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有朋友在云州？”我问他道。
“不瞒柳老板说，云州府台叶鸿飞正是我儿时的同窗好友。”张仕远轻道。
“想来，那叶府台也定是一位有才学之人。”
“不错，叶兄是前年的文科状元。可惜，在下实在是惭愧得很，每每殿试终是个落第的结果。”张仕远苦笑着叹口气摇摇头。
“张公子不必如此，工夫不负有心人，张公子他年定会高中。”
“但愿借柳老板吉言！”
“小姐，茶来了。”绿萼笑着将煮好的茶端来放在桌上。
“张公子，请。”我亲自倒了一杯递给张仕远道。
“好茶。”张仕远喝了一口道。
“张公子见笑了。这只是云州早春时产的新茶，比不得京城的名茶。”
“这茶虽算不上是名茶，可这茶色泽通透，入口清爽，还隐隐有荷花的余香，实是难得的佳品。”
“公子你有所不知，泡茶的水是夏日清晨在荷花花瓣上收的露水，所以才有荷花的香味。”绿萼笑着插话道。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那香味若隐若现，却浓淡适宜。”
“今日这雪洁梅艳，张公子你自己一个人来赏梅吗？”我淡淡问道。
“原本和叶兄约好一起来的，但是府衙突然有事，叶兄分身乏术，我只好自己独自前来了。”
“能把云州府台留住的，恐怕不是小事。”我饮一口茶淡淡一笑。
“柳老板见识非凡，在下佩服。实不相瞒，最近听闻皇上要亲自来云州视察，恐怕是头一拨的人已经提前到了。”
“什么？皇上要亲自来云州视察？”我心中一惊，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几点茶水便溅到了桌上。
“真的吗？”绿萼在旁也急急问道。
张仕远看我俩的反应有点太过激动，疑惑道，“这是好事呀？平日，官员对上都是报喜不报忧，皇上很少真正了解民情。如今这样，皇上能更好地知道老百姓的生活，也有利于政事。”
我赶忙掩饰道，“张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有些惊讶而已。这天寒地冻的，皇上还亲自出巡，实有古之明君风范。”
“哦，当今皇上文治武功都极让人佩服，确实称得上是位明君。”张仕远笑着说道。
冬天的夜来得很早，我和绿萼早早吃了晚饭拥炉而坐，屋内的蜡烛时不时就会爆一个火花。
“小姐，现在怎么办？皇上要来云州了。”绿萼看着我说。
“云州这么大，裴世旋不见得会找到咱们。只要咱们最近小心些，少出门，谅来不会有什么差错。”我瞪着火盆中的火焰痴痴道。
“小姐，你真的不想见皇上吗？”
“他是皇上，注定了要妃嫔无数。见了如何，不见又如何。”我漠然说。
“可是，皇上他是真心喜欢小姐你的呀，而小姐你不也是真心喜欢皇上的吗？”
“绿萼，你不懂。皇帝对妃子的宠爱有一部分是政治的手段，是一种姿态，每个皇帝都无法拒绝。我理解他，爱他，所以我不敢要求他，但是，我也不能包容他。全身全意去爱一个人的时候，自私的嫉妒决不容许他人来分享自己的爱情。所以，我只能离开。不见则心不乱！”
“小姐，你说皇上找过咱们吗？”绿萼黯然说道。
“不知道。夜深了，早点睡觉吧。”心里的某种情绪莫明烦乱起来，我害怕自己努力营造的外壳破裂。
如果，裴世旋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坚持还能不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