说:“原来小道爷是峨嵋山的高弟!邱明有缘得见,不胜荣幸。让我们热乎热乎!”说到此处,陡然一伸右手,一式“玄阴绝户爪”向燕明的手腕抓去。

燕明是缺德透顶的人物,一听邱明的口气,就知他心怀不善,早已暗暗扣了一支丧门钉在手,邱明也是一时大意,抓去的势子又狠又猛。等发现机关,想收招已然不及,被丧门钉的锋利尖子几乎刺穿了掌心。

就听燕明冷然说道:“朋友,我和少林三僧乃结义的弟兄,你竟然敢用阴手毒爪暗算于我,我不得不聊作警戒。”

他说话的时候是面对邱明,左臂金刀邱成正好站在燕明身后。邱成知自己的哥哥聪明过人,既然用绝户爪李抓燕明,必是觉察出了什么问题。见哥哥十年辛苦练成的绝户爪,被这小道士一下子刺穿了掌心劳宫穴,功力全废。他心下一狠,钢牙一错,暗暗抽刀在手,猛然一招“劈山救母”,奔燕明头顶劈去。

他这一招太毒辣了!在背后偷袭,燕明的全身皆笼罩于他的金刀之下。他盘算得很好,假如燕明觉察到金刀劈风,身子往前蹿去,他右脚前跟,手腕往前一送,正好是一招“卞庄刺虎。”扑实了,准会从后心进去,前心出来,就是手下留情,怕也性命难保。如果燕明不向前蹿,不管他向左向右闪避,自己只消一翻手腕,或削或扫,必置燕明于死地。

饶是邱成机关算尽,无奈燕明更鬼。他钉刺邱明劳宫穴,是为了翦除祖大寿的党羽。他也知道,一刺之后,必有人暗算。因此,早已全身戒备。一听身后有金刀劈风之声,明知前蹿难逃刀下,左闪右避亦难脱毒手。他是出了名的缺德十八手,鬼招怪式眨眼即来。

他前脚猛点,一个“脱袍让位”,既不往前蹿,又不左右避,反而饶过刀锋往邱成怀中靠来。邱成哪里料到燕明有此一招?刀劈了出去,人也靠人怀中,这邱成又只一只左臂,被燕明一抬左手,正好抓住邱成的左腕、三指一扣,邱成脉门一麻,金背砍山刀已落于地上。

燕明的右手反手一扎,那支丧门钉正好刺进了邱成右边的环跳穴。邱成“哎哟”一声,翻身栽倒。

祖大寿是行伍出身,被他们三人这一刹那的近身搏斗弄了个眼花缭乱。

中军官一声呼喊,帐下亲兵“忽”地一声围了上来。正在这时,三声重浊的声音齐声喝道:“住手!”众人一怔,只见三个身材高大,形貌威严的僧人已闯进了大厅。

燕明灵机一动,抢前一步,稽首叫道:“三位盟兄,小弟遵命前来,几乎遭人暗算。这件事实在叫人费解!我一向未入江湖,更没有和谁结仇作对,来到此外,又事先声明是找三位哥哥。不知为了什么……”说到这里,一指邱明道:“这位朋友竟然一照面就用玄阴爪抓我?随后,这位朋友……”他又一指邱成,续道,“又用兵刃暗算偷袭。就算这二位朋友和我师父苦道人有仇,也不该出手就伤三位哥哥的朋友。

燕明这小子太损了!他寥寥几句话,不光告诉了三僧自己此来用的是峨嵋派门下弟子的名义,又把邱明只是想试试他的功力说成是冲着三僧来的,说成他是有意暗算少林三僧的客人。同时,把峨嵋派也拉进了浑水。

三僧虽然叫苦不选,终因自己昨天吃了燕明给的六指追魂的散功丸,急需他送来的独门解药,明知是当,怎敢不上?只好佯装发作道:“祖将军,你要是对贫僧弟兄三人不满,可以挑明了说。为什么如此对待我的客人?你要不说个清楚,贫僧三人立即告退。凤阳之事,由祖将军亲自向九千岁交代。对愚兄弟客人不恭之辈,不管他是何等人物,有什么靠山撑腰,我们都要试试他的斤两。”说完,六只怪眼直勾勾地盯着二邱兄弟。

祖大寿虽是凤阳总兵兼皇陵镇守使,可对九千岁魏忠贤的亲信,叫他又如何得罪得起?一见三僧发怒,一面忙着向他们解释,又一面向燕明赔礼,还当面把二邱狠狠训斥了一顿,才算了事。

燕明适可而止,掏出药来,交给金面佛就忿忿告辞。金面佛如何肯放他走?把药塞还燕明,三人半推半拥着把燕明请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一个很清静的小院。花木扶疏,别致幽雅。伺候的仆役,也都是俏婢美童。燕明的心猛地弹动了一下,咬牙暗骂这三个少林败类。

落座以后,没等三僧开口,燕明已拿出药来,全数赠送给他们。三僧原来恨燕明入骨,只是怕真的惹恼了他,一旦散功丸的毒气大发,无人弄得来解药。另一方面,自己还是真有把柄落在他手。

现在见燕明一下子拿出一瓶解药,头一个就是瘦金刚空明狞笑了一声说:“难得小兄弟为我们拿了这么多解药来。但不知如何服用?”

燕明轻轻一笑道:“每日服一粒,可以延缓散功丸暂不发作。”

听了这话,铁罗汉怒目恨道:“那管个屁用!”

燕明冷笑一声,突然把药瓶又夺了回来,说道:“既然如此,三位请莫发虎狼之威。我燕明不傻,要是没有把握,绝不会闯入你们这个虎狼之穴。如今我不是连骨头加肉都摆在你们面前吗?尔等任意施为了。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鬼见愁。”

说也奇怪,燕明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叫阵,三僧又软了下来。金面佛忙着叫了一声:“小兄弟,咱们不是已结成金兰之好了吗?你二哥性急,话说得鲁莽了些,自家兄弟何必介意。难得兄弟守信前来送药,愚兄哪能慢待?”说罢,立即吩咐摆酒。

酒席刚刚摆好,忽有一个美童走了进来,在金面佛身边低语了一阵。金面佛的脸色陡然一变,双手合十向燕明道歉说:“京中有人来了。小兄弟在座,多有不便,请暂避一下。”

说罢,示意美童带燕明从画屏后面出去。美童奉命将燕明送到一座书房里歇息。刚一转身,肩膀上猛然搭上了一只重手。吓得他猛一扭头,燕明闪电似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颌,一推一拿,给摘了下来。燕明随即解下了他的腰带,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迅即提起,放在帐子之中。然后轻身闪了回来,借屏风为障,偷偷观看。

只见屋中已多了一个面黄如蜡,骨瘦如柴,身材细长,脸上挂着阴险奸笑的中年人。燕明一看那人的长相,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人好象师父经常告诫自己,要谨慎提防的那个凶神煞星一摸一样。心惊之下,不敢多动。

只听那黄面人阴沉沉地说道:“九千岁对那小孽种能够安抵凤阳,非常不满。你们又打草惊蛇,连派去的刺客也下落不明。九千岁要是知道了……”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

金面佛空性惶恐的说:“这事怪我们不得,是祖大寿想争功抢先下的手。”

那黄面人嘿嘿一笑说:“你们为什么不阻止?难道尔等能逃脱得了罪责吗?小爷就潜居附近,你们也不主动去拜见,光顾在此纳福。”

说着,用淫邪的眼光看了看身旁的俏婢美童。三僧的脸色更是一变。那黄面人陡然脸色一正说:“小爷有密令,为了防止泄露机密,除你们三人外,此处人等,天黑以前一律不准擅离,违者格杀勿论。你们三人一人留下,二人去策应小爷行事。老爷子手谕在此。”

说着,把一封信抛在桌上,起身而去。燕明知行刺信王必在下午,又知自己再要拖延难以脱身,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猛然灵机一动,返回书房,和美童互换了一下服装。趁着黄面人的命令尚未生效,从后边混出了总兵衙门,往三清观赶去。

追云苍鹰邱剑飞一听燕明所说那黄面人的长相,不禁惊愕得站了起来。飞尘子也一拍桌子,恨声说道:“魏阉所以敢如此胆大包天,欺君图上,还不是因为手下网罗了这批江湖败类!为了除恶扶正,说不得贫道也要大开杀戒了。”

这时,天刚正午。素斋还未摆好,忽然雨谷进来禀知说:“有一贵公子携众前来上香。弟子见他们极不地道,特来请示定夺。”

邱剑飞冷哼了一声说:“女魔王齐玉英的嗅觉,竟然这么灵敏得可怕!看来,三清观必为我们所累了。”

飞尘子一挥手道:“二弟说哪里话来?速速闪避。由我先行对付。”说罢,不等邱剑飞他们答话,低声吩咐了雨谷几句,就匆匆迎了出去。

正在这时,忽听一迭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飞尘道长,你迟迟不出来迎客,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说完,接着传来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燕明心中一紧,两手不由得攥紧了日月五行轮的把柄,把牙一咬,准备以死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