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前几日让做的衣服都做好了。”裁缝孙师傅站在帘外说。
绿萼挑帘将衣服从孙师傅手中接过。
“辛苦了。你下去忙吧。”
“小姐，这些衣服都好漂亮。”绿萼翻翻这件又看看那件，喜不自胜。
“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设计的。”
“小姐，这么多衣服都能买出去吗？”绿萼问。
“这衣服都不卖。”我笑笑说。
“不卖？”绿萼惊讶地看着我。
“卖了用什么做广告呀？”
“广告？”绿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宣传你知不知道？”
绿萼摇摇头，我继续说，“就是通过一些手段让人家都知道你的衣服好呀。”
“哦。”绿萼似懂非懂地微微点点头。
广告？在没有报纸杂志也没有电视网络，要怎么做才能有广告的效果呢？
我在屋里来来回回踱着步，思考良久，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走着猫步的女模和T型台，还是穿着古装的模特，哈哈。虽然在这里没有模特这行业，不过拢翠阁的姑娘们就是现成的模特，而且还是活色生香的人间尤物。如果能请得到“风花雪月”四大花魁一起出现，那就更加成功了。
“绿萼，找套男装拿进来。”我笑意嫣然地向内屋走去。
对着镜子将一部分头发在头顶上挽个男子常见的发髻，插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簪，另一部分头发梳理整齐洋洋垂在身后。
“小姐，你换成这样要去哪里？”绿萼边帮我穿衣服边问到。
“拢翠阁。”我笑着说。
绿萼惊讶地停了手，怔怔地看着我，“小姐，那里是，是…小姐你不能去。”说罢将头低低垂下，面上微微浮起一层绯红。
“为什么不能去？不只我要去，你也要一起去。”我故意道。
“小姐，那里真的不能去。”绿萼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我抬袖掩口轻轻“噗哧”一笑，说道，“放心好了，不要你一起去的。”
绿萼抬头急道，“小姐，你一个人更不能去。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那万一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绿萼担心地说。
“没有万一，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唯你是问。”我坏坏地笑瞪着她。
“小姐，我知道了。”绿萼委屈地垂首继续帮我穿衣服。
等绿萼帮我把衣服收拾妥当，我模起桌上准备好的折扇轻轻一甩挡在身前，微笑着对绿萼说，“怎么样，够不够风流倜傥，潇洒俊俏？”
绿萼抿嘴一笑，说，“小姐你这么一打扮，恐怕天下所有的男子都要被比下去了。”
“小丫头说得不错，回来有赏。”我将折扇一合，轻轻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
绿萼捂着额头，犹豫地问，“小姐，不能不去吗？”
“看来刚才敲得太轻了。”我扬起一抹笑意，作势重将折扇举起。
绿萼吐吐舌头，赶忙躲开。
拢翠阁，果然是一处名副其实的好地方。临水而建，亭台楼阁全都掩映在如烟似雾的重重绿柳之间，姑娘们轻扬的彩色丝帕恰如跳动鲜活的四季常开之花，让人的眼睛在浓浓绿意之中被吸引，被点亮。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全京城里拔尖的，公子你一见便知。”一位浓妆艳抹的老鸨亲热地迎上来喋喋不休。
我笑笑说道，“在下已久闻其名了，不知今日‘风花雪月’四位姑娘，哪位可求得一见？”
老鸨将手中的绢子一扬，笑说，“公子好大的口气，‘风花雪月’四位姑娘哪是你说见就能见到的。”
我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中，轻笑着说，“那不知怎样才能见到四位姑娘，还请嬷嬷见告。”
那老鸨见了银子，眉开眼笑地接了，说道，“公子好运气，今日四位姑娘都在阁中，无一有客。不过，还要看公子自己的缘分了。”
我再取出一锭银子，在她眼前一晃，眯眼笑道，“烦请嬷嬷引见。”
老鸨急忙接过拢在自己袖中，媚笑道，“公子稍后，我这就为公子说去。”
我略一施礼，“多谢！”
妓院里各色男子都有，各色女子也都有。不过，在这花榭歌台之间并没有情，纵然有，也不过是一时的一瞬的。
我冷眼旁观，捡靠窗的一个僻静之处坐了，看他们在调笑，在劝酒，在香肩微露，在轻歌曼舞。那些女子脸上或娇羞，或怯弱，或风流，或妩媚的表情都挑逗人心，可是，来这里的男子有几个真正懂得欣赏。
我微微替她们叹息一声，轻摇起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