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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那一年桃花香自来

她还记得初见那日,他一袭白衣流光胜雪,那样夺目的容颜,耀了她的眼。她还记得成亲那日,他一袭大红礼服似血妖娆,是那人,温柔了她的岁月,惊艳她一生。她开始发呆,良久后终是喜极而泣,幸好,这三年没白等。你说:红尘太远,设下了她逃不开的劫,这风月却不是你我。你可知她从未想过逃开,初见便是落在心上眉稍的疼,怎么挪动那迈不开的脚步?。莲殒慢慢的拿起了绝情剑。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剑鞘。这是他送给我的。无限思量。

“这支剑送给你。你要好好保护自己。”那个时候清风舞明月,幽梦落花间。一梦醒来,恍如隔世,两眉间,相思尽染。只身天涯,独醉贪欢。揪心的思绪无边无沿。独依窗前,任风吹,看花落,黄花树下,你是否又在轻拂玉笛,醉拔情弦?遥望千年,繁华散尽,我却痴心未改。可惜几度徘徊,走不出的,仍是那梦里花间的蜜语甜言。

“炎冥,我们也许幸福过,可是这一路走来我付出的太多。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为你执剑,千山越尽不知倦,万水覆河山,纵惊涛拍岸,天地血染。跨马临崖斜阳暖,许你一生的誓言,不变,只因你,我今生唯一的眷恋。破狼为斗,孤星寒;乱世红尘,七杀斩。紫微斗天,何堪?乱世之引,以一剑开天,不忍你看这浮生的离乱,却终是以这破碎的江山,葬了红颜!

还好,我们有一场婚礼,就算,没有一个人祝福。

桃花的香味还在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味道,小小的婴儿在母亲的怀中依依呀呀;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伸出小胖手去拉母亲垂下的青丝,没有等到平常母亲的软语笑声;婴儿松开小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然后他落入不同于母亲那般柔软很是结实但是一样温柔的怀抱,脸庞还带着稚气的父亲轻轻地摇晃着他;轻声哼唱着母亲平日哄他入眠的歌谣,慢慢地婴儿安静下来小手卷在胸口不时地发出几声哼哼。

“炎冥,孩子给我抱着吧。”

听到婴儿哭声过来的莲殒走到爱子的身边,低声说道。

炎冥嗯了一声,任母亲抱开婴儿。他转过身体扶着莲殒慢慢躺下,然后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吩咐下人。

“将臣,去告诉众仙,葬礼......准备吧。”

“是……炎冥上仙,你别太难过了。”

即使是只看炎冥的背影,还是知道他此刻心里不好过。

“知道了,去吧。”

“是。”

拿着如雪的寿衣,炎冥望着红色锦被间的美丽女子;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们终究还是只能这样结束吗?

“炎冥。”

有人唤他。

“爹?”

他回头,有些诧异的望着站在身后的高大男子。

“莲殒的被人陷害了,不久魂魄就要散去。。”

爹爹以目光示意。

“什么?!”

炎冥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莲殒她果然还好端端的立在案上。

“父亲,我可以救她。”他淡淡的说道。撑住了僵硬的身体。

“代价是什么?”

狂喜之下的秋凤梧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深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不劳而获;想要得到什么,自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换取。

“我的全部内力。”爹爹依旧淡淡的。

“……”

“你在犹豫?”

“是。”炎冥回答,他闻言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炎冥,你是六十四剑道的主人;而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我……”

“出去吧,不要让人打搅我运功。”

“……好。”

失去内力以后的父亲,会是怎样的结果,炎冥并不知道;但是他感觉得到现在的父亲,曾经是魔道中人,这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但是他从未怨过他,因为在他眼里他是个伟大的人。,与这三千红尘不存一丝留恋。

一天一夜,十二个时辰。

炎天龙一直守在门外,直到炎冥唤他进去。走进房间,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莲殒;而是去看父亲,十二个时辰耗尽内力的父亲仿佛老了二十岁。现在他的神情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外间坐下。

炎冥定了定神,走到床边带着希翼又惶恐的心情;伸出手按住莲殒的脉搏,虽然不是很有力但是却在不断跳动的脉搏告诉他,这一次,奢望莲殒真的留下来再也不会轻易离开他了。

“爹。”

他回头,正好看到父亲未然倒下的身影。

“爹!!”

炎冥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炎天龙,这才发现父亲原本如墨的乌发已经变作刺目的灰色;参杂着点点银白,衬着纸张一般的苍白的脸。

父亲病了,原来十年前,巫灵雪山一战他受了金开甲一斧伤了肺腑;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痊愈,只是他内力深厚一直压制着倒也没什么不适。如今他没有内力护体,这陈年旧疾便立即气势汹汹的翻滚起来。如此过了半个月,父亲的病不见起色;反倒愈来愈严重还时不时就晕厥,早上起床竟然咳出血丝。

莲殒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慢慢也能在房间里走动,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以后;她得知仙人还不会放过他的,留下的话,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怀中的婴儿轻轻摇晃。

“爹,你为什么这么做?”

在父亲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炎冥坐在床边问他。

“莲殒,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炎冥说。”

女子闻言站起身,细心的关好门离开。

“炎冥啊,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我知道,我是魔道中人,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我想死之前为你做点什么。他们从来都是不肯放过你们的。莲殒肯定还会再次遭遇生命危险。只要她活着,你们就一直得躲,得逃。”

炎冥叹息。

“因为她是人类?”踉跄的问道。

“我本来想在你婚后仙人会收敛自己的行为,若不是你新婚不过三日便离家大半年;我也不会活到现在,这一年的时间就像是偷来一般让我日夜难安。”

“爹,仙界不是还是好好地,你这又是……”

“炎冥,我虽然会去向列祖列宗请罪;可是,我又有何颜面去见他们。你要记住,答应我,保护莲殒,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她,否则你不得好死。”

炎天龙自嘲的笑了笑,接着一阵咳嗽。

“爹,孩儿明白你的意思了。”

炎冥强自镇定的回答。

“那么,你会照做么?”

“既然是爹的意思,孩儿自当遵从。”

“好。”

四天后,昔日仙界六十四道的仙君之父炎天龙病逝。

“他本就该死。”有人咒骂道、

偌大的剑道阁内满目素白,白色的灯笼透露着昏黄的色彩投在白绫的匾绸上;夜风不时卷起纸钱的残骸飞舞,更是增添夜色中的百年仙界寂冷凄凉。炎天龙安静的跪在灵堂守灵,母亲在莲殒的劝说下回房休息了;他让莲殒也回去休息,毕竟刘莲殒的身体还虚弱。而且,他必须要做答应父亲的事;这件事情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知道的人必须是这座仙界的继承者或者死人。

他推开棺盖,露出父亲安详的亡容。甚至带着解脱的微笑。炎冥从袖中取出只有巴掌长的细柄刻刀,一点一点的将父亲的面皮完整的割下来;涂上药粉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木盒里,然后盖好棺盖。

他捧着木盒走过那副巨大的象征的荣耀与枷锁的壁画,穿过那片红色枫林;经过一排死在剑君之下的亡者灵位,走进象征仙界藏灵的心脏那条冰冷的甬道。【剑冢】

他面无表情从铁栏栅旁走过,看着六十四道道厚重的石门打开;然后六个守门人又如同鬼影一般消失,他拿出最后一枚钥匙打开第十三道道也是最后一道门走了进去。石室里依旧阴冷入骨,六盏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晕静静的燃烧着。墙上的各种兵器在这微弱的灯光里投下阴森的倒影,墙壁上的青苔散发出潮湿的气味。

炎冥搬开对着门的大石,露出一个不大的铁柜;他打开铁柜,将木盒放进去。这个铁柜中的木盒原本放着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仙界六十四剑,独独缺了排名前三的轩辕剑,等。还有那一把给了莲殒的绝情剑。如今又有谁知道现在的盒子里装得是它作为剑君所有物的最后一个主人的面皮?

他回到灵堂的时候,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候;他看到莲殒跪在那里,看到他只是放松了一样的呼了一口气。

“回来了。”

“嗯。”

莲殒或许已经知道了吧?他想。

有些事情,他们之间不需要说明。

所以他走到莲殒身边跪下,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

“夜寒露重,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不是有你在么。”

莲殒偎依在他怀里,淡淡的声音里充斥的完全的信任。

他不在说话,只是抱着莲殒。

莲殒感觉到肩上的湿意,她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

炎冥,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软弱了。

两天后,炎天龙下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