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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与众不同的女人

晋亲王府建造在都城的显耀地段,占地极大,由此便可看出晋亲王爷的地位之卓绝。王府二王爷冷漠,也就是苇奂前几日的新郎,性格和名字大相径庭。这个人异常花心,风流债无数,实在无法恭维。但是,人家是晋亲王府的二王爷,普通百姓心中天一样的存在,无论他怎样,别人也说不得什么,或者,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其实,冷漠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样,那些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越是花心的人,或许越是期待刻骨铭心,或者一见钟情的爱情。冷漠心中有着他独特的柔情,只是,可能迄今为止,都没有遇到让他真正敞开心扉的那位女子吧。

冷漠对于皇上的赐婚其实不置可否,说实话,他不怎么上心,在这些天里,他依旧我行我素,日日风流,夜夜笙歌。甚至就在新婚当天,那些妃子挑拨说新嫁过来的那位女子如何如何不好,他都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些。

他知道,那些人的意思无非是让他冷落那位女子,反正他没有什么心思,凡间女子都如此,没有让他冷漠可以真正动心的佳人,随了那几位的意又如何。所以,冷漠惊天骇俗地放了新娘的鸽子,在新婚之夜不见了踪影,更甚,他居然去了风尘之地买醉,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一点儿也没有考虑过那位女子的感受。他没有想过去解释些什么,因为还没有人有资格让他去解释什么。

冷漠本来不是如此。只是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所谓秘史。冷漠曾经干过一件很多人都干过的事情,说是俗套也行,说是烂俗也罢。他就是那样不顾一切地做了。冷漠爱的第一个女人叫作柳烟,可以说她是一个风尘女子。当时的冷漠年少轻狂,不顾阿玛和哥哥的反对,执意要和柳烟在一起。只是一风尘女子怎么可能被大家接受,于是便发生了惨剧。

那天像往常一样平静,冷漠去找柳岩想把自己前几日买的玉簪送给她,那时候的冷漠就像任何年轻的少年一样,心里有对爱情的向往,可是那一天他再也不想要爱情了。

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染红了柳烟的衣裙,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温度都没有留给冷漠,是的,柳烟被人杀害了,凶手就是他的阿玛,他恨,可是他不能把阿玛当做仇人看待,他恨自己的爱太自私,没有考虑到柳烟的安全,居然这样害死了她,于是从那以后,冷漠便开始变得花心起来,对谁都那般温柔体贴,却再也不动真的感情。

今夜,他又是宿醉而归,摇摇晃晃地来到花园里,手里的酒瓶已经空荡荡的了,于是随手扔了出去,就在这时,冷漠听见一声声悠扬的乐曲传来,还有女子唱歌的声音,虽然动人,但是却多了几分凄凉,是谁有这样的本领,冷漠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于是便循着声音来了花园。

只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坐在花园里,双手抚琴,还随着曲子唱歌,这让冷漠一时看呆了,也不是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真的就是那样好听,冷漠不自觉地来到苇奂身边,当然他并不知道苇奂就是当然自己取得妻子,而苇奂也并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丈夫。

冷漠坐在苇奂旁边,随着苇奂的曲子也唱起来,但是因为喝醉了酒,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哼哼唧唧什么,苇奂一时没了弹琴的兴致,便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喝得大醉的男子,很是生气。

这男子见苇奂不再弹奏,于是也不再唱歌,看着苇奂,仿佛想起了曾经的柳烟,就好像柳烟正在对着自己微笑,让冷漠不由得看的呆了,竟然痴痴的笑起来,边笑边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个人,你又来找我了啊,呵呵,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投胎吗?虽然我还爱你,可是咱们已经是人鬼殊途,人鬼殊途了,哈哈哈,你是想让我报仇吗?啊?可是那是我阿玛,我能怎么办呢?如今他也已经离开我了,你也该满意了吧,那就走吧,走吧,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再还你啊。”于是举起手来,好像端着酒杯的样子,喝了一口。

这让苇奂觉得很奇怪,因为冷漠喝得太多,说的话不清不楚,自己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但是都是支离破碎的话语,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说道:“你是府里的小厮吧,怎么能喝了这么多酒,难道不怕被主子责罚吗?”苇奂好心地问道。

但是冷漠没有说话,一边笑一边摇晃自己的身子,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一样。

苇奂赶紧摇了摇他,说道:“喂喂,别睡啊,这里可是王府的花园,如果第二天被人发现,你肯定会被赶出去的,真是的偷喝酒也不用喝得这么多吧,简直就是个笨蛋啊。”

冷漠看了看骂自己笨蛋的苇奂,眼神涣散,还想开口,就已经倒了下去,趴在苇奂的古筝上,呼呼睡了过去。

苇奂当真是无奈了,这家伙居然这样不小心,如果喝得这么多被自己主子看见,免不了一阵毒打,自己还是当个好人,救救他好了。

于是唤了岚叶来,对着岚叶说道:“帮我把他弄到我房里吧,这个样子被他的主子看见了,肯定会被教训的,咱们就自认倒霉好了。”

岚叶本来想开口阻拦,觉得不合适,但是又觉得自家小姐房里也没有人回去,于是就答应了,和苇奂一起,努力把这个烂醉的男子拖了回去。

看着霸占了自己床的男子,苇奂无语地摸了摸额头,也没有打扰他睡觉,于是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发起呆来了。

岚叶见这么个醉的不醒的人也没什么威胁,便对苇奂说如果有事赶紧喊她就好。苇奂说知道了,便不耐烦地将岚叶说了出去。

看了看床上的人,又发起呆来。

苇奂或许没有想到,自己作为晋亲王妃,半夜让这样一个陌生男子躺在自己的床上,倘若被别人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后果。苇奂总是如此,时而聪慧,时而迷糊,时而任性,时而乖巧,不过,她总是心地那么善良。这也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发了会呆,转头看向床上的男子,刚在花园里没有多少光亮,难免模糊。这下一看,苇奂心中一动,这晋亲王府果真如此不一般,一个下人居然长的这样动人心魄。可怜的苇奂先入为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会不会是王爷或少爷什么的。一袭白衣胜雪,浓浓的眉毛,虽然闭着,仍能感觉到这样的眼睛侵略性十足,嘴角还带着邪邪的一抹笑,苇奂的心突然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赶紧转过身来,平静了半天,心里念叨着“蓝颜祸水,蓝颜祸水啊”。突然又想到白天的那位琴师,和床上这位相比,就显得有些柔弱了,虽多了几分漂亮,可少了几分英气。想着想着,苇奂居然又渐渐的痴了。少女的心思,不禁有些荡漾。

就在苇奂在房中发着呆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外面的王府众人,已渐渐筹划了一个针对她的阴谋。在苇奂和岚叶将花园里的男子扶回房间的时候,她俩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被庶王妃的丫鬟秋梅看到了,只因夜色朦胧,秋梅只看见苇奂和一名男子进屋,并没有看清那位男子是何许人。看到这样让她震惊的一幕,小丫鬟没有半点迟疑,匆忙跑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主子,庶王妃……玲珑。

“主子,主子!”秋梅匆忙之间都没有顾得上敲门,直直的闯了进去。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要死吗?”玲珑怒道。

玲珑的突然发怒吓了小丫鬟一跳。秋梅顿时忘了自己要向主子汇报的事情,结结巴巴了半天。

“到底什么事?你个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今天看你要说什么?说不出来让我感兴趣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秋梅害怕之间,并没有看到主子床上被子下似乎藏了一个人。

“主子,我刚才,刚才看到,看到新来的王妃领了一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秋梅怯懦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哦?你没有看错?难道是王爷去那个小妖精那里了?”玲珑听了这样的话,吓了一跳,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了,想着自己床上可还有一个人,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显得特别慌乱。

“嗯……主子,天太黑,看不见那个男子的样子,不过两个人甚是亲密,应该不会是王爷吧……”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今天突然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让她有些诚惶诚恐。

玲珑本身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当天看到苇奂素颜不着粉黛的迷人模样,已经是妒火中烧,今天得知这样的事情,心里想着,那人肯定不是王爷,王爷一来答应了我们不去找那个女人,二来今天根本就没有见到王爷回来。

“嗯,肯定是那个小妖精趁着王爷不在,在偷汉子。这下被我抓着,不给你捅出去,也太对不起你了,小妖精,你可不要怨我哦。”玲珑如是想着。倒是一时忘了自己也趁着王爷不在,把男人带回了家。

“走,现在我们去找姐姐,让她给我做主。”说着,玲珑带着自己的丫鬟向正妃欧阳淑的住处走去。路上,玲珑告诉秋梅该怎么怎么,如此如此向欧阳淑告状。

不多时,便来到了欧阳淑的住所。门前的丫鬟见了,告个万福,说一声:“参见庶王妃。王妃已经睡了,请问庶王妃有什么事吗?”

玲珑尚未说言,秋梅向着门前的丫鬟说道:“我家主子找福晋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快点通传。”这贴身丫鬟和守门的丫鬟地位果然是不一样的。

一番通传之后,玲珑带着秋梅见到了晋亲王府二王爷的正妃,也就是欧阳淑。

“姐姐,今天秋梅看到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妹妹知道后拿不定主意,便赶紧来找姐姐,忘姐姐做主。”玲珑说着声音渐恨,仿佛这件事让她万般痛恨。

“哦?什么事情,妹妹但讲无妨。”欧阳淑心中冷笑,表面不动声色。

其实说起来,像晋亲王府这样的豪门之所,永远都是可悲的,它的主人地位卓绝,可就连身边人都无时无刻不在勾心斗角,再怎么显耀的身份,也逃不脱。

冷漠的这些妃子们,表面看起来相处的相当融洽,可实际上,每个人都恨不得剩下的人都突然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平时她们之间隔两天就会有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只是现在来了个苇奂,所以她们暂时抛却前嫌,一致对外,可再怎样,也做不到真正的一致。这便是后宫佳丽三千的悲哀,便是冷漠的悲哀,或许,冷漠宁愿在外面花心,也不愿回家跟这一点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秋梅,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福晋,不许乱说一个字。”玲珑向着自己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

这样,便让小丫鬟秋梅又紧张了。“是,是,王妃,是这样的……”秋梅按照自己的主子教给自己的话,结结巴巴地向欧阳淑叙述着,秋梅告诉欧阳淑,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貌,不过她不认识,还说,那两人亲密异常,说着甜言蜜语。

可欧阳淑不光手段狠辣,她更是个聪明异常的女人,看着玲珑的眼神,秋梅的表情,听着小丫鬟怯懦的讲述,她怎么不知道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但她不在乎了,因为无论事实怎样,不会空穴来风,这件事只要有那么一点就足够了,就给了她去找苇奂麻烦的理由。

那个时代的女人总是那样的奇怪,或者说像她们这样身份的女人,作为皇上、王爷的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永远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做某件事,可能连她们自己都不明白,都弄不懂自己的内心吧。

其实,欧阳淑并不爱冷漠,她爱的另有其人,只不过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便稀里糊涂成了冷漠的女人,还是第一个女人,大福晋,正妃。这一点让欧阳淑一度非常痛苦,哪怕到了此刻,她还是不爱欧阳淑,还是痴迷的爱着另外一个人,可是得不到回报。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想着对付苇奂,对付冷漠其他的这几个妃子。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

欧阳淑派自己的贴身丫鬟悄悄地去请那几位妃子,说告诉她们,有要事相商,也有好戏观看。不一会,欧阳淑的房间也挤满了人,显得比较拥挤了。欧阳淑又让丫鬟秋梅把刚才所说的话一一告诉了前来的几位福晋,等到秋梅说完后,欧阳淑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愤怒的神色,不过任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假装,可是没有人会去揭穿,反而,大家都开始显得异常愤怒。女子,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哼,这个苇奂,胆子还真大啊,这刚来王府就敢偷汉子,真是不要脸……”侍妾语嫣深恶痛绝。

“是啊,当时玲珑姐就说这是个小妖精果然没错,干出这等事来,真是让人恶心啊。”侍妾玉儿显得十分不屑。

“这样的女人该杀,她做出这等事来,就是给王爷抹黑,死不足惜。”当时拿刀吓过苇奂的那位侍妾浅浅似乎浑身都充满了杀气,让身边的人不自觉的都退了半步。

“各位姐姐,你们这么生气干什么?我觉得很好啊,这样,她就不会和我抢王爷了。”云儿显得很高兴,觉得事不关己,反而对自己有利,想着,就咯咯地笑了出来。其他人听了这话都摇了摇头,苦笑不已。

欧阳淑听着每个人都说完了,轻咳一声,对着大家说道:“各位妹妹,俗话说,捉贼拿赃,我们现在就去那个贱、人的房间看看怎么样?也好让那个贱、人无可辩驳。”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心里偷笑不已,这是要去看戏呢,看看那个贱、人怎么出丑,现在想到那样的场面,就已经忍不住要笑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苇奂那里去了,任人一看,都能看出来兴师问罪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苇奂已经困得不行了,坐在桌子前打着小盹,一下一下,看起来分外的可爱。岚叶在外间帮着小姐守夜,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抱怨:“小姐真是多管闲事,带回来一个麻烦,闹的大家都不能睡觉,唉,要我说,当时管他干什么,万一是个坏人呢?”这么想着,岚叶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理继续郁闷着。

突然听到一阵吵闹,抬起头透过窗缝向外看去,一看之下,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不好了,这些人怎么现在来了?小姐的床上可是躺着一个男人啊,完完完……”边紧张着,边赶紧向里面跑去,嘴里还一边小声喊着:“小姐,小姐,出事了,快快快……”进去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自家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爬上了床,在那个男人身边睡的正香,大概还做了什么美梦,满脸笑意。岚叶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惊讶和气愤了,匆忙跑上前,摇着自家小姐,嘴里依旧喊着:“小姐,小姐,快醒醒,出事了,出大事了……”苇奂睡的正香,做着一个幸福的梦,梦里有自己的白马王子,有自己的古筝,有自己爱吃的东西,结果冷不丁被岚叶这么一叫,梦没了,人也醒了。

苇奂一阵气恼,睁开眼睛,冲着岚叶嚷道:“怎么了?天塌了吗?”

“小姐,比天塌了还严重,那些妃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冲着咱们这里来了!”岚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道。

“来了就来了,怎么了?让她们都回去吧,本小姐要睡觉,没空招待她们。”说着又躺了下去,这一躺,发现身底下有个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了,转头一看,一条胳膊,视线慢慢向上挪动,苇奂被吓了一跳:“我床上怎么躺了个男人,怎么回事?”转头看向岚叶直犯迷糊。

岚叶一看这样子,顿时痛苦的要死,小姐,怎么老是关键时刻犯迷糊?

这个时候,苇奂貌似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说完就躺了下去,惊得岚叶目瞪口呆。

突然,苇奂腾一下蹦了起来,看向岚叶,慌忙问道:“你刚说什么?刚进来说什么?”

这个时候,岚叶已经快要疯了,看向自家小姐,慢慢说道:“我说,那些王妃朝咱们这儿来了。”

这一句便让苇奂呆立当场。

转头看看床上那个睡的正香的男人,苇奂就一阵气急败坏:“怎么办?怎么办?岚叶,这可怎么办?”

岚叶一看自家小姐乱了分寸,知道自己此刻一定不能慌,要稳住阵脚,稍作思考,对着苇奂说道:“小姐,别着急,我们把他藏在床底下吧。”

苇奂一听,暗骂自己着急便失了往日的水准,这么简单的办法,居然没有想到,随即便答应下来。两人抬着那个男人,居然都显得吃力,苇奂暗骂:“沉得像一头死猪。我这个王妃当得真是,居然要抬一个下人,还要把他藏在我的床下,想想都感觉一阵痛苦。”其实,苇奂和岚叶都没有想到,某人早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一时间不明白怎么回事,便接着装睡,然后就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玩心大起,边想着借此好好玩一把。

此刻的冷漠也不舒服,心里腹诽道:“我天,你们两个女人是要弄死我吗?你们抬过人吗?”看来确实是没有。一个抓着冷漠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忙乱间居然抓在了冷漠的头发上,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喊了出来。另一个女人抬着他的两条腿,与其说是抬,倒不如说是拖。冷漠心里想着:“你们这样的抬法,恐怕是死人都能让你们折腾活了。”

想到这里,冷漠故意哼哼了两声,结果就是这自作聪明的故意哼哼,让他悲剧了。

苇奂和岚叶使劲拖着冷漠,没想到他那么重,两个人都快要放弃了,累得不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哼哼,两人被吓了一大跳,瞬间松手,这一刻,冷漠刚好被她们从床上抬到了床外,这一松手,只听得“咚”的一声,苇奂和岚叶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冷漠这一下被摔得够重,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一身淡绿色的衣服,显得素雅飘逸,头发轻轻地散开着,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捂着眼睛的手下,是不施粉黛的脸庞,细嫩的肌肤,带着淡淡的粉红,此时的动作并不显得难看,为她的美丽平添一份纯真和可爱。

这一瞬间,冷漠波澜不惊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居然有些移不开眼睛。后来,冷漠回想起这一幕,他告诉苇奂,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苇奂是一见钟情。苇奂说,冷漠第一次见她是在花园里,所以不算一见钟情。冷漠经常装傻,说:“是吗?骗人的吧,我怎么不记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冷漠努力地移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苇奂渐渐地拿开了手,赶紧闭上眼,接着装睡,然后便听到了一句让他吐血的话,苇奂说:“果然是下人,皮糙肉厚不怕摔,这样摔起来还挺好玩的。”

冷漠差一点没忍住,幸亏自己的忍耐力好,不然非得跳起来骂这丫头不可。

在岚叶的催促下,苇奂两人终于连推带滚地把冷漠安置在了床下,随后便听到一声声的砸门声,对,就是砸,不是敲。这一下让苇奂顿时火起,风风火火朝门口而去,岚叶急忙跟上。

苇奂来到门口,忽的打开了木门,在外面气焰嚣张砸着门的玲珑一个不备冲了进去,脚下收不住,被门槛儿一拌,便摔在了地上,顿时一声惨叫,她们都是娇生惯养,哪里磕过碰过,别说摔得这么重。

苇奂心里为自己举了一下加油的拳头,告诉自己:“解决了一个。”表面上却着急的看向庶王妃玲珑,嘴上说着:“哎哟,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妹妹这门槛儿比较高,没摔坏姐姐吧,快让妹妹看看。”

这样的话儿听的玲珑心头大火,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苇奂,便失了声,被丫鬟扶起来,一站一下,膝盖痛得厉害,又是一声惨呼。玲珑的丫鬟秋梅忙道:“主子,我们快回去,我请大夫来给您看看。”

玲珑正在气头上,哪里愿意,嘴上喊着:“我不走,我今天非得看着这个贱、人倒霉。在我们晋亲王府,居然胆敢偷汉子,哼。秋梅,把你看到的告诉这个贱、人,看她有什么好说的,她要不承认,我们就进去自己找。”

这番话下来,苇奂和岚叶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免极为恼火,苇奂更是在心里怨骂这我们那位可怜的王爷下人。

秋梅听到主子的话,于是把刚才的言辞又重复了一遍,听得苇奂和岚叶晕晕乎乎,心里想着:“有吗?我居然还和一个睡过去的人卿卿我我了?真是笑话。”心里也明白,这帮人就是来找茬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哟,这些话这么说出来,让人乍一听跟真的一样?我说各位姐姐,你们真的就这么相信一个丫鬟的话?”苇奂对着众人问道。

听到苇奂的回话,当然是各位的领头人,也就是我们王爷的正妃欧阳淑来说话了。“妹妹,倒不是你这些姐姐们相信,只是有人这么说了,当然不会空穴来风,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关乎王爷的名声,关乎王府的名誉。我作为大福晋,当然有责任,也有权来证实一下。为了妹妹的清白,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吧,你说呢?”

不得不说,欧阳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礼有节,让苇奂还真是无法反驳,正准备同意她们进去,突然一个坏想法浮现在脑海中,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改变了注意。苇奂眼神一扫,在众人后面发现了除了自己最小的那位王妃,也就是云儿。苇奂款款走向云儿,离她一尺的时候停下,微启红唇,悄声对云儿说道:“云儿姐姐,你现在如果离开,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和你争王爷,怎么样?”云儿顿时激动了,有些压制不住雀跃地问道:“此话当真?”苇奂薇薇一笑,说道:“绝对当真。实话告诉你吧,我房间里真有个男人,是我一直喜欢的人,你想我都有喜欢的人了,还和你抢王爷干什么?我不但不抢,还帮你对付其他人怎么样?不过前提是,你现在离开,而且帮我保密。”

云儿皱着眉头微微思索,其他人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都疑惑地看着她俩。“好,我答应你,你要说话算话,否则不要怪我。”此刻的云儿哪有一点傻乎乎和可怜的样子,眼中充满了智慧的亮光。苇奂看罢,心里微微一叹,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云儿转头对着其他人,一瞬间又恢复了她本来的样子,娇滴滴地说道:“各位姐姐,我相信妹妹,而且突然身体有些不适,妹妹就先告退了。”说完缓缓离去。这一幕让其他人均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而此时此刻,冷漠正站在里面的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一切,虽然他没有听见苇奂和云儿说了些什么,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冷漠眼前一亮,好不一样的女人。

接下来,在大家的注视之下,苇奂又缓缓移步向浅浅,便是上次拿刀的那位怪人。表面看来十分坦然淡定,但谁也不知道,苇奂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甚至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仍旧坚持着,慢慢走到浅浅跟前,这一次,还有三尺的距离便停下了,在大家古怪的目光中,苇奂开口说道:“浅浅姐姐,妹妹有话要和你单独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浅浅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干净利落的说道:“说!”

苇奂这才又向前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妹妹房中之人就是王爷,只是王爷有些烦躁,喝醉了酒,并且说了,谁也不见。所以,我不想让各位姐姐进去打扰王爷,免得王爷怪罪妹妹,毕竟妹妹是新人,倘若被王爷怪罪,那日子还怎么过?可想而知了。我想,姐姐应该不会不听王爷的话吧?”

浅浅一愣,思索片刻,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苇奂笑道:“姐姐倘若不信,明天可以亲自向王爷问询。”苇奂想着,这样的事情,浅浅应该不会去真的问吧,可惜她不了解浅浅的性格,怎知浅浅真的会去问,所幸阴差阳错之间,房中之人还真就是王爷,要不然说不定苇奂将有大麻烦。如果此时苇奂知道浅浅真的会就这么点事亲自去问王爷,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吧。不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听了苇奂的话,浅浅不再犹豫,冲着欧阳淑干巴巴地说道:“我回去了。”走之前还带上了侍妾玉儿,她俩一向交好,而且,私下里,浅浅很关心玉儿,虽然叫玉儿一声姐姐,可大多数时候,浅浅反而像玉儿的姐姐,这两个人,也算这些后宫相争里的一对儿另类了吧。

看到眼前这一幕,就连定性特别之好的欧阳淑都忍不住了,冲着苇奂喝道:“你跟她俩说了什么?果然是贱、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反观苇奂,淡淡一笑,不惊不怒。让欧阳淑更气,险些动起手来,幸好被一旁的玲珑拦住。玲珑拉着欧阳淑退后几步,附向欧阳淑的耳朵,低声说道:“姐姐莫急,苇奂这个小贱、人为什么要把人都支走,肯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我现在敢肯定,秋梅那丫头说的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要求进去看,无论她怎么阻拦,我们都不要妥协,看这个贱、人怎么办?”

欧阳淑听了玲珑的耳语,瞬间冷静了下来,“是啊,说不定这个贱、人真的偷汉子,今天我非得进去看看,要是要我抓到,看你这个贱、人怎么死?哼哼。”人都说,愤怒会蒙蔽人的眼睛,果不其然,欧阳淑如此聪明的女人,都要栽在苇奂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欧阳淑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苇奂说道:“妹妹,说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没有进去啊,今天倘若进不了你这门,姐姐就当真失职了。如果妹妹没有做亏心事,难道都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嗯?”

苇奂一脸着急和惊慌的样子,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在欧阳淑和玲珑看来,心中止不住地冷笑。苇奂对着两位王妃说道:“姐姐,难道妹妹还会骗你们吗?你们就非得进去看吗?如果进去找不到什么男人呢?”

这句话在玲珑看来,完全是苇奂的激将法,顺口便回道:“如果真的找不到男人,我玲珑以后什么都不和你争,遇见你,退避三舍怎么样?”

“这,姐姐,你这是何必?”苇奂苦笑道,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就是在等你这句话。

看到苇奂如此的表情和语气,玲珑不疑有他,一马当先地朝着屋内走去,欧阳淑迟疑一下,也跟了进去,苇奂象征性地拦了两个人,但没有拦住。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跟了上去,边追还边喊道:“姐姐,等等,你们不能乱来。”这戏真是做足了。

欧阳淑和玲珑进了房间,直接朝着里间而去,目光一下子落在床上。“居然没人?”两人心中疑惑,“难道趁着刚才跑了?不可能,这房子只有正门可以进出,那就是藏起来了,哼,这样就想骗过我?做梦。”两个人如此想到。然后便开始在房间的犄角旮旯寻找起来,这一举动把随后进来的苇奂吓了一大跳,一颗心还没有放进肚子,便发现欧阳淑已经把目光凝聚在床下。

“完蛋了……这个女人怎么想到的?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苇奂是真的着急了,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一迟疑,欧阳淑已经走向床边,猛地一下掀起床帏,吓得苇奂闭上了眼睛。

“咦?没有?怎么可能?”听到欧阳淑说出这句话,苇奂也愣了:“没有?怎么可能?我的天,我不会是遇上鬼了吧?”想着,拿下捂着眼睛的手,看向床下,果然空空如也。

“我的天,难道我真的遇到鬼了?”苇奂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下,完全的愣住了。这时候,岚叶从外面进来了,同样看见了这一幕,然后,一声惊呼:“啊……”吓了欧阳淑和玲珑一跳,欧阳淑更是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两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这样的眼神,让苇奂和岚叶急忙压住心里的恐惧,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可手,却在不停地抖着。

欧阳淑和玲珑的一番寻找之后一无所获。玲珑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眼神充满愤怒的看向苇奂。这个时候的苇奂已经忘记了刚才那怪异的一幕,满心的得意,甚至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要不是岚叶拦着,恐怕已经跳起来欢呼了。

“姐姐,怎么样呢?找到什么男人了吗?妹妹可是很期待呢。”一句话气得玲珑扭头便走,欧阳淑倒是已经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苇奂。苇奂冲着玲珑的背景丝毫不让地喊道:“姐姐,可不要忘了我们两个的赌约哦。”说完后,欧阳淑也渐渐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头也没有回地说了一句:“这次,你赢了,我确实小看了你,下次,我很期待。”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苇奂打了个冷战。

等到欧阳淑和玲珑彻底地离开,这小小的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特别开怀的大笑。苇奂很高兴,今天凭借自己的智慧,赢了一局,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脸。笑了一会,苇奂和岚叶终于想起来貌似还有些什么事情没有做,想到刚才的诡异画面,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着床边慢慢挪去。

“岚叶,你来掀起床帏好不好?”苇奂和自己的丫鬟商量着。

“小姐,我不敢。还是你来吧。”岚叶切切诺诺地说道。

“还知道我是小姐,那我让你做,你还敢不做?”苇奂假装生气起来。

岚叶真的很委屈,非常委屈,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丫鬟,人家是小姐呢。岚叶转过头,背着床沿,向后伸出手,慢慢地伸向床帏,心里的恐惧让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最后一咬牙,猛地掀开床帏,然后,她就听到迄今为止最为凄厉的一声惨叫,而且,他听见了,这是小姐发出来的。忍着害怕,岚叶转过头来,自己也吃了一惊,那个人还在床底躺着。

“啊……”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见鬼了,她们肯定。这一声终于把床底的那个人吵醒了,转头看向两人,喊道:“闭嘴,你俩想吓死我吗?”苇奂和岚叶同时停了下来,然后又一声,较之刚才,更加凄厉。男子从床底爬了出来,吼道:“喊什么喊?吵死了。”苇奂的喊声在男子第四遍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人是鬼?”苇奂心惊胆战地问道。

“我当然是人,你没看到灯下有影� ��吗?笨死了。你们两人这样喊是要把刚才那些人再招来吗?幸亏本公子聪明,知道自己躲起来,就凭你个笨蛋,把我藏在床底下,你以为人家都找不到吗?”冷漠看着苇奂不留情面地说道。

苇奂貌似听出来点什么,不过还在继续理解的时候,又听到男子的声音:“估计你们理解不了,算了,本公子懒得和你们说,困死我了,我再睡会。”说完,居然又躺了下去。冷漠在闭上眼睛那一刻,心里想着:“真是与众不同的女人。”

苇奂看着这个人这样不由分说的居然又躺下了,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下人?居然敢自称本公子?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躺在本姑娘的床上,岂有此理。”心里如是想着,嘴里冲着男子喊道:“你给我起来。混蛋。”没想到,回应她的居然是一声声鼾声。

苇奂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面对这样的无赖,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坐在桌子前打着盹,想着凑合一下。

等到第二天,冷漠醒来的时候,抬眼处,一袭白衣,一个美人在阳光下的桌边临摹着什么,这幅画面,让冷漠心中居然有了幸福的感觉,那么的温馨。他昨晚已经知道这个女子便是他的新娘。这一刻,冷漠居然一那么一瞬间想和如斯女子长相厮守。这样的想法着实吓了自己一跳,摇摇头,把它甩出脑海,翻身坐起,嘴里喊着:“有没有吃的?饿死本公子了。”